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寧國府
暮色沉沉,華燈初上,隨著天黑,溫度也漸漸下來,冷風吹拂在身上,寒意刺骨。
賈珩沿著抄手回廊,前往後院,還未走多遠,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子鈺。”
賈珩抬眸看向那麗人,訝異道:“紈嫂子怎麼在這兒?”
看李紈的架勢,似乎等了有一會兒了。
李紈抿了抿粉唇,問道:“珩兄弟,父親大人他走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剛剛送走。”
李紈紅了秀麗臉蛋兒,聲音微顫,低聲說道:“我設了一些酒菜,子鈺,天氣寒冷,去我那兒吃些酒暖暖身子。”
賈珩定了定心神,道:“紈嫂子前麵帶路。”
此刻,賈珩隨著麗人緩緩進入所居的院落,此刻白雪皚皚,廊簷下的燈火映照著雪花,暈出一圈圈的橘黃。
後宅之中,燈火通明,靜謐燭火照耀在整個室內,在靜謐中充盈整個室內。
桌幾之上的一碟碟菜肴,已經一一擺放起來,幾案上的酒盅內,已經散發著獵獵酒氣。
賈珩在李紈的相邀之下,落座下來,凝眸看向那花信少婦,低聲道:“紈嫂子這是有備而來。”
李紈臉頰羞紅如霞,精致眉眼之間,柔潤微光,低聲道:“珩兄弟,父親他能實現自身政治抱負,還要多虧了珩兄弟的舉薦才是。”
賈珩在丫鬟素雲的侍奉下,用金盆洗了洗手,說道:“也是李世伯他才乾卓著,這才有機會封疆一方。”
李紈落座下來,提起青花瓷酒壺,給賈珩斟滿酒杯,柔聲說道:“這次,我聽三妹妹說了,父親他這次在安徽遇到了一些困境,這次過來是請教你的。”
賈珩道:“倒也不能說是請教,安徽一省的新政事關朝廷大政舉措,我受皇命督問新政,這次南下就是要一舉解決新政中遇到的各種問題。”
說著,拿起筷子夾起菜放在麵前的瓷碗裡,問道:“紈嫂子吃了沒?”
“我吃過了。”李紈秀婉、明麗玉容上現出恬然之色,低聲道:“那父親也沒少勞煩於你。”
賈珩夾起一筷子菜,吃了一口,待將菜肴咽下,低聲說道:“紈兒,你我之間,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
李紈臉頰一紅,眉眼低垂,幽幽說道:“你我之間,又算是什麼?”
賈珩:“……”
還能是什麼,相好的。
賈珩拉過花信少婦的纖纖素手,肌膚觸感柔軟細膩,低聲說道:“紈兒想是什麼?”
李紈貝齒咬了咬粉唇,看向那麵龐清雋,目光銳利的少年,低聲道:“子鈺,現在就挺好。”
她想是什麼就能是什麼嗎?也能為她請封誥命夫人嗎?
賈珩吃著菜肴,喝了一口清茶壓下濁氣,抬眸看向那低眉睡眼,雪肌玉膚的麗人,拉過花信少婦的纖纖素手,掌心一陣柔膩之感襲來,溫聲說道:“紈兒,吃好了。”
李紈芳心一跳,眉眼低垂,柔聲說道:“子鈺,天冷,你也多吃一些,好暖暖身子。”
卻聽那少年湊至耳畔,低聲道:“我想吃紈……”
後麵的聲音就輕不可聞,但卻恰恰讓李紈聽到。
李紈聞言,芳心劇顫,隻覺嬌軀酥軟了半邊兒,芳心羞喜之餘,還有些嗔惱,顫聲道:“子鈺,彆…彆鬨了。”
卻見那少年已攬過自己的腰肢,向著裡廂而去。
四方垂掛的朱紅色帷幔之內,賈珩相擁著嬌軀豐腴的麗人,一邊兒暖著手,一邊兒與麗人耳鬢廝磨著,溫聲說道:“紈兒給我講講家裡最近都有什麼事兒。”
李紈那張清麗玉頰羞紅成霞,感受著那少年的親昵,芳心隻覺一股欣喜與羞喜交織一起,柔聲說道:“就是姊妹們在一塊兒玩,或者吟詩作對,彆的,也沒彆的事兒了。”
這段南下的時光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還有與他在一起時,竟是比前二十多年都快活。
賈珩拉過花信少婦,正對著那張明顯塗抹了胭脂的秀麗臉蛋兒,問道:“那紈兒有沒有想我?”
