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弟送她這個……
賈珩溫聲道:“要不……我給大姐姐戴上?”
元春聞言,抬起耀如春花玉容,心頭一下子有些慌亂,點了點頭應道:“有勞珩弟了。”
賈珩接過項鏈,繞至元春身後,撩起頸後一縷秀發,指尖依稀觸碰到元春的嬌羞。
“好了,大姐姐。”過了會兒,賈珩輕聲說道。
“嗯。”元春轉過身來,蛾眉婉轉,麵頰已經羞紅如霞,聲音更是輕不可聞。
賈珩看著香肌玉膚,肌骨瑩徹的少女,忍住想要捏一把帶著嬰兒肥的粉膩臉頰的衝動,讚道:“大姐姐戴上果然很好看。”
“嗯,還要多謝珩弟。”元春低眉順眼,輕輕應道。
賈珩重又落座,二人品著香茗。
賈珩放下茶盅,忽而開口問道:“大姐姐,對了,你的婚事,你是怎麼想的?”
隨著過了年,元春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他當初言辭鑿鑿說著,落在他身上,總得……問一下才是。
元春正自沉浸在某種甜蜜欣喜中,聞言,如遭雷殛,容色微白,顫聲道:“我?什麼怎麼想的?”
“嗯,就是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夫婿?”賈珩改換了一種說法,輕聲問道:“或者說,你心中的如意郎君?我也好去找。”
“我……”元春看向對麵的少年,心口就有隱隱作痛,目光出神片刻,幽幽說道:“我從小被送到宮裡,一切是聽族裡老祖宗和母親的,如今出了宮,自是珩弟為我做主。”
說著,抿了抿粉唇。
送她完生日禮物,又問著如意郎君,一時間隻覺方才的喜悅煙消雲散。
實在拿捏不住眼前少年的心思。
賈珩笑了笑道:“那大姐姐總得有個要求,比如多高,是習武還是學文,年齡多大?家世人品如何?”
元春愈聽愈是心頭堵得慌,尤其是看到臉上還帶著笑意的少年,更是有一股沒來由的煩躁,忽然抬起了美眸,隻是怔怔看著少年,也不言語。
賈珩端著茶盅的手頓了頓,默然了下,道:“可能……找我這樣的,有一些難。”
元春:“……”
拋開珩弟老實不客氣,什麼叫有些難?嗯,隻是有……一些嗎?
賈珩端起茶盅,輕輕品著香茗。
元春眸光低垂,柔聲道:“珩弟若覺得為難,不太好找,那我就這樣一輩子,也挺好的。”
這樣一輩子也挺好的,不再嫁人就是了。
賈珩默然片刻,歎了一口氣道:“是挺為難的。”
元春聞言,心頭微震,一張妍美玉容看向那歎氣的少年,秋波流轉的美眸,頓時對上那一雙幽邃、湛然的眸子,四目相接。
賈珩盯著那雙美眸,輕聲道:“大姐姐這樣端麗的品貌,這般善解人意的性情,世上什麼的男子才能配上大姐姐?我遍觀京中俊彥,發現竟無一個入我眼者,我又不想委屈了大姐姐,讓大姐姐去將就,故而為難。”
目前他所接觸的同齡人,的確是沒有一個能配上元春的。
至於元春想找個如他一般的,嗯……
元春聞聽賈珩之言,微微垂下螓首,藏在衣袖中的手,不由攥緊了手帕,心頭一時既是羞喜不勝,又是甜蜜萬分。
她品貌端麗?善解人意?
原來在珩弟心中,是這般看她的……
隻是片刻之後,卻是想起一事,心頭不由翻湧起苦澀。
賈珩感知到元春的黯然神傷,默然片刻,道:“大姐姐,先不說這個了。”
他和元春早已不是正常的族姐弟了,事實上,哪有族姐關心族弟房事的?哪有族姐偷窺族弟吃鮑的?哪有族弟給族姐帶項鏈的?
