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抱著晴雯,這是儼然不同於元春這等豐腴一款的感受,輕輕湊到晴雯的耳畔,說道:「晴雯,咱們到了揚州,如是公務得暇,也一同四下看看。」
晴雯瓜子臉臉頰羞紅成霞,抿了抿粉唇,低聲道:「公子去哪兒,我去哪兒。」賈珩堆著雪人,輕聲道:「說著說著,晴雯也長大了。」
晴雯貝齒咬著櫻唇,聲若蚊蠅道:「公子,我....我年歲也不小了,公子什麼時候....」後麵的話已是聲音細弱,弱不可聞。
賈珩怔了下,溫聲道:「晴雯,你還小著,不著急,太早納你過門,對你將來有孩子也不利。」
晴雯這種年歲,肯定還要再養一二年,待徹底長開之後,對身子骨才不至造成什麼傷害。
「孩子?「晴雯聞言,芳心一跳,隻覺這兩個字恍若有著特殊的魔力一般,好似身子都酥了半邊兒。
她和公子的孩子?
晴雯過了一會兒,壓下心頭的異樣,抿了抿唇,斟酌著言辭,說道
:「公子是不是要讓那個三姐,還有老太太屋裡的鴛鴦過門?」
賈珩麵色詫異道:「你聽誰說的?」
「公子,我都看在眼裡的。」晴雯秀眉蹙了蹙,明眸黯然幾分,低聲道:「我這兩天翻著一本書,有兩句話,但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當初還在柳條胡同時,公子教著她識字、看書,現在......早就不問她的讀書進度了吧?
賈珩聞言,伸手輕輕刮了刮晴雯的鼻梁,笑道:「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什麼新人、舊人的,你最近都是看著什麼書?」
晴雯垂下彎彎眼睫,低聲道:「我認的字也不多,都是隨意看看,尤三姐的那本隋唐話本也看了下。」
賈珩笑了笑,捏了捏晴雯的臉蛋兒,道:「那本書......可有些不適合小孩子來看。」
比起男作者,女作者用起豔情之筆,更為大膽與潑辣,反正他先前隨意翻了翻尤三姐所寫隋唐,大抵是隋煬帝與蕭美娘,字字不見穢yin之辭,但卻撥動心弦。
賈珩想了想,捧著少女巴掌大的小臉,看著那明亮湛然的眼神,輕笑道:「你既然識了字,讀了一些書,那也應該知道衣不如新,人不如舊的道理才是。」
「公子.....」晴雯明眸怔了下,目光霧氣朦朧地看向那少年,道:「衣不如新嗎?」「是人不如舊。」賈珩輕輕捏著晴雯的下巴,輕聲說道。
旋即,伏下頭來,蜻蜓點水了一下,捏著少女粉膩光滑的臉蛋兒,隻覺滿滿的膠原蛋白在指間流溢,溫聲道:「在我心裡,晴雯永遠是第一個來到我身邊兒的,當初在柳條胡同,那麼一個小姑娘過來伺候著我。」
嗯,這個屬於按出場順序排名,類似姓氏筆畫排序。
晴雯聞言,卻是如遭雷殛,心頭幾是難以置信,揚起一張俏麗如玉的臉蛋兒,定定看向賈珩,目光癡癡,秋波盈盈幾是要流溢出來,心底已是湧起陣陣甜蜜,忽地以兩條雪白的藕臂摟住賈珩的脖頸,主動將唇瓣湊近而去,喃喃道:「公子.....」
賈珩也任由著晴雯主客易位,但半晌之後,畢竟是晴雯太過生澀,還是需要他來掌舵。許久之後,賈珩看向已然細氣微微,臉頰彤彤的晴雯,輕聲說道:「這大夏天的,又膩的一頭汗。」
「我伺候公子沐浴呀。」晴雯忍著心頭的羞意,清脆悅耳的聲音已帶有幾分酥膩、嬌媚。賈珩道:「等會兒吧,我看會兒書。」
然而,卻見晴雯貝齒咬了咬下唇,再不多言,從賈珩的心口而下。
賈珩麵色一愣,不多時,麵色頓了頓,目光看向紅木書案之下的嬌小玲瓏身影,低聲道:「快上來彆胡鬨。」
「公子放心好了。」晴雯說著,也不理賈珩,雙手靈巧如蝶,而後窸窸窣窣,目光仰望,宛如朝聖,而聲音開始含糊不清,支支吾吾。
她就不信尤三姐與鴛鴦姐姐,還能如她一樣舉案齊眉,情誼篤厚。
賈珩麵色默然,一時拿著手中的書冊,放下不是,拿起不是,看著搖曳不定的燭火出神,心頭歎了一口氣。
這個晴雯,定是看多了書,開闊視野的同時,心思也亂了。
然而,過了一會兒,書房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珩兄弟在裡麵?」
驟聽此言,賈珩心頭一驚,恰在這時,似是碰到了櫻顆,不由聲音高了幾度道:「嗯?」而晴雯也嚇了一跳,開始一動不動。
「快出來。」賈珩低喝道。
然而,隨著賈珩的一聲「嗯」地應答,說話之間,就見一位衣衫華麗,容貌豔冶的花信少婦進得書房中,正是鳳姐。
鳳姐一身石榴紅衣裙,上著紅色披帛,那張明媚如嬌花的瓜子臉上見著繁盛笑意,立身