李紈臉頰羞紅,對這直白的問題,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偏轉螓首,鼻翼輕輕似哼還嗯地應了一聲。
那彎彎睫毛在燭火下映下一叢陰影,而臉頰肌膚更是白裡透紅,麗人忽而覺得暗影欺近,抬眸看去,卻見那少年已經抵近而來。
麗人緩緩閉上眼眸,雙手已攀在那少年的脖頸上,似沉迷在那炙熱與溫存中。
須臾,賈珩看向那玉顏酡紅如醺的麗人,好奇問道:“紈兒,怎麼沒見曹嬸子。”
曹氏雖然尚年輕,但為紋綺之母,既已決定照顧紋綺,其他的就不要再胡思亂想。
李紈清麗玉頰羞紅彤彤,宛如錦繡雲霞,而兩瓣粉唇瑩潤微微,燭火映照之下,似泛著晶瑩光澤,柔聲道:“曹嬸子她領著紋綺兩位妹妹去彆的院落居住了。”
賈珩點了點頭,打量著玉容秀雅的麗人,說道:“紈兒,紋妹妹和綺妹妹她們兩個年歲還小,等過一二年也不遲。”
紋綺二人不過豆蔻之齡,當然過了年以後,又長了一歲。
說著,微微低下頭,又噙住那花信少婦的唇瓣。
李紈芳心歡喜與甜蜜充斥著,直到看到那少年俯首甘為孺子。
麗人秀頸微揚,婉麗玉顏香腮勝雪,抿了抿粉唇,顫聲說道:“子鈺,外間天冷,咱們蓋上被子再說話吧。”
雖然屋內炭火盆熊熊,但麗人仍有些害冷,尤其是一輪滿月才捧出,萬姓殷勤抬頭看。
賈珩起得身來,看向那花信少婦,擁著麗人豐盈酥翹的嬌軀,淺淺芳香充斥鼻端,目光有些微微失神。
心道,外麵的確是不如屋裡暖和。
賈珩在李紈的侍奉下去了鞋襪,轉而看向那花信少婦也抬腳,脫了那一雙繡花鞋,然後掀開被子,躺在床榻上。
精美的雲髻之下,那張秀雅、婉麗的臉蛋兒已經紅撲撲的,顫著一雙白皙如玉的素手,靈巧如蝶。
賈珩輕聲道:“紈兒真是愈發自覺了。”
這都不需要他循循善誘。
李紈聞聽此言,那張秀氣、婉麗的臉頰羞臊的通紅,一雙手宛如觸電般收回。
賈珩拉過玉麵染緋的花信少婦,輕輕捏著那光潔圓潤的下巴,對上那眸光癡癡的李紈,說道:“紈嫂子如無其他的事兒,那我走了啊。”
李紈芳心又羞又氣,美眸橫了那少年一眼,低聲道:“子鈺。”
這人非要一次次地看她出醜才是嗎?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我今個兒也有些累了。”
麗人聞言,芳心一橫,也不多說其他,也不知多久,秀美螓首伏下。
賈珩劍眉揚了揚,溫潤的目光略有幾許恍惚,輕聲說道:“等過了年,咱們就該回京了。”
李紈此刻,那張秀雅、婉麗的玉容酡紅如醺,嬌軀一顫,旋即麵色若無其事,耳垂上的珠花耳釘在燈火映照,炫出一圈圈熠熠光輝。
賈珩自顧自說歎了一口氣道:“倏然之間,南下也有幾個月了。”
李紈膩哼一聲,臉頰滾燙如火,而後看向那少年,正要說話,隻聽那少年打了個嗬欠道:“紈兒,我先睡了。”
說著閉上了眼眸裝睡。
李紈:“……”
這人,他就是成心的。
……
……
而就在兩人依偎一起時,另外一邊兒,鳳姐用罷晚飯,也在後院尋找賈珩的蹤跡。
因為平兒剛剛被賈珩收為妾室,鳳姐倒也多了幾許主借仆勢的名號,但找了一圈兒,偏偏見不到賈珩。
就這樣,拿著賬簿前去後院尋找李紈,打算說一說。
這會兒走到廂房之外,瞧見素雲和碧月在門口東張西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正要張口喚著,“你家奶奶呢。”
鳳姐柳梢眉挑了挑,忽而鳳眸一轉,光芒閃爍之間,心神微訝。
這麼冷的天兒,素雲和碧月兩個在門口張望什麼,隻怕是沒有什麼好事兒。
鳳姐心頭冷笑,就起了幾許好奇之意,也不驚動素雲和碧月,遠遠看向那亮著燈火的廂房。
今個兒李大老爺來見了珩兄弟,所以他……難道在珠大嫂的屋裡?
心念此處,麗人芳心一顫,一抹狐疑迅速在心底放大,捉奸原就是麗人的強項。
她記得從東山的夾道兒裡,可以看到裡廂的窗戶,或許可以聽聽那個冤家在屋裡做什麼。
所謂夾道兒是指兩座山牆之間的空隙,往往很窄,但也可容人通過。
說話間,鳳姐就一手提起裙裾,沿著一個巷子的牆麵,向著那個巷弄查看窗戶。
鳳姐立身在窗戶之側,果然看到一點兒亮光,此刻夾道裡還有一些積雪,幸在沒有太多雜物,隻是一些落葉。
鳳姐心神微動,悄悄湊到窗台,因為還有些冷,隻能拿手帕墊在冰冷的窗台上,借著燈光往裡廂瞧去,隱隱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