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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 鸚鵡:完了,都完了。(1 / 2)

河南,開封府

賈珩自遞送奏疏後,就在黃河南岸的大堤上駐守下來,主持著軍民守護大堤,以備不測。

經過這段時間,開封府城的百姓無不知曉,總督河南軍政的永寧伯,此刻就將行轅駐紮在大堤上,而數萬京營軍卒更是緣河而守,嚴陣以待,守護著他們。

事實上,經此一事,原本因中原叛亂而動搖的民心,也在迅速向朝廷歸攏。

夏雨仍在草棚外下著,而漆黑如墨的夜色籠罩了整個河堤以及河水滔滔的河麵,在南堤的樹叢下,一座以梁木茅草搭就的草棚中,一燈如豆,橘黃燈光從布簾的縫隙中透將出來。

翰林侍講學士徐開,一身官服,頭上烏紗帽放在身後以蒲草木板鋪就的床榻上,伏身在一方以楊木木板搭就的書案,執筆書寫。

隻見藍色封皮的簿冊,一列清秀神逸的字跡顯現而出。

其人正在書寫《竹窗夜語》筆記,這是這位徐翰林在讀書時養成的習慣,已有十多年,這些年寫的隨筆多在家裡的木箱中放著。

借著燈火,依稀可見其中泛黃的一頁赫然載著,“崇平十五年夏,中原離亂初定,餘受吏部揀選,履新河南,沿途觀兵燹之災,滿目瘡痍,心實憂痛,驅車行至洛陽,於總督行轅初見永寧伯……”

而新起的一頁,赫然以被後世稱為熱情洋溢的文字記載道,“總督行轅駐節河堤半月有餘,永寧伯與軍民食宿在堤,通宵達旦,每有險工,身先士卒,其年歲不及弱冠,然練達世情,通曉政務,誠為近年以來大漢才士菁英之佼佼者,其氣度恢弘,雍容肅穆……”

“雍容”兩字似乎因為原主人在激蕩心緒平靜下來後,覺得有些不妥,而被劃掉,改以“儀容”二字,遂於後來成為文人多加狐疑之處,也在後世成為研究《陳漢國史》引用最多的地方。

此刻,離此座草棚半裡外的一座以木料搭就得草棚中,四方大纛旗幟在馬燈映照下,隨風飄揚,時而帶水的旗幡發出“嘩啦啦”的沉重聲響。

草棚中,燈籠將一道蕭疏軒舉的身影拉長,倒映在蓬亂鬆散的茅草上,蟒服少年掀開手中的圖冊,劍眉下的目光滿是思索,分明是在觀黃河流域流經圖。

草棚外傳來腳步聲,管河同知關守方提著馬燈進來,看向那少年,問道:“大人,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洪汛在側,睡不著啊,再說將校都未睡,我也不好獨自安寢。”賈珩說著,合起圖冊,提起木幾上的茶壺,看向關守方,歎道:“泗州被淹,百姓死傷不可勝計,我現在就擔心開封府,這河堤畢竟修的太倉促了,這次縱然能渡過河患,也需好好修繕才是。”

洪水可不管他是誰,直接給你潰堤決口,那也隻能乾瞪眼。

關守方看向麵容清俊、年輕的少年,寬慰道:“大人不必過於憂慮,雨汛雖大,但看著似有漸漸過去的趨勢,再堅持兩天,應該就無大礙了。”

賈珩遞過去一碗茶,道:“但願如此吧。”

說著,落座在床榻上,道:“方才翻閱圖冊,為了保漕運,多引水至運河,現在河運兩者又攪合到一起,如果水不退,隻怕於漕運也有不少妨礙。”

自明時弘治年間,劉大夏南下治河,明孝宗就開宗明義對劉大夏所言,“古人治河隻是除民之害,今日治河,乃是恐妨運道。”

關守方眼前一亮,驚喜道:“大人是要治河。”

如果得眼前這位勳貴治河,則河運得安。

賈珩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在河南也待不了多久,等防汛事罷,就要領兵班師回京,東虜之事於社稷關涉尤重,我為軍機輔臣,當知輕重緩急。”

