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逾限神文’是那麼好傳的麼?若真好傳,天淵帝國也不會隻有湛和那一個主宰。哪怕瑞雯是個好模特,能鑒映‘我’字本義,傳到你感官之中,亦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裡,自然還要有其他條件。你那些年翻來覆去誦念的‘十六字訣’,‘我’與‘無我’互映,算是有些基礎,但還不夠。”
羅南沒再說話了,但腦中念頭不息。這一刻他想到的是外接神經元“虛腦”APP中那片星海。
“虛腦”APP是羅南修習萬塔院長的“統籌術”,改變部分腦神經、腦細胞功能布局後,才出現的,其底層卻是與一開始便自帶的“繪畫”APP底層互通。
羅南第一次看到“逾限神文”的“我”字輪廓,就是在“虛腦”APP的主界麵中。
其中億萬星光,本是由他速寫描繪的人像、勾勒的人體生命草圖所化,卻自然呈現出逾限神文“我”字的基本輪廓。這或許是“格式論”隱藏的“我”字理念的展現,但還有一部分,理應是隱藏在外接神經元的“條件”具現化。
隻是,這根大概率由梁廬製作的靈芯,至今仍然將它的真實麵目封存在冰冷的權限障壁之後,隻能通過艱難的、不甚現實的考驗,一點點扒出東西來。唔,或許正因為如此,當年老爹才想到用“披風”APP,用“夢神孽”的力量,一點點兒刨它的根基,將裡麵的資源置換出來?
羅南神思有些飄忽,直到武皇陛下話音再度入耳:“對了,你研究過湛和麼?”
“啊?”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羅南一時有點兒懵。
武皇陛下換了種問法:“湛和搞過迷你版‘萬神殿’,你知道麼?”
怎麼跳到這個層次上去了?
羅南嚇了一跳,不隻是層次,他幾乎以為武皇陛下知道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研讀的重點書目。隔了兩秒才回應:“嗯,好像是湛和之主搜集安置‘諸天神明’根髓源質的所在,也有一定映射和象征意義。”
“象征什麼?”
“呃,好像是‘陳列諸神,定法測位’?”羅南沒有藏拙的想法,難得與武皇陛下探討這類問題,趕緊拋磚引玉是真的。當即就將近段時日研究《湛和國主萬神殿信息映射和象征意義研究》等大部門著作的心得拿出來。
“你的曆史課我會給出‘優秀’評價。”武皇陛下輕讚一聲,隨即便道,“那你沒察覺到,‘格式論’那個‘我心如獄’的設置,有點兒‘湛和版萬神殿’的意思?”
“好像有點……陛下對‘格式論’很熟啊。”
“哪裡,梁廬那個天淵帝國餘孽,在你說的‘霧氣迷宮’大墳場裡,搞出‘格式論’這麼個奇葩,是這個路數才正常。”
“……”
純粹推測?這是拿眼力、境界壓人?
還是說,武皇陛下早就冷眼旁觀了?
“不過,湛和版的萬神殿,隻是個推演模具,真要實現,是要將‘內宇宙’拓展到吞包‘真實宇宙’的程度才有可能,氣魄很大,思路很搞,後果很糟……做參考倒是可以的。如果你那個寶庫裡有相應的資料,可以找來看看。”
這一刻,羅南想到的卻是湛和之主的大部頭著作所化的“霧氣殿堂”。
“既然說到這了,你應該有察覺,‘格式論’裡麵抽象出來的哲學思辨不提,具體應用層麵‘工具化’傾向太明顯,非要去深入,也應該走‘造物’的路子,使‘外法’成‘外物’。你在這上麵好像沒什麼天賦,及早抽身,‘內宇宙’也好,‘信仰成神’也罷,先提升境界,反過來再研究、駕馭這套工具亦可……感覺你也差不多了。”
是因為“差不多了”,才對我講吧。
雖有腹誹,羅南卻還是誠心誠意道了句:“多謝陛下指點。”
對“格式論”的問題,他之前雖有猜測,終究不客觀,還是有了武皇陛下的意見,參考借鑒之後,才能得出更準確的結論……當然,還要有進一步的實驗。
羅南就先結束這個話題,跳轉到更現實的層麵,力求坦誠:“‘格式論’且不管,若我走‘信仰成神’之路,與這方真實宇宙的作用和交互,陛下可容忍麼?”
他的姿態放得很低,武皇陛下的回應也很隨意:“現階段沒什麼問題,瞧你如今擺弄‘夢境世界’的模樣,是準備走幻魘之主的路子?”
“……是。”
“這是借殼上市啊,要麼說你命好呢。用來應付‘內外地球’的特殊情況,確實很合用。等到你成氣候的時候,我大概率也已經跑路了,隻希望到時候你不要滿宇宙追殺我就好。”
羅南乾笑兩聲:“怎麼可能?”
“不可能最好,還有彆的事嗎?”
武皇陛下也有結束交流的意思,羅南發現,如今武皇的“秘密主義大病”很少再犯了,兩人的交流卻是隨時有跑題的風險。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總算記起:“當然有,我還想請問陛下,您覺得夏城特殊之處在哪兒?”
夏城肯定是特殊的,那種信力元素的濺射、李維給予的高度關注、公正教團定位尋找“真理之門”、包括武皇陛下資助的研究中推演出來的“車輪假說”,夏城都是非常重要的節點。現在還有冥思神力的那個“吸管網絡”,似要往這邊來……
羅南想獲得關鍵性的點撥。
武皇陛下也很爽快:“夏城的特殊之處,大概就是我出生在這裡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