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麵色頓了頓,眸光閃爍之間,說道:“我現在的確騰不出來手,九邊呢?”
陳瀟冷聲道:“當年趙王坐鎮北平,手下有一批邊將,雖然陸續被清洗,但一些舊部仍潛藏了下來,在九邊都有分布,而陳淵有著這批邊將的名單,這是他成事最大的底氣。”
當初陳淵之所以攛掇白蓮起事,就是等到漢廷中樞為內亂弄得焦頭爛額之時,關鍵時刻可以起兵。
“你彆看我,我也不知道這批名單上的人是誰,這是他最核心的機密。”陳瀟眸光閃了閃,羞惱道。
她同樣也有一批父親的老部下分散在京營十二團營,雖然這麼多年過去,可能未必願意跟著起事,但在緊要時刻,等她解說著他的身份,不會反對他登上那個位置。
許多時候,不反對就是一種沉默的支持。
而陳淵之所以想拉攏她,原也是衝著她父王的那些故舊。
賈珩心頭輾轉來回,笑了笑,附耳道:“我再在京中待幾天,就要前往江南主持分疆劃省事宜,這次你不用跟著我,省得來回奔波辛苦了。”
陳瀟橫了一眼少年,冷哼道:“我也懶得過去。”
所謂南下除卻公務,隻怕還有去見著那有孕在身的甄家妖妃,這是嫌她跟過去礙事了是吧?
賈珩溫聲說道:“好了,彆悶悶不樂的,知道你舍不得我。”
陳瀟:“……”
誰舍不得你了?又在自說自話。
不由伸手撥開賈珩的手,惱怒道:“你鬆開……”
賈珩親了一口少女那香嫩肌膚的臉頰,說道:“瀟瀟,我離京以後,京中這邊兒就托你照看著。”
赴江南分省,考察安徽巡撫人選,其實並不會耽擱多久時間,隻是需要和李守中通通氣,等後天去見李紈以後,也和李紈說說。
這幾天,鳳紈二人排著隊宴請於他,想避嫌都沒處避。
鳳姐兄長王仁的事兒,他還沒想好給他什麼生意。
賈珩與陳瀟膩了一會兒,也沒有多留,返回後宅,並未去秦可卿所在的後宅,而是去了尤三姐所在的廂房。
尤三姐正在與尤二姐在一塊兒說話,兩人並排坐在床上,腳下的一個銅盆熱氣騰騰,姐妹二人洗著腳,低聲敘著話。
“三妹,定了什麼日子沒有?”尤二姐問道。
尤三姐豔冶玉容上現著一抹幽怨,道:“日子倒是定了,但大爺這幾天不是抽不出時間,如是在忙著,我也不好辦。”
說著,幽幽歎了一口氣。
自從那晚以身托付以後,這幾天就再也沒有見到大爺。
尤二姐柔婉如水的眸子盈盈波動,打趣道:“妹妹現在心想事成,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歎氣做什麼?”
三妹雖然潑辣了一些,但恰恰是這性情讓她得了頭彩,大漢一等武侯,給這樣的人物做著妾室,何等的風光體麵。
尤三姐豔豔容色上有著幾分笑意,說道:“二姐放心好了,我可不會忘了你的。”
尤二姐聞言,臉頰緋紅如霞,道:“彆渾說了,讓人聽見了笑話,我這樣庸脂俗粉,人家哪裡瞧得上?”
那位珩大爺好像不怎麼喜歡她,自她來府上以來,話攏共都沒有說上幾句。
尤三姐道:“我家二姐體貌端莊,大爺怎麼不喜歡,否則怎麼讓二姐在府裡住著?”
尤二姐凝了凝眸,看向尤三姐,抿著粉唇。
尤三姐笑道:“隻是在大爺跟前兒晃著的紅粉佳人太多了,他又忙著外麵的大事,哪能將心思放在咱們姐妹身上?”
尤二姐漲紅了臉,低聲道:“我並無那般心思的,我那般出身,哪裡配得上這樣的人?”
“姐姐這話說的,哪裡有配不上,等到床上,姐姐就知道配的不行。”尤三姐在二姐耳畔低聲說道。
想起那天的緊密相擁,好似與她聯為一體般。
尤二姐實在頂不住自家妹妹的潑辣和熾烈,一張柔美婉麗的臉頰滾燙如火,道:“妹妹……你胡唚什麼呢。”
尤三姐看向紅了臉蛋兒的尤二姐,輕笑道:“二姐,我一個人應對不了珩大爺,你也過來幫我,到時候咱們姐妹聯手,也能牢牢拴著大爺的心,不讓他在外麵被那些狐狸精迷著了。”
她能不知道自家姐姐的心思,早就看上了大爺,但矜持著,卻不知從何而起。
尤二姐隻覺渾身發軟,輕啐了一口,嗔惱道:“彆胡唚了,人家府上的丫鬟和嬤嬤說咱們兩個才是狐狸精呢。”
少女在府上也聽著一些閒言碎語。
尤三姐拉過尤二姐的手,豔冶的臉蛋兒上笑意盈盈,說道:“狐狸精也得顏色好,誰讓咱們姐妹生的顏色好?人家還說咱們是一對兒尤物呢。”
說著,伸手捉著尤二姐的身前,道:“姐姐不愧是姐姐,年齡比我就大一些。”
尤二姐臉頰羞紅如霞,撥開尤三姐過來玩鬨的手,道:“彆鬨,洗腳呢。”
“姑娘,大爺過來了。”就在兩姐妹打趣說話之時,一個丫鬟快步進來,低聲說道。
賈珩進入廂房,繞過一架畫著天女散花圖的竹木屏風,看向坐在床榻上洗腳的兩姐妹,說道:“三姐,還沒睡呢?”