他就是過來救火的一個角色,絕不能焊在這兒,不然離中樞太久,就容易為旁人所趁,這和異地戀是一模一樣。

關守方目光黯然下來,說道:“河務積弊,深入臟腑,河官積習相沿,貪腐成風,大人這一去,隻怕舊態複萌。”

賈珩笑了笑,說道:“本官就在神京,說來與開封也不遠,況且,時常以錦衣監視留意就是,如有貪瀆之事,即刻奏稟聖上,裁選廉直能吏督河工堤堰之事,想來應無大礙。”

關守方聞言,怔了下,點了點頭。

他都差點兒忘記,這人還是凶名赫赫的錦衣都督,也是,這段時間的共抗洪汛,總是讓人下意識忽略其人的年齡和錦衣職事。

就在這次,隻聽到銅鑼“鐺鐺”地不停響起,繼而在雨夜中傳來發喊之聲,“滲堤了!”

賈珩連忙放下手中圖冊,麵色凝重,沉聲道:“走,出去看看。”

又是一次新的汛情,現在賈珩就怕晚上來汛,下雨視線不清,漆黑一團,一旦決堤,洪水麵前,眾生平等。

賈珩與關守方在錦衣衛士劉積賢的扈從下,大步上了堤,此刻整個大堤隔不多遠就搭起一個蘆蓬,裡麵放著炭火高盆,裡麵放有燃燒的石炭,熊熊炭火燃起,發出一團團光亮,照亮著河堤,更有一隊隊軍卒打著鬆油火把,巡視河堤。

此刻,聽了銅鑼敲響,不少京營軍將都從草棚中出來可,大批軍卒、民夫彙聚而來。

“大人,南下河段滲堤了。”原祥符縣知縣、權知開封府事的宋暄,頭戴鬥笠,身披蓑衣,領著幾個開封府員吏,急匆匆地過來,年輕麵容上滿是焦急之色。

此刻這位國舅已是半身濕透,鞋子都是泥漿。

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快就會潰決淹堤。

“前麵帶路。”賈珩也不廢話,讓宋暄前麵帶路,來到事發之處,站在河堤上,看向下方的堤堰,果見河堤岸衝出幾個小口,說話間,已有擴大成月亮門洞之勢,好在這會兒水速不快,但洪峰一來,勢必要出大問題。

“怎麼不下去封堵?”賈珩問道。

宋暄身旁的尉氏縣知縣焦景行,現在開封府通判,急聲說道:“製台,水下暗流太多,根本站不住,有幾個京營的弟兄跳將下去,被衝走了。”

這樣下去,河水一旦潰決,隻怕要淹沒

此刻,翰林侍講學士徐開也提著馬燈,披著蓑衣,頭戴鬥笠,隨著幾個京營小校過來,目光瞥見遠處河堤,心頭一驚。

賈珩轉頭看向周圍的軍將,有參將龐師立、邵超、肖林等將校,還有奮武營參將謝鯨等將校,此外還有謝再義等果勇營都督同知等將校。

而賈族的賈芳以及賈菱同樣在河堤上,都是崇敬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至於其他將校都沿著河堤布防,一直到歸德府。

賈珩將頭上的鬥笠取下,隨手扔在地上,渾然不顧雨水打在身上,麵色肅然,高聲道:“諸位弟兄,我們身後就是開封府城,如果大堤在此地潰決,開封府城幾十萬父老鄉親都要葬身水中,我們這些人,也逃不過洪水!”

沉默片刻,說著,伸手將身上蓑衣迅速解下,道:“諸將聽令,跟我上!下去堵決口!”

說著,來到河堤近前,輕身一躍,率先跳進冰冷的河水。

看著那大步而去的少年,隻在水中現出半個身子的人影,扈從左右的五六個錦衣親衛愣怔了下,多是驚聲喚道:“都督。”

“愣著做什麼,都下去。”劉積賢也將鬥笠扔下,領著一眾親衛紛紛跳入水中,向著那少年而去。

關守方急聲道:“大人。”

賈珩高聲喊道:“彆廢話,將土石料都遞過來,趁著洪水沒來,趕緊打樁補堤。”

清朗聲音在雨夜中傳至極遙,讓原本茫然無措的河工,都是心頭一震,盯著那在河水中站著的少年。

而這一幕,也讓關守方和宋暄等人心頭劇震,而後對視一眼,高聲喊道:“快,拿繩子,搬木頭,上大埽!”

