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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鳳姐:好好的爺們兒都被帶壞了。(1 / 2)

楚王府,夜色低垂,花牆西南角的幾棵梧桐樹,枝葉繁茂,鬱鬱蔥蔥,而一輪皎潔明月懸於中天,銀色月輝輕盈灑落,如籠煙紗,愈發映照得梧桐樹葉綠意盎然,大如圓盤。

甄晴洗過澡,隨意擦了擦身子,換了一身乾淨衣裙,從廂房中離開,舉步前往廳中。楚王這會兒正在廳中與柳妃敘話,放下手中的茶盅,輕聲道:「明天是太後的生兒,府上是怎麼準備的?」

柳妃著一身青色煙羅紗裙,年紀二十一二歲,容顏端麗,氣質文靜,眉眼籠著一層繾綣幽然的書卷氣息,其為翰林掌院學士柳政之女,出身書香門第之家,這時,微微啟唇,說道:「王爺,這樁事是姐姐操辦的,聽說請了一尊玉觀音。」

楚王點了點頭,麵上見著滿意的笑容,輕聲說道:「太後她老人家喜歡佛事禪法,請一尊玉觀音也好。」

就在這時,卻聽外間的女官,舉步進得廂房,稟告道:「王爺,王妃來了。」

說話間,伴隨著環佩叮當之音響起,楚王妃甄晴款步而來,這位麗人剛剛沐浴過後,玉顏微紅,桃腮生暈,豔麗眉眼之間恍若籠著一層絢麗煙霞。

楚王循聲望去,凝眸打量著自己王妃,也不知是不是楚王的錯覺,隻覺甄晴原本那張冷豔、峻麗的眉眼,柔婉溫寧了幾許,眉眼那股動人風韻更甚往昔,而行走之間的婀娜姿態,仍是宛如一株帶刺的荊棘玫瑰。

其實,楚王心底對甄晴還真有些一點兒怵,因為甄晴性情太過強勢,而且不論是於朝局還是平常的政務,都比楚王見識更高一籌,尤其是楚王剛剛開府之時,頗得甄家臂助,更讓楚王在甄晴麵前無法強勢以對。

而出身書香門第的柳妃,就大為不同,性情溫柔如水,又於詩詞繪畫有著不淺的造詣,在楚王身旁,宛如一株解語花。

楚王有時在夜深人靜之時也想過,如是當初小姨子甄雪與他.....當然,也僅僅是想想,而姐夫與漂亮小姨子,幾乎是大多數男人的終極浪漫。

楚王笑道:「王妃,你過來了?」

甄晴柳葉細眉之下,對上楚王那雙帶著些微倦色的湛然目光,芳頭深處不禁生出一股心虛,但臉上不動分毫,嫣然一笑道:「王爺,這是從渭南過來的吧?用過晚飯了沒?」

「剛才在一家酒樓用了一些,路上顛簸的不行,也沒什麼胃口。」楚王俊朗白皙的麵容上,見著一絲幽晦之色,敘說道:「明天是太後的生辰,方才聽柳妃說,王妃請了一尊玉觀音,明個兒打算送過去?」

甄晴笑了笑,看了一眼柔弱楚楚的眉眼間,懵懵然的柳妃,輕聲說道:「王爺,是這般想。」

楚王問道:「這幾天府上沒有什麼事兒吧?」

甄晴笑了笑,清眸掩下一叢陰影,道:「沒有什麼事兒,王爺怎麼了?」

楚王目光熠熠地盯著甄晴,問道:「孤聽柳妃說,前天王妃設宴款待了永寧伯?」當然不是懷疑甄晴不貞,以及興奮的期待....嗯,好像有些不對勁。

甄晴看了一眼柳妃,心頭湧起一股幽然冷意,而玉顏之上笑意彌漫,說道:「王爺,臣妾與妹妹設宴款待於永寧伯,問及妹夫在大同軍鎮的事兒。」

「永寧伯是怎麼說的?「楚王連忙問道。

甄晴柔聲道:「他說會在父皇那邊兒還有軍機處,幫著問問大同軍鎮的事兒,。」

楚王聞言,點了點頭,感慨說道:「王妃,妹夫在大同軍鎮盤桓有日,也該早些回來才是,對了,不知永寧伯是什麼章程,他為軍機大臣,是否前往大同?王妃,可否過兩天邀人過來一敘?」