在一架屏風之前,看向那已拿著簿冊不停翻閱的賈珩,喚道:「珩兄弟,在忙著?」
賈珩放下簿冊,抬眸望去,道:「嗯,閒來看了一會兒書,鳳嫂子這是?」
鳳姐在書案對麵的繡墩上落座下來,拿著一方粉紅手帕在臉上扇著風,而夏夜之中,顆顆汗珠自鬢角滾落而下,在少婦臉頰打起圈兒的秀發上停留片刻,俏聲道:「那打擾珩兄弟了,這還不是蘭哥兒他娘?她為了蘭哥兒學業上的事兒發愁的不行,讓我過來和珩兄弟打個商量。」
賈珩聞言,眉頭皺了皺,道:「鳳嫂子,蘭哥兒年歲還小吧,而且聽說在學堂裡十分刻苦好學,學裡的講郎誇了好多次,珠大嫂子有什麼吩咐嗎?」
他覺得李紈對賈蘭的教育近乎魔怔,平時就單獨給賈蘭開小灶,也不管賈蘭這個年齡段兒正是兒童天性,愛玩的年紀。
嗯?這個晴雯,怎麼這般開始胡鬨?
分明是再次采起蘑菇,不過動作輕微,不見硝煙彌漫。
賈珩將手中的書冊,做出一副迅速閱覽的模樣,不停翻著頁,同時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聲音反而壓下了任何的異聲,看向鳳姐問道:「那珠大嫂子的意思呢?」
鳳姐丹鳳眼中見著笑意,輕聲道:「珠大嫂的意思,是讓蘭哥兒多多學些課業,說來,這還不是三月那次進學試鬨得?」
說到此處,花信少婦似乎專門看了一眼賈珩的神色,笑道:「寶玉什麼都沒撈著,琮哥兒在崔講郎的單獨輔導之下進了學,珠大嫂就想著,是不是大班裡學的東西太淺了,起了一番心思,想著蘭哥兒能不能也尋名師單獨補補課,但學堂裡的講郎說蘭哥兒年歲太小,再學著四書五經,所以,珠大嫂就想問珩兄弟的意見。」
原來李紈在中午時候托了鳳姐,想著讓賈蘭能夠有更好的單獨教育。
賈珩麵如玄水,撥動著手中的簿冊書頁,問道:「這事兒我知道了,對了,珠大嫂子怎麼沒有自己來問?」
鳳姐笑了笑道:「珠大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相問,就讓我代問問,她現在拉扯著一個孩子,一多半心思都放在蘭哥兒身上,也不容易。」
天可憐見兒,珠嫂子還有個孩子,她呢,什麼都沒有。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這件事兒需要看蘭哥兒...嗯,進度,學業進度。」心頭委實難以想象是什麼滋味。
鳳姐想了想,又笑道:「那這兩天珩兄弟什麼時候有空?珠大嫂子準備請個東道兒,和珩兄弟邊吃邊談。」
賈珩麵容怔怔,一時失神,心道,真就邊吃邊談。
連忙壓下心頭的一絲異樣,想著趕緊打發了鳳姐,正色道:「那也好,等後天吧,後天我去與珠大嫂說道說道。」
風姐笑道:「那既是這樣,我回去就和珠大嫂子說了。」賈珩道:「嗯,去罷。」
手中一頓,忽而呲溜的聲音響起。
鳳姐臉上的笑意凝滯了下,訝異道:「珩兄弟什麼聲音?」「許是老鼠?「賈珩凝了凝眸,連忙說道。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太過投入,或許真是一隻調皮的小老鼠,牙尖嘴利,磨牙吮血。
鳳姐丹鳳眼中定定看向對麵微微蹙眉,臉色彤彤而紅的少年,遲疑了下,忍不住關切道:「珩兄弟,身體可是不舒服?」
因為先前賈珩對鳳姐的關切,鳳姐雖沒有說什麼,但心頭未嘗不記下那一絲溫情。賈珩輕輕撥動著書頁輕輕揉了揉眉頭,說道:「鳳嫂子,我沒事兒,許是最近有些累了吧。」
「那珩兄弟也不要太過勞累了,這次剛回來就急著南下揚州,這宮裡也不讓珩兄弟歇息一段兒時日。」鳳姐看向那略見清減的麵龐,眉鋒若刀,目似星辰,而柔和的燭火顯然中
和了愈見冷峻的線條。
鳳姐說著,似乎覺得自己又有些逾越,連忙笑了笑道:「珩兄弟上一次在外麵,就沒少讓可卿擔心,那幾天喊著我沒少掛念著珩兄弟。」
賈珩看著幾有「喋喋不休」之勢的鳳姐,心頭起了一陣煩躁,但麵上卻不顯露分毫,輕聲說道:「這次是朝廷公務在身,也隻得出去,鳳嫂子,我還要看一些公文,以為南下所用,就不留鳳嫂子了。」
這個晴雯真是胡鬨。
鳳姐凝眸看向在書案之上正襟危坐的少年,芳心深處不由生出幾分說不出的詫異,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不過見賈珩話裡話外隱隱下著「逐客令」,這一點兒對於八麵玲瓏的鳳姐而言,自問沒有聽錯。
柳梢秀眉蹙了蹙,芳心深處,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
既是如此,先前為何....