隻是,無非彼此都在克製,知道有些步子一旦邁出,就再也不能回頭。
可有些禁忌,如同火山,越壓抑越是爆發炙烈……
元春凝起水露般的眸子,抿了抿櫻唇,心底幽幽歎了一口氣,輕聲道:“那就不說了。”
說著,也學著少年的模樣,端起茶盅,低頭品茗。
正在二人心思各異之時,忽地外間傳來晴雯的聲音,“公子,奶奶打發了人來喚,該用飯了。”
賈珩輕聲道:“大姐姐,先去用飯吧。”
元春看著少年溫煦的目光,心情重又明媚起來,道:“好,過去吧。”
說著,與元春一同前往後院,此刻,宅院內廳中,燈火輝煌,錦繡盈眸,秦可卿、尤二姐、尤三姐、惜春、此外還有鳳姐、平兒兩個也在。
一應菜肴琳琅滿目。
“夫君,大姐姐,過來用飯。”見到賈珩身上穿著蟒服,情知其從衙門返回,秦可卿連忙招呼道。
賈珩與元春相繼落座,開始用著飯菜。
回頭說忠順王府,琪官兒得了錦衣府路總旗的通風報信,告知其約定於兩天後與賈珩相見,然後回到住處。
隻是剛進入住處,就見燈火之下的小廳坐著一個女子。
“是你,魏夫人。”琪官兒皺了皺眉,低聲說著,心頭暗暗戒備。
魏嵐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你究竟是什麼人?”
經過這般久的時間,倒也鎮定了下來,如今她和這人各自握有彼此的把柄。
琪官兒皺了皺眉,說道:“夫人,不該問的彆問,隻怕有殺身之禍。”
魏嵐起得身來,行至近前,繞著琪官兒轉悠幾圈,笑了笑道:“怪不得王爺喜歡你,這身段兒,這體態……”
琪官兒麵色一冷,輕輕推開魏嵐,落座在椅子上,道:“魏夫人,還請你自重!”
魏嵐被推了下,也不惱,隻是死死盯著琪官兒,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如果她能尋到那背後之人,說不得就有辦法對付那老東西。
琪官兒並未回答,冷笑一聲道:“魏夫人,你做的那些事兒,如果落在王爺耳中,隻怕你下場不會好看。”
“你做的那些事兒,若王爺得知,你的下場也不會好看吧。”魏嵐輕笑一聲,如蛇酥體忽地坐在琪官兒的腿上,說話間,兩個胳膊就去纏繞著琪官兒的脖子。
“我還能離開王府,你呢?”琪官兒麵色有些不自然,猛地推開。
魏嵐麵色變幻了下,笑道:“我可以幫你。”
“幫我?”琪官兒皺了皺眉,看著魏嵐那張俏麗臉蛋兒。
“幫你對付那人,我在王府也能幫著打探一些消息。”魏嵐壓低了聲音說著。
琪官兒皺眉不語,思忖著利弊。
他此事完結後,按說應可安然脫身,可那位賈都督,似乎還想讓他……並沒有兌現諾言的意思。
如能將這魏嵐引薦過去,他是不是就能摘出去了?
心念及此,琪官兒轉眸看向魏嵐,低聲道:“等後天晚上你再過來,我去問問。”
魏嵐聞言,心頭大喜。
大明宮,涼涼夜色籠罩了殿宇、亭閣、雲橋、石廊,而廊柱之間,懸掛的八角宮燈早已點起,照耀得丹陛通明如水,殿前的漢白玉廣場上,一隊隊宮女提著燈籠,交錯而過,向著坤寧宮而去。
偏殿,內書房中,崇平帝正在聽著戴權的稟告,聽到忠順王與齊郡王出現在城外,看著賈家的笑話時,臉色明晦不定。
大明宮內相戴權敘完事情經過,低聲道:“陛下,後來忠順王與齊郡王去了望月樓,至黃昏之時,醉醺方歸。”
崇平帝麵色微沉,冷聲道:“胡鬨。”
他這個王兄年歲也不小了,不想行事卻愈發荒唐,為鬥一時之氣,妄惹事端不說,如今更和陳澄攪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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