甄晴搖了搖頭,目光之中不無憂慮,說道:「此事千難萬難,妾身瞧著這永寧伯原就與王爺保持著距離,大概是不會應約

。」

「是啊,他現在被父皇如此器重,避本王唯恐不及。」楚王說到此處,不無悵然,忽而目光灼灼地看向甄晴,問道:「不過王妃先前時常去府上尋那秦氏,未嘗不是一樁法子,甄賈兩家原就是世交老親,隻要有禮有節,也由不得永寧伯。」

楚王雖不知什麼是夫人路線,但思路大抵大差不差,自然沒有想到甄晴已經走了王妃路線。

甄晴道:「王爺放心,妾身與那秦氏現在處的還不錯,情同姐妹。」說到最後,心頭湧起一絲異樣,現在的確是情同姐妹。

楚王點了點頭,說道:「如說什麼避禍遠離,本王聽說永寧伯在五城兵馬司,也沒少幫襯著魏王弟,現在魏王弟差不多接掌了整個五城兵馬司。」

甄晴輕聲說道:「王爺不必眼羨,妾身想著,魏王畢竟開府時日尚短,未必有能為獨當一麵,如貿貿然擔綱重任,容易出著差池也說不定。」

「恭陵年底年底明年應該能修好了,其實倒也不必兩位藩王同去,本王還是想著能多為父皇在國事上有所分憂,尤其是東虜之事,如能與永寧伯有所議事,本王也能為國家大事出一些力。」楚王輕聲說著,沉吟片刻,放下茶盅。

皇祖父禦極天下之時,趙王、周王都曾在邊事以及武事上有所作為,從而有資格問鼎大寶,現在他和齊王卻隻能做一些小事,對兵權插手不得,實在讓人憋屈。

柳妃秀眉彎彎,明眸中見著文靜之色,在一旁勸說道:「王爺才情過人,如是給父皇分憂,父皇也會對王爺高看一眼,至於兵事,王爺總能尋到機會。」

楚王卻看向甄晴,卻聽甄晴輕聲說道:「等北疆有了戰事,王爺再謀劃就是,那時就是朝野矚目的大事,王爺縱然想要袖手旁觀,父皇那邊兒也不會同意。」

實在不行,讓賈子鈺那邊兒想想法子....反正,不能被那混蛋給白玩了。

楚王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王妃說的是,現在還是在永寧伯那邊兒,他要平虜,還有李尚書也在鎮北,那時就是天下矚目之所,出了功績,也容易為天下人稱頌。」

對虜戰事顯然不會一戰而定,這是兩個國家的戰爭,其間可立功勞多多,他也要在其中分一杯羹。

「望永寧伯能有所作為吧,彆是剿匪有術,戰虜無方。」楚王低聲說道。

雖楚王不知什麼叫內戰內行,外戰外行,但也知道平叛之戰與北疆之戰並不一樣。楚王說著,看向二妃,輕聲道:「你們聊著,孤先去洗澡。」

待楚王一走,甄晴看向柳妃那張嬌媚如花的玉顏,笑意微微,道:「妹妹,明天前往宮中見過太後。」

「我全聽姐姐的吩咐。」柳妃連忙應著,這位略有幾分懵懂的少婦,還不知因先前楚王的兩次「引用其言」,已讓甄晴有些不悅。

等與柳妃說完話,甄晴也從內廳回到廂房之中,卸著頭上的釵簪,靜靜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隻覺眼前都是那張混蛋的臉,不由心煩意亂,心頭咬牙切齒,她現在根本不敢閉上眼睛,害怕那個混蛋又在噩夢裡作踐於她。

不由想起楚王來,帷幔之內,響起幽幽一聲歎息。

其實,不僅是妹妹那邊兒再無恩澤,王爺也有許久沒.....

