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了麼”彭樂饒有興趣地問。
“答應了啊,你還掏出一摞符紙,給我畫了十幾張右虎符呢”
彭樂沉默半晌“這破綻也太大了點,我不是小孩子,已經學會隔空畫符了好嗎”
過了一會兒,彭樂一邊砸牆一邊問道“那幻境中的右虎符指向哪裡”
陳星瑜回頭看了眼正守著骷髏的賽冷思“在屍體下,那個假方成鋼鑽出來的活板門。”
彭樂奇怪“為什麼是那裡”
“幻境的目的是要我們相信,那裡就是出口,當時就算是丟一把玫瑰花,花瓣也會指向那個活板門,但是,我當時就注意到,有一片右虎符飄向了這裡,現出匹配後又被青蛇群覆蓋。”
彭樂有點無語,那麼多青蛇在下方擾亂心神,他卻能看到如此微小的一點回應,不得不說,這種觀察力實在是讓人佩服。
“可是,”他擦了把汗,又繼續砸牆,“這個記號,到底是誰做的”
牆壁的洞口很快擴大,內裡的屍骨顯露出來。
不管是第幾次看到,那沒有四
肢的屍骨依然讓人感覺心寒。
“你注意到了嗎”
dquoheihei”
彭樂沉默了,從那些花紋的高度來看,應該是這位在傷殘之後,用額頭上的血液完成。
看著這位前輩略有凹陷的額頭,陳星瑜輕輕歎了口氣”這也是我判斷出屍骨不匹配的線索之一,畢竟,吊起來的那位,不大可能將符號留在這裡。”
“所以”彭樂擦了擦手,“牆裡的這位前輩也應該是天師門人,至少也是知道青蟒邪神的人。他被人生生卸掉四肢,卻拚著最後的一口氣,在這麵牆上留下破解幻境的方法暗示。然後,他的四肢被做成了青蟒邪神,身體也被砌進了牆裡”
他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說話間,兩人已將兩具屍骨並排擺放在小屋的地板上。
賽冷思在兩人忙活的時候,自知幫不上忙,便拿著鞭子在一旁戒備。
此刻兩人回到房間中央,她好奇地看了過來。
小屋中燈火閃爍,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地板上的屍骨,也照亮了一旁的陳星瑜。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跪坐在屍體一側,開始動手整理天師前輩的那具屍骨。
那位前輩的手臂和雙腿被整個卸下,用鐵絲強行綁縛在蛇骨和木頭做的身軀上,四處關節裡,細細的鐵絲纏繞糾結,又似乎曾被血液浸透,帶著暗紅的鏽跡。
陳星瑜輕柔地解開鐵絲,將那具懸掛屍體的四肢解下,重新連接在天師前輩的身體之上。
手絹輕輕擦拭屍骨,將陳年的灰燼抹除,陳星瑜用近乎完美的恭敬動作,一步一步將屍體還原、擺正、清潔。
突然,他眉心一蹙。
在輕輕抱起屍骨的的時候,敏感的指腹滑過脊椎,一根骨刺在他指腹中蜇了一下,帶來刺痛。
血液湧出,卻輕輕將他的指尖吸附在骨麵上,血液被吸入骨縫,陳星瑜卻覺得眼前畫麵一晃,腦海中竟有雜亂的信息湧現。
骨血傳書
天師諸多法術裡,想要留下信息,方法不知凡幾,但這位前輩卻用了最隱晦的一種。
要知道,想要在骨骼內留下信息,必須在生前施法,生生忍受刻骨之痛,付出如此代價,要麼這信息十分重要,要麼便是,施法之人知道有人監視,這信息無法公然外傳,隻能使用最秘密的的方式,等待有緣人的到來。
而且,這個人,還必須與自己有血緣關係,血液滲透入骨,才能接收到信息。
這具屍骨的主人竟是自己的祖上先人
而這位先人,寧願忍受非人之痛也要千防萬防的人,會是誰呢
陳星瑜不動聲色地拂過骨麵,指腹按上骨骼內側,讓手指上的傷口滲出更多血跡,信息源源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
“餘十歲入天師之門,二十出山,與夏將軍為十餘年好友,未嘗有半點異心。然日前高管家竟莫名暴起,
屠昔日兄弟友人近萬,此等罪行,萬死不足抵償。餘被擒後,被逼設計山口幻境,使進入之人失智昏迷,任人宰割。”
“細想之,楚雖無能,亦為天師高手,能無聲設計之人甚少,高亦不會道法,必為人所控。細推敲之,恐墓中陣法有變。”
“今日讀此信息之人,必為楚家後人且身具靈血,務將道法用於正途,下古墓二層,修複法陣如初。日後尋回夏家後人,繼續未竟事業,萬望警惕”
楚家
陳星瑜閉了閉眼睛。
陳家雖為京市富豪,但之前並未打入京市上流圈子,直到陳星瑜的父親陳弘闊娶了他母親楚韻。
楚家並非富豪,但自古便一直書香傳家,族譜上記載的各朝狀元郎便有十幾位,為官為將者更是不知凡幾,實為京市名門。
隻是陳星瑜不知道,自己家中竟然還有一位先人曾真正出家研習天師法術,還與今日的副本有了關聯。
“楚氏後人得此信息,當下墓室西側,取吾靈器。
此間幻境,骨消則境破,望自戒備。今將畢生心願托付,再無遺憾。願我楚氏兒女,清正為人,勿忘本心。”