而後呼喊著丁夫、軍卒,搬運土石望著河堤遞送。

隨著賈珩跳入,京營的將校也領著軍卒成群結隊跳入水中,手拉著手開始搬運土石,而原本躑躅不前河工也開始跳入水中,敲打木樁,攔起繩索,架起橫木,將蒲草滾成大埽,開始封堵缺口。

這是一種用薪柴、竹木等軟草料夾以土石卷製捆紮而成的條石,常常用於構築堤壩、搶險決口。

徐開看著這軍民共下水搶險的一幕,眼前一時有些模糊,抬頭看天,此刻天穹灰蒙蒙的,不知有多少雨水還在醞釀,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臉上,也不知是雨是淚,將鬥笠取下,解開蓑衣放在一旁。

快步來到正在忙碌的軍卒前,抱著一塊兒石料,費力地向著河堤而去。

“老爺,老爺。”身旁的長隨心頭大急,連聲喚著,但卻怎麼都喚不住。

此刻,整個大堤上的軍卒、民夫全部動員起來,扛著土石木料向著河堤而去。

經過連夜奮戰,直到將明時分,河堤上的決口終於被堵住。

而賈珩也領著一眾軍卒登上了河堤,看向半個泡的發白,嘴唇烏青的京營將校,伸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對上一雙雙疲憊的眼神,高聲道:“宋大人,著人煮好薑湯、米粥,給大家暖暖身子,莫要惹了風寒。”

河水的問題在於失溫,一直泡在水裡,體溫逐漸流失,筋疲力儘,然後被水衝走,會水也不行。

宋暄連忙應道:“大人,已經在煮著了,這就端過來。”

說著,與焦景行幾人領著一群縣吏,端過一個個碗,跟著眾將校遞送過去。

“都督。”就在這時,劉積賢遞過來一碗,說道。

賈珩點了點頭,端起碗,大口喝著。

就在賈珩正在開封府城的南北大堤上搶修河堤時——

此刻,開封府城,晉陽長公主府

已至子夜時分,內宅三廳中燈火通明,銘以牡丹花卉的鶴形宮燈,在四方點起,將一道豐美雍麗的身影倒映在屏風上。

翠髻如雲、浮翠流丹的麗人佇立窗前,抱著手,眺望著外間不停下著的雨,雨水打在芭蕉樹上,時而風來,大片芭蕉樹葉上的雨水嘩啦啦落下,在燈火映照下泛著晶瑩光澤。

麗人忽而丹唇輕啟,問道:“幾天了?”

元春低聲道:“殿下,七天了。”

晉陽長公主綺麗玉容上霜色宛覆,輕輕歎了一口氣,丹唇抿著,輕聲道:“內務府準備的物資都送過去了。”

憐雪接話道:“殿下,都轉運至開封府衙,由官府著人轉送給沿河的軍民。”

晉陽長公主說話間,盈盈轉身過來,麗人宛如牡丹花蕊的柔美臉蛋兒上,浮起擔憂之色,低聲道:“這雨下個不停,彆出什麼事兒才好,泗州那邊兒聽說出了大事,一城被淹,死傷無數。”

泗州被淹的消息,在這一兩天的時間內已經傳的開封城滿城儘知,甚至一些士紳開始拖家帶口地收拾了細軟,逃離了開封城向著洛陽逃去。

賈珩對此事也沒有太反對,隻是著官府在開封府城說,總督行轅駐節河堤,誓與大堤共存亡。

一些家在開封府城的普通百姓,無處可去,也就離不得開封府城。

就在這時,在不遠處坐著出神的鹹寧公主,說道:“姑姑,要不我去河堤找先生……”

“不行,他走之前,格外叮囑過。”不等鹹寧公主說完,晉陽長公主柳眉倒豎,鳳眸瞥了一眼鹹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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