甄晴抬眸看向帷幔,閉上眸子,罷了,與其孤枕難眠,倒也不如做一場噩夢算了。

不提甄晴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卻說賈珩從宮苑之中返回寧國府,已是戌正時分。

府中燈火搖曳,明亮煌煌,將幾道曲線曼妙的倩影倒映在屏風上,正是秦可卿、尤二姐、尤三姐、鳳姐幾個牌友,此外還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李紈。

李紈一身蘭色素裙,翠螺雲髻下,額頭明潔如玉,溫婉如

水的眉眼中見著寧靜,而白皙如玉的臉頰,淺淺施著一層胭脂,屬於淺到淡不可察的程度。

不一旁,丫鬟素雲、碧月垂手相陪,侍奉著李紈的茶水。

賈珩在回廊處就已聽得麻將「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在靜夜中清晰可聞,麵色平靜如水,舉步進入廳中。

「夫君,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秦可卿離座起身,美眸凝露看向身形昂藏的蟒服少年,芙蓉玉麵上見著擔憂。

賈珩輕聲道:「進宮麵聖,聖上留了飯,聖上交辦了一些差事,所以就才回來。」

這幾天就要前往揚州,需得和家裡說說,不僅是可卿,還有寶釵,還有妙玉、元春、探春、惜春等一眾姊妹。

「夫君,這是怎麼了?「秦可卿見著自家丈夫欲言又止,秀眉之下的美眸閃了閃,柔聲說道。

此言一出,尤二姐、尤三姐、鳳姐三人都停下手中的麻將,轉眸看向那少年,隻是神色各異。

尤二姐幽寧、靜美的眉眼之間浮起好奇與羞怯,拿著眼眸不時偷瞧著那蟒服少年,昨個兒三姐回來,高興的給什麼似的,但看著又不像.....也不知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兒。

而尤三姐則是蹙了蹙秀眉,美眸現出思索,心底隱隱有了一絲悸動,鳳姐則是柳梢眉下,一雙明亮有神的丹鳳眼閃爍不停,偶爾有幾許失神。

賈珩落座下來,說道:「宮中的意思是,讓我這幾天就南下,我打算等明天太後生辰之後,在家裡收拾一番就與林妹妹乘船一同前往揚州。」

不僅去揚州整飭鹽務,還要前往濠鏡之地接應趙毅等習練火炮技術的錦衣府探事以及軍器監,將其所攜火器製藝帶回神京,緊急裝配、訓練給一批將士,以應對北疆虜事。

隨著後金之主年齡越大,但對中原始終無法打開局麵,勢必要加緊攻勢,不會等著陳漢去準備周全。

聞聽賈珩將要外出,尤三姐此刻手中的象牙麻將就是一頓,玉容微變,目光震驚地看向那少年。

果然,她就知道,大爺又要離京處置公務,好在先前....想起昨日唇瓣之間的溫軟,尤三姐心底湧起一股安寧,抿了抿唇,似在唇上還盤桓著那人的憐惜。

秦可卿看向賈珩,柔潤如水的目光在那張原已清減許多的麵龐盤桓流連,芳心泛起陣陣酸楚,低聲道:「夫君南下也可,隻是不意竟這般倉促。」

夫君為了這個家,奔波勞苦,從南到北,這才回來多久?

賈珩溫聲道:「日子不就是這般?忙忙閒閒的,現在是忙將起來了,可卿在家等我回來。」

秦可卿螓首點了點,明豔柔美一日勝過一日的玉麵上,現出複雜之色,輕聲道:「那夫君在外一切小心,時常往家中寄送家書才是。」

賈珩溫聲道:「你也要時常過來來信。」

這時,鳳姐笑了笑,打趣道:「好了,你們兩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真是讓我們這些酸倒了牙,連麻將都打不下去了。」

這會兒,心底隻有酸水咕嘟嘟直往外冒著,這才是天作之合的兩口子,一個為朝堂重臣,在外建功立業,一個是一品誥命,在家琴瑟和諧,可卿怎麼就那麼大的福氣呢?