正在洗腳的尤二姐,正自臉紅耳熱,驟見那少年,一時間羞的垂下螓首。
“嘩啦啦……”腳下的銅盆水花濺起,腳丫子似躲無可躲。
尤三姐拿過一旁的布巾,先擦乾淨了腳上水跡,穿入繡花鞋,欣喜道:“大爺怎麼過來了?”
賈珩道:“過來看看你,二姐兒也在這兒啊?”
其實,與尤三姐有著夫妻之實以後,應該過來看看,否則有些拔…無情,但前幾天終究是太忙了。
尤二姐三兩下擦著嫩如菱荷的足,將白皙如玉的足穿入繡花鞋,羞紅了一張柔婉靜美的臉蛋兒,顫聲說道:“珩大爺,你和三姐兒說話,我這就回房。”
說著,身形略有幾許倉皇地離了尤三姐所在的廂房,向著外間而去。
尤三姐眸光閃了閃,也沒有拉著尤二姐,笑道:“我這幾天與姐姐睡在一起,反正大爺也不在這兒,晚上沒有人抱著,怪不習慣的。”
哪天將姐姐灌醉了,脫光了在床榻裡間,她再騙著大爺玉成好事。
待尤二姐離去以後,賈珩順勢坐在尤三姐身旁,拉過尤三姐的玉手,輕聲道:“這兩天是太忙了一些。”
尤三姐轉過俏麗玉顏,笑道:“我倒沒事兒,隻是大爺也該多陪陪姐姐才是。”
賈珩輕聲道:“她今天在馬車上說讓我今天過來找你。”
尤三姐聞言,麵上笑意凝了一下,心頭感動,柔聲道:“大爺,秦姐姐過門這般久,也該有個孩子才是的,但大爺一直與秦姐姐聚少離多,如此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呢。”
賈珩拉過尤三姐的手,說道:“孩子的事兒,看下個月月信什麼情況,我覺得也該有了。”
尤三姐凝起柔潤盈盈的眸子看向那少年,語氣嬌羞說道:“那我伺候著大爺歇息。”
說著,幫著賈珩解著腰間的玉帶,一張豔冶的臉蛋兒在燈火映照下,嬌媚似花霰,光彩照人。
賈珩由著尤三姐解著衣裳,問道:“你和你家裡老娘說了沒有?”
“說了,秦姐姐的意思是,後天就下著文定,挑個良辰吉日,但也看大爺有沒有時間。”尤三姐解開賈珩的衣裳,玉頰羞紅地解著身上的衣裳,香肩圓潤雪白,刺繡著大朵牡丹花的小衣,雪嶺影影綽綽,秀挺黛麗。
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賈珩溫聲道:“那就好。”
扶著少女滑如凝脂的肩頭,湊到桃紅唇瓣之上,掌中羞意寸寸流溢。
賞玩著牡丹,須臾,抬眸之間對上那秋水盈盈嫵媚流溢的美眸,輕聲說道:“三姐這幾天想我了沒有?”
在鹹寧那邊兒其實並未儘興,而嬋月還是有些害怕,隻能又讓嬋月觀摩了一場,但站在岸上永遠學不會遊泳。
尤三姐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晶瑩玉容滾燙如火,渾然不見往日潑辣,或者說再是潑辣的人麵對自己喜歡的人都會變得柔順起來。
聲音輕輕柔柔道:“如何不想?隻是大爺忙著國事,豈可沉迷於溫柔之鄉?大爺繁忙之餘,心裡念著我就是了。”
方才心底的絲絲幽怨在甜蜜的相處中,早已冰消瓦解。
賈珩伸手輕輕撫著少女的臉頰,聲道:“最近的確很忙,不過有時間會過來找你的。”
尤三姐一張豔冶、嬌媚的臉頰羞紅如霞,輕輕應了一聲,心頭甜蜜不勝。
賈珩輕輕“嗯”了一聲,也不多言。
尤三姐眉眼湧起一股羞意,隻覺嬌軀顫栗,低聲道:“大爺,燈,燈還沒熄呢。”
賈珩聲音似有些含糊不清,說道:“亮著也沒什麼,有燈照明,省得認錯人,走錯路。”
尤三姐:“……”
認錯人?這是在防備著她將二姐也拉進來?嗯,走錯路什麼意思?
賈珩伸手將金鉤上的帷幔緩緩放下,不大一會兒,流蘇輕揚,燭影搖紅。
而一牆之隔的廂房中,尤二姐去了衣裳,心思複雜地躺在床上,在被窩裡翻來覆去,原本熏香籠中那燃著的冰綃檀香,也不似往日寧神定意。
忽而心神微動,卻是一牆之隔的廂房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尤二姐臉頰漸漸滾燙如火,麵色猶豫了下,掀開被子,披了一件衣裳,躡手躡腳來到牆上貼耳,屏住了呼吸,凝神靜聽。
妹妹這是……
忽而,隔壁傳來熟悉的聲音,似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大爺,我實在不中用,要不我和二姐一同伺候著你?”
尤二姐拿著手帕放到嘴邊兒,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靜靜聽著,但半晌都未聽到那人說話。
這?這算是默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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