副本畫麵裡,陳星瑜的動作依然優雅舒緩,手指拂過每一塊屍骨,將屍體擺正,讓他的雙手交疊於胸腹之間。
最後,他輕念往生咒語,起身鞠躬。
地板上的屍體安詳而臥,瞬間化為齏粉。
於此同時,陳星瑜拉起彭樂與賽冷思,快速退到門邊,輕喝道“這是第三重”
原本還沉浸在陳星瑜優雅動作中的兩人被突然這麼一扯,本能地警惕起來。
下一秒,眼前畫麵破碎,烈烈拳風撲麵而來。
小黑貓喵嗚一聲,從彭樂口袋裡跳出,三兩步爬上陳星瑜肩頭。
水波般的屏障自三人眼前升起,來人一拳重重打在屏障之上,竟將水盾打得四分五裂。
小黑貓痛叫一聲,嘔出一口鮮血,細細地哀叫兩聲,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團,從陳星瑜肩頭滾落,被他一把摟住,放入衣袋。
有了這一秒鐘的緩衝,賽冷思和彭樂已經反應過來。彭樂伸手拉過陳星瑜,將他攔在身後,兩人一起向側邊閃躲,賽冷思則輕叱一聲,長鞭甩出,纏上來人的的手腕。
“彆打了,是我們”賽冷思的鞭梢被那人狠狠一扯,差點沒能站穩。
彭樂這才看向那人麵孔,隨即大驚“方成鋼”
向著幾人揮拳的,正是方成鋼。
方才衝出岩洞之時,方成鋼看起來不過是有些皮外傷,而此刻,他半身浴血,身上幾處傷口深可見骨。
賽冷思驚恐的喊聲對他而言毫無觸動,雙目也充血通紅,狀似瘋魔。
“精神值”陳星瑜突然喊道,“他精神值過低,已經陷入狂暴狀態,賽冷思,不要硬戰”
“知道了”賽冷思立刻移形換位,方成鋼的鐵拳卻不依不饒,繼續向她攻去。
“大佬,
給他吃藍藥有用嗎”彭樂兌出一把藍藥“但是怎麼給他吃進去啊”
眼前戰況膠著,
賽冷思根本無法正麵迎戰,
方成鋼則一拳接著一拳,彆說吃藥,近身都難。
“把藥碾成粉,給我”
這命令下得奇怪,但彭樂已經養成了習慣,先執行了再說。
帶著陳星瑜四處躲避的時候,他一麵抵擋著拳風,一麵捏出一把藥粉,抽空遞給陳星瑜。
“謝了幫我抵住他一會兒。”
彭樂叫了一聲賽冷思,兩人同時出手,賽冷思的鞭梢纏住了方成鋼的脖子,彭樂則上前一步,以掌接拳,將方成鋼死死抵住。
陳星瑜立刻拿出熨鬥,遠遠放出蒸汽。
蒸汽在空中行進時稍有冷卻,噴在方成鋼的臉上。
彭樂“你乾嘛我快堅持不住了”
陳星瑜“再給我幾秒鐘”
幾秒鐘後,陳星瑜伸手,將藥粉放在蒸汽之前。
蒸汽噴出的速度不低,藥粉又很輕細,氣流席卷著粉末直直朝方成鋼衝去,瞬間糊了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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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是乾嘛藍藥麵膜
藍藥不是提升精神值的麼讓壯漢敷麵膜可以促清醒
哈哈哈,這你就不懂了,看方大個子這個狀態,這會兒根本喂不進去藥,而熱蒸汽可以讓毛孔張開,這個時候做個藍藥麵膜,主播大概是想讓他用皮膚吸收
哈哈哈,這操作絕了,皮膚吸收管用嗎
醫學證明,皮膚吸收藥物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如果這會兒方大個兒張開嘴,說不定還能給做個霧化哈哈哈
哎等等,好像真還有點用呢
副本裡,敷了一臉藍色麵膜的方成鋼似乎真的有所猶豫,攻擊的力道微微放緩。
就是此時,陳星瑜再次上前,趙師傅的銀針直刺方成鋼臉側下關穴。
一針紮入穴位,道具定身效果發作,陳星瑜趁著他臉部尚未僵硬,直接伸手卸了他的下頜關節。
彭樂終於感覺到方成鋼那可怕的力道消失,心有餘悸地後退了一步,雙臂已經酸麻到抬不起來。
而一直扯著長鞭的賽冷思更是精疲力勁,失手掉了鞭子也顧不得撿,一跤摔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氣。
陳星瑜順手扯過鞭梢,一用力,直扯得那大漢身體前傾,微微張開了口。
陳星瑜以手盛藥,塞入方成鋼口中。
方成鋼身材高大壯碩,極具壓迫感,陳星瑜此刻往他身前一站,如同猛虎前的一隻小貓,被襯得格外嬌弱纖細。
然而就是這纖弱細白的胳膊,卻緊緊掌握著猛虎的咽喉
藍藥入口即化,生效極快,方成鋼兩把藍藥下肚,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再過幾秒,他全身上下勁道一鬆,茫然四顧“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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