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妗也手裡撚著的煙還有一小節,看到他進來,遠遠飄走的思緒被強行拉了回來,她恍惚一笑,將煙頭掐滅。
“抱歉,煙癮有點大。”
藺儘以掃了眼那幾個煙頭,眉頭並未平緩下來,“合同擬好了,你來看看。”
“好。”
鹿妗也走過去,身上的女士香煙味快要把她身上自帶的迷迭香味給覆蓋了。
藺儘以側身,讓她先過去,最後帶上門,一起回了辦公室。
桌上已經擺好了兩份委托書的合同,雖然才兩頁紙,但條例列得很清晰明了,委托費全額多少,交預付金多少。
“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提出來。”
“沒有。”鹿妗也隻大概掃了一眼,也相信藺儘以的為人,拿筆在兩份委托書上利索的簽上自己名字。
‘鹿妗也’這三個字在紙張上彆提多張揚灑脫了。
字如其人,鹿妗也這個人也是如此。
然後拿手機掃助理遞來的二維碼,把預付金付了,全程也不過三四分鐘的時間。
藺儘以也在乙方那邊蓋上了律所的公章,在代理律師那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
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定,鹿妗也笑著伸出手,“接下來,就要辛苦麻煩藺律師了。”
藺儘以默了兩秒,還是伸手輕握了下她的手,算是禮節性的握手,很快就收回去了,“鹿小姐言重,分內之事。”
鹿……鹿小姐?
乍一聽這稱呼有點彆扭,但好像……也挺正常的。
“怎麼了?”
“學長……我怎麼覺得……”鹿妗也笑笑,“你有點呆呢?”
藺儘以:“……”
很好,他聽過不少誇讚褒獎,當然也被不少在他手裡敗訴過的人罵過,什麼難聽的詞都有,他都能做到麵不改色,無動於衷。
但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他‘呆’的。
這個詞,亦褒亦貶吧,就看說話的人怎麼定義了。
不過,從鹿妗也目前的表情上來看,他確定這次是貶義詞。
旁邊的助理還在幫忙整理文件,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迎接了兩道灼熱的視線,她立馬忍住,和藺儘以道歉,“對……對不起,藺律,我不是故意的……”
是真的忍不住啊。
“你出去吧。”藺儘以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任何外露的情緒,隻淡淡說。
助理抱著文件和資料,馬不停蹄的出去了。
鹿妗也自己這杯咖啡已經喝完了,藺儘以那杯好像沒動過,從送進來開始,他就專心致誌的處理事情。
也沒多想,她端起就喝,抽過煙後,嗓子都是乾的。
藺儘以一愣,看她平靜自然的抿著咖啡,他動了動唇,神色難得有一絲異樣。
“怎麼了?”察覺到他的視線,她問。
“那杯……我的。”
“我知道,我這不是嘴巴乾嘛?”鹿妗也眨巴著眼睛,“你喝過?”
“一口。”
鹿妗也恍然,隨後睨著杯口,“沒關係,我不介意。”
說完,又自然的抿了兩口才放下,拿著包包起身,“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工作了,等我酒吧收拾好了,學長可以再過來喝酒,我請客。”
她走得很瀟灑,很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感覺。
藺儘以睨著那扇還在搖曳的玻璃門,稍微有些出神,莫名的回想起她在吸煙房裡那副落寞冷冰冰的樣子。
收回視線之際,他意外看到茶幾上放著一盒女士香煙,是進口牌子,旁邊是一個白色的金屬打火機,上麵印了一朵紅色彼岸花,右下角有個名字。
deer。
鹿的英文。
他目光輕移,又落在那杯他們倆都喝過的咖啡上。
可能是她的態度太過坦蕩了,藺儘以心裡反而有一絲不適。
他拿出手機準備給鹿妗也發條消息,可上次的聊天內容停留在她問他是否單身的記錄上,他擰眉,還是放棄了發消息,將那火機和煙順便拿著丟進辦工作的第二個帶密碼的抽屜裡。
隨後就進入工作狀態中了。
鹿妗也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要把煙和打火機留下的。
回到家,她又想抽煙,摸了下包,什麼都沒有,才想起應該是落藺儘以那裡了。
想了下,她也懶得問了,從客廳茶幾下的抽屜裡又拿了一盒新煙,回衣帽間拿了隨手拿了個打火機,點燃。
她有收藏和定製打火機的習慣,各種類型的打火機加起來也差不多二三十個,定製款的,都會有她特有的標誌。
彼岸花,鹿的英文。
那個白色的應該算是她用得最久的一個了,彼岸花是雕刻的,不易掉色,但打火機兩麵已經被磨得沒有什麼光澤感了。
喜歡那個白色的打火機,也是覺得它用得最順手,她最喜歡。
現在忘在藺儘以那裡,她也不覺得煩,隻是笑笑,拿出手機看了眼和他的聊天對話框。
思量了會,還是把微信劃走,給自己點了個外賣。
餓了。
晚上八點多,那群小混混果不其然,又來了,比下午還凶神惡煞的,還多了兩個人,手裡都拎著家夥事,隻不過他們剛想打砸,為首那個小黃毛就被一個身穿黑西裝的高個子男人壓在了地上。
後麵動起手來,那些小混混完全不是這些黑衣男人的對手。
黑衣男人們隻有六個,但各個身形魁梧,眼神都透著十足的凶狠勁,不像是尋常的保鏢,像道上的。
幾招下來,瞬間就把他們幾個都打服了,紛紛開始求饒。
“二小姐,您看接下來怎麼處理?需要我把他們弄廢嗎?”為首的一個黑衣人男人看向吧台的位置。
幾個小混混這才看清,高吧台椅上坐著一個波浪卷及腰的女人,她穿著緞麵紅色吊帶裙,光看背影就覺得風情萬種,嫵媚至極。
女人沒有回頭,晃著手中的酒杯,睨著裡頭暗紅色的液體。
這是她剛剛新調的,味道一般般,她擰了下眉,有些不悅,“齊哥,把人綁了吧。”
那名黑衣男子點頭,酒吧經理很有眼力見的遞上繩子,那幾個小混混跟待宰的羔羊似的,完全不敢反抗。
心裡在想著女人到底什麼來頭啊。
鹿妗也對調酒師說,“有點甜,少加點雪碧,兌點朗姆進去試試。”
調酒師應下照做,隨後又遞了一杯酒給她。
鹿妗也品嘗了下,笑著揚眉,“這個味道好多了,可以把它加進酒單裡,名字就叫……高嶺之花下神壇吧。”
調酒師懵了,“這麼長嗎?”
“長嗎?”鹿妗也品了口酒,“那就叫呆瓜吧。”
divcass=”ntentadv”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