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我被主角悄悄盯上了!
晌午,人流交錯的官道路口,一位凶神惡煞的“大漢”已經在此靜坐了許久。
漢子身高八尺,全身穿戴著看著十分高級的“鎧甲”,體型健碩,孔武有力,遠遠望去便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恐怖氣場。雖有麵甲遮擋,看不清這漢子麵容,可在一旁放著的寬大巨斧就足以暗示此人絕非善類,手上至少是沾了兩位數的人命。
此時一位趕著牛車的老伯路過,僅是不經意地望了一眼,不想那“漢子”就驀然起身,抬手做出一副要“劫道”的樣子,嚇的這位老伯頓時又揚了兩鞭,老黃牛“哞!”的一聲立馬加快了腳步,遠遠逃離。
見又嚇跑了一個,“漢子”無奈隻能繼續坐回原位,腳後跟不停踏著地麵,帶動那一身厚實寬大的鎧甲隆隆作響,儼然是氣到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了一樣。
躲在這套sy服裡的人自然就是朱閣,原本他以為便裝隻是簡單糊弄一下就好,結果沒想到係統愣是把他搞成了這副鬼樣子。
現在好了,一上午就嚇跑了好幾個,往往他還沒有開口,對方見他起身就躲得遠遠的。朱閣不是沒有想過在路中央攔著,可那就真成了劫道的了,人家大老遠看見就繞道跑了,哪裡肯順道捎他。
偏偏係統還給他圈定了搭車範圍,要是在這沒人肯讓他上車,那他說不定就得一直這麼等下去了。
眼看已經浪費了大半日的時光,朱閣不打算坐以待斃,立馬做了塊木牌立在一旁,上書江湖救急,搭車天劍盟。
這個方法果然好使,至少路過的人是明白了這漢子為何大白天的杵在這了。不過天劍盟路途遙遠,少有車馬會去那裡,況且這殺氣騰騰的漢子也實在讓人放心不下,誰知他會不會半道把人給宰了,然後殺人越貨呢?
“哦?你也是去天劍盟觀劍的嗎?”
這時有道男子聲音從朱閣身後響起,循聲望去,見是個身材修長,模樣周正的精神小夥,左右腰際各挎著一柄短劍,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朱閣聽到男子的話,點了點頭。
吳延扯了扯嘴角,爽朗笑道“那你不如和我結伴而行,一路上倒是能添些樂趣。”
見到朱閣這副打扮還敢來搭話的,至少說明男人根本不怕,有十足的底氣。
朱閣沉默片刻,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軀一下就超過了男人頭頂。
看著眼前之人,朱閣的心情有些異樣,沒想到有生之年他居然也能這麼低著腦袋看彆人了!
果然是身高不夠,道具來湊。
不過重點不在這,他看了眼男人身後,又掃視了一圈周圍,沉悶的聲音透過麵甲傳出“你有馬車嗎?”
吳延愣了一下,似是沒反應過來,直言道“為何要有馬車?習武之人,每日行走亦是修行。”
朱閣聞言有些失望地重新坐了回去,擺擺手道“你走吧,我要坐車,不想走路。”
“噗!”
吳延差點沒被氣得噴出血來,雙手一下就搭在了腰間的短劍上。原以為是個氣息強悍的莽夫,沒想到說出來的話居然這麼幼稚。
沒車你就不走了是吧,他還是頭回見到這麼矯情的“漢子”。
吳延雙手緊緊握了下劍柄,最後還是放了下來。此地是官道,人多眼雜,確實不適合動手,他也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底牌。此次前往天劍盟觀劍的江湖高手不在少數,沒必要為了一個看著就很短命的家夥消耗真氣。
混跡江湖久了,眼界自然會不一樣。真正的高手向來都是低調內斂,深藏不露的。而這種性格張揚跋扈,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家夥在書裡往往都活不過幾話。
更何況……斧子、大塊頭、不露臉,這三樣基本是踩在了注定陣亡的嘍囉名單裡,連名字都不需要給。
“哼,那你就在這裡繼續等,但願等來的車能直接把你送到終點。”
吳延冷笑一聲,也不打算跟這人多扯,直接瀟灑離去。
朱閣也不生氣,擦了擦木牌,眼睛繼續向著官道上張望。
無聊乏味的時間一點點過去,直至夕陽西下,就當朱閣以為第一天就此浪費了時,遠處地平線上,一支商隊緩緩出現。
或者……不能稱之為商隊,隻因舞刀弄棒的人數早已超過仆從,隊伍也是鬆鬆垮垮,成群聚在一起,或吹牛打屁,或大聲喧嘩,跟朱閣印象裡的跑商大相徑庭。
商隊很快也來到了路口處,聲音一下就小了許多,不過依舊有人小聲議論著什麼。
為首的青年騎著烏黑的駿馬緩緩來到朱閣麵前,先是看了一眼立在旁邊的牌子,嗤笑一聲,又扭頭對著他說道“兄弟還真是個實在人,不過就是口袋緊了些。”
朱閣自然聽懂了對方話裡的意思,恍然大悟的同時暗罵自己疏忽,光說要搭車,又不提報酬,鬼才願擔這風險呢。
於是朱閣二話不說從腰間取出一錠金子遞了過去,青年卻搖了搖頭“不夠,我這幫兄弟可都是看家護院的好手,有他們在必然不會有小毛賊敢攔路。”
朱閣無奈,又加了一錠,可青年依舊搖頭不語,直到朱閣加到第五錠,青年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朝手下使了個眼色,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個男迅速從馬上跳了下來,將金子逐一檢查了遍,確認是足金足兩後朝青年點了點頭。
青年笑得很高興,道“既然如此,那這位兄弟從此刻起便是我等的貴客了,還請上車。”
朱閣聽完,拿了斧子起身向車隊中一輛看著挺精致的馬車走去,可還沒上去,就聽身後又傳來對方的聲音道“哦,對了,那輛馬車不是給你準備的,待會兒我等還要去前方的驛站接個人,勞煩這位大兄弟還是跟後麵的貨物擠擠吧。”
五錠黃金,總價值五百兩,就隻換來一個裝貨物的板車位子,周圍已經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似乎已經等不及看這人惱羞成怒的樣子了。
可讓眾人失望的是,這“漢子”還是一言不發,隻是默默走到車隊末尾,找了空位子就坐了上去。
江斌收回視線,一直緊握著韁繩的手這才鬆了些,餘光掃了眼地麵上留下的腳印,重量與那家夥身上的厚實鎧甲完全不符,心中不禁暗道“難道真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