嗯,什麼先前,她究竟在想什麼呢?什麼亂七八糟的。
鳳姐很快收拾了一絲心頭的波瀾,笑了笑道:「那珩兄弟也彆看太晚了。」
說著,渾圓、酥翹自梨花木椅子上起身,著石榴紅衣裙的麗人,身形豐腴,曲線曼妙,宛如一株開得嬌豔欲滴的大朵牡丹花,花瓣肥美,稍稍一掐,花汁滿手,又如一隻昂首而行,羽毛鮮麗的鳳凰,姿態都是道不儘的綺麗風韻,遑論啼鳴嗚咽?
賈珩見鳳姐離去,心頭鬆了一口氣,拿起筆架的毛筆,在硯台上蘸了蘸墨汁,在箋紙上書寫。
鳳姐走到屏風後,忽而秀眉蹙了蹙,方才的種種疑點,猶如電光火石般,在心底劃過一道亮光,轉眸瞥了一眼立櫃的倒影,目光微凝,芳心大驚。
這?
隻見雲髻暗影,繞柱而行,綽約生姿,若隱若現,尤其是那幾乎占據了全部視野,猶如賈珩前日與李嬋月所論洪荒流,先天三族之鳳凰見到不周山。
這,比她輾轉反側之時所用之物都?
鳳姐見此,如遭雷殛,隻覺臉頰滾,一股沒來由的羞臊襲遍身心,嬌軀酥軟,幾是不能.....直立行走。
珩兄弟他怎麼能.....這般荒唐?
剛才明明還和她麵色平靜地說著話,不對,怪不得時而皺眉時而深思,一念至此,鳳姐又是心神顫栗,一種三觀粉碎混合著某種奇異的羞臊交織一起。
其實,在鳳姐心底,權勢煊赫、無所不能的賈珩幾乎漸漸沐浴在聖光中,形象偉岸高大,當然現在......也無損偉岸與高大。
鳳姐目光凝了凝,不敢多想,連忙快速挪動著步子,恍若落荒而逃離了書房,來到廊簷之下,鳳姐臉上嫣然紅暈仍是未退分毫,隻覺一顆芳心砰砰跳個不停,微風徐來,雪背後麵已是生了一層冷汗,生出陣陣不適。
「剛才那個是誰?晴雯?」鳳姐柳梢眉下,目光見著幾分羞惱,暗啐了一口,這個小蹄子,平常看著削肩膀、水蛇腰,那一張狐媚魘道的臉蛋兒,妥妥的小老婆!
仗著顏色好,就這般胡鬨魅惑著爺們兒,好好的爺們兒都被帶壞了。
「可卿也不管管他,怎麼能那般....」鳳姐秀眉微蹙,玉容羞紅成霞,心頭卻生出一股煩躁。
賈珩麵色微頓,輕輕撫過晴雯的螓首,目光深深,卻是回想起先前屏風上的那道麗人倩影。
鳳姐心思太過玲瓏剔透,許是瞧見了什麼罷?罷了,原也不是什麼小姑娘了,瞧見就瞧見罷。不過,賈珩對晴雯多少也有些無語。
過了一會兒,賈珩看向臉頰通紅的晴雯,見著辛苦不已的晴雯,皺了皺眉,也不好責怪,遞過去一方手帕。
晴雯也不多話,來到一旁,端起先前倒給賈珩的茶盅,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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