日本駐偽政府顧問部,柴山兼四郎看看桌上的照片,抬頭跟班軍打趣道。
“班桑,納林妙音當小妾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她可能是軍統,你就不擔心這位林小姐半夜將你殺死嗎?”
班軍笑了笑:“哪怕她真是軍統,我也能把她拉到我們這邊來!”
柴山兼四郎哈哈大笑,用最快速度簽發了放人的命令,似乎有點迫不及待。
當天下午,林妙音被從秘密監獄轉移到一棟彆墅中,幾個傭人幫其沐浴更衣。
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傭人好心提醒林妙音不要反抗,身處亂世,長得太漂亮有時候不是件好事,反抗不僅沒用,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
“姑娘,你就好好過日子吧,先生跟日本人關係很好,是個大人物。”女傭人嘮嘮叨叨說著。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林妙音也沒有見到對方口中的大人物,躺在柔軟的彈簧床上,滿腹心事的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陽光透過雕花窗戶照在臉上,林妙音睫毛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一個男聲響起,林妙音立刻拉起被子擋在身前,卻見床邊的凳子上坐著一人。
“你……我們是不是見過麵?”
話說一半,林妙音好像想起了秘密監獄的那次相遇,表情一下子變冷,嘴裡無聲罵了句狗漢奸。
班軍看著她的口型,笑著搖搖頭,起身淡淡道:“以後你就住在這,有時間我會來看你。”
說完他起身就走,沒有動手動腳,也沒有出言威脅,隻留下滿臉疑惑的林妙音。
門外,隨行的漢奸邊走邊問:“班顧問,您怎麼沒把那小娘們?”
瞥了此人一眼,班軍眉頭微挑:“知道熬鷹嗎,不把她的性子磨平了,老子睡覺都要睜一隻眼。”
“原來是這樣,班顧問您是這個。”
漢奸豎起大拇指拍了個馬P,接著又彎腰幫班軍打開車門,模樣無比諂媚。
但等班軍離開,這家夥立馬給柴山兼四郎打去電話,將剛剛的事情全部彙報了一遍。
“吆西,你繼續監視。”
柴山兼四郎掛斷電話,對於所謂的熬鷹理論,他隻是一笑了之。
經曆過林妙音這件事,班軍似乎徹底放縱了,除了向日本人索要小妾,勒索商人,他竟然還玩起了牌九。
每天晚上,班軍都會拉著一幫漢奸賭得天昏地暗,輸了不少錢。
某日,班軍又一次輸的口袋精光,幾個漢奸假惺惺地勸他不要再玩了。
“顧問,要不今天就算了吧,眼看就天亮了,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班軍卻猶如輸紅了眼的賭徒,用力將自己的配槍拍到了桌上,表示要用槍押注。
這純屬耍無賴,漢奸們互相看了看,有心拒絕但又不敢,隻得捏著鼻子認下。
賭局所在的屋子很是低矮,燈泡發出的光線異常暗淡,加上有人吞雲吐霧,屋裡一片烏煙瘴氣。
煙霧繚繞中,熬了一夜的眾漢奸如同地獄裡的惡鬼,麵色慘白還不忘大聲吆喝。
“七對!”
“六六大順,開了!”
“天九,哈哈,老子贏了。”
班軍這次運氣不錯,大殺四方贏了所有人,他雙手一撈,將桌麵的鈔票全部抱到了自己麵前。
其餘漢奸紛紛唉聲歎氣,不過也有人沒有參與牌局,隻是冷眼旁觀,顯得有些不合群。
“行了,你們玩,我上個廁所。”贏了錢的班軍借口尿遁。
要是彆人這麼乾,早就被打得鼻青臉腫了,可他是柴山的紅人,在場之人不敢阻攔。
出門放過水,班軍回到屋裡找了個座位坐下,餘光瞥見旁邊的年輕男子始終沒下注,於是小聲問了問對方。
“哪邊的?軍統還是中統?”
男子聞言指指自己,確定班軍是在跟他說話之後,冷冷回了句軍統。
班軍朝賭桌方向揚了揚下巴:“怎麼不去玩兩把?”
“抱歉,班顧問,卑職對牌九不感興趣。”
“嗬嗬,我倒是忘記了,你們左副局長不喜賭博,當年在警官學校的時候,他就從不去這種場合。”
在軍統一線人員的心目中,左重是當之無愧的靈魂人物,聽到班軍說起左副局長,年輕男子神色放緩,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據其所說,他是軍統金陵站成員,一次行動中失手被捕,由於扛不住酷刑便投降了。
講到這,年輕人麵露羞愧之色,殺身成仁聽著簡單,但做起來很難。
班軍沒有嘲笑對方,跟其聊了聊被捕後的情況,比如殺過多少人,有沒有開槍等等。
年輕人表情苦澀,坦言自己殺了幾個果軍戰俘,否則死的就是他。
“明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既然投降了就好好乾,多為新政府做事,遲早會出頭的。”
敷衍地安慰了對方兩句,班軍將注意力放回牌局,與漢奸們一道大呼小叫。
年輕人轉過頭,暗罵一聲晦氣,這種一門心思當漢奸的家夥跟自己不是一路人,真不該聊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