鳳姐素來性情要強,在秦可卿過門之前,在寧榮兩府服氣過誰?然而在青春貌美的芳齡,幾是守著活寡,隨著時間流逝,心態已有些失衡。

攀比與體麵原就是刻在女人基因裡的本能。

見鳳姐出言打趣,尤三姐輕笑道:「鳳嫂子有所不知了吧,大爺和秦姐姐這叫舉案齊眉,感情篤厚。」

秦可卿回眸嗔了一眼尤三姐。

賈珩看向眾人,輕笑道:「可卿,你陪著她們幾個先玩著牌,我去書房看看資料。」

因為南下就在這幾日,需要對錦衣府搜集的揚州鹽商情報提前了解,必須是精確到某一家的關係網絡,起家履曆,然後看能不能從中尋找出突破口。

回到書房中,賈珩剛剛在紅木書案後的梨花木椅上坐定身形,剛剛拿起一卷錦衣府遞送而來的揚州鹽商總商汪壽祺的資料。

忽而這時,伴隨著一陣如蘭如麝的馥鬱香風浮動,晴雯一身水綠色薄裙,嫋嫋婷婷,提著一個茶壺進來,斟了一杯茶,遞將過去,抬起那張白皙如玉的瓜子臉,問道:「公子,你要去揚州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嗯,就在這兩三天。」

「公子這趟出去,身旁應該還缺著人服侍的吧?「晴雯湊近而來,端上茶盅的同時,柔聲說道。

賈珩放下手中的簿冊,打量向著青色掐牙背心,韶顏稚齒的少女,此刻粉唇微微撅起,好似要能掛油瓶。

賈珩心頭好笑,起了幾分逗弄之意,說道:「不缺人服侍了。」晴雯:"....」

抿了抿唇,少女輕聲說道:「上次公子去中原平亂,因是兵凶戰危,我也不好跟著給公子添亂,後來大姑娘去了,帶上襲人都沒有帶我。」

晴雯說著,似是心頭有著一股委屈,眼圈發紅,低聲道:「公子回來沒幾天,又要走了,聽說公子在西府還專門向老太太那邊兒要了鴛鴦姐姐一同南下。」

現在後院,不僅是那個每天打扮的妖豔狐媚的尤三姐後來居上,原是在西府老太太屋裡不顯山、不露水的鴛鴦,也隨著公子一同南下揚州。

而她隻能在京中陪公子洗洗澡,公子去哪兒也不帶著她,將來她還有沒有著落還說不得準。

賈珩見此,拉過晴雯的小手,看向那張愈見嫵媚的瓜子臉,道:「原也是想帶著你照顧起居的,先前正要給你說,至於老太太屋裡的鴛鴦是照顧著林姑娘,你南下是照顧我的。」

晴雯聞言,心頭轉怒為喜,揚起一張俏麗明豔玉容,清麗眉眼間喜色流溢,問道:「公子願意帶我去揚州?」

賈珩拉過晴雯的手,抱著晴雯坐在自己腿上,青春靚麗的嬌軀,每一寸都洋溢美好的氣息,輕聲道:「南國濕熱,一天下來,就已出了一身汗,我平常沐浴起來,沒你侍奉,渾身也不大自在。」

晴雯聞聽此言,微微垂下螓首,芳心湧起陣陣羞喜與甜蜜,柔聲道:「公子放心,我會好好伺候公子的。」

聽襲人還有翠墨、入畫她們幾個小丫頭私下說,公子在洛陽、開封陪著三姑娘還有雲姑娘看了不少景致,賞玩了不少名勝古跡。

她身為公子的貼身丫鬟,反而什麼地方都沒去過,這也太不公平了,也太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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