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薰和冷亦修!
我以為隻要讓她離開a市,隻要遠離她,便能將她徹底底從心中剝離出去。隻是,我太低估了她對我的影響力。
她離開後,我明明應該清除掉有關她的一切,可鬼使神差的,我卻留下了她和我的婚房。婚房是結婚之前買下的,自從結婚之後,我便很少踏足那裡,那裡幾乎沒有我的足跡,而我卻將它保留了下來。
我新請了一名傭人,專門負責照看這座房子,房子裡的擺設和先前一樣,沒有動一分一毫。
林以薰走得乾淨利落,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走,她的衣服,她的首飾,還有她最喜歡的口紅。
也許她和我一樣,都想將過去丟到身後,不再觸及,她做得很好,而我卻拖泥帶水。
她在的時候,我會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她離開之後,我卻總是忍不住回到那裡。
走進偌大的客廳,曾經這座房子因為她的存在而充滿了煙火氣息,而現在卻是空空『蕩』『蕩』的,毫無人氣。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以前她在的時候,晚上總會懶懶地躺在那裡,無論我回不回來,她都會在那裡守著,然後看到我的時候,滿心歡喜地跳下沙發衝我粲然一笑。
而我呢?
我的反應總是冷冰冰的,甚至忍不住從口中說出惡毒無情的話來。
每次看到她毫無怨言地守在那裡,我都會莫名的憤怒。她難道看不出我討厭她嗎?她難道沒有察覺到我的冷漠嗎?可是為什麼,被我一次次羞辱之後,她仍然會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如既往等我回來,一如既往為我留燈,即便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會踏足這個客廳。
往事如洪水般侵襲而來,讓我忍不住想要逃離,我舉步去廚房欲要從冰箱裡拿一瓶飲料,卻在櫥櫃旁看到了林以薰的影子,她的身上圍著圍裙,手中拿著鍋鏟,一副家庭主『婦』的打扮,卻被鍋裡的大螃蟹弄得焦頭爛額。
結婚前,她十指不沾陽春水,自然是沒有下廚房,可這樣的她卻為了討好我,從網上搜來各種食譜,每天都堅持不懈嘗試各種菜式。
“彆急哈,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朦朧中,我依稀看到她轉過臉來,衝我俏皮地笑了笑。見此,我不由揚起唇角。可就當我滿心歡喜上前一步時,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櫥櫃前哪裡有她的身影?一切都不過是我幻想出來的罷了。
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布滿了她的足記,依舊殘留著她的氣息,我明明知道應該遠離這棟房子,卻又忍不住靠近,飲鴆止渴般地想要汲取她的氣息。
有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我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不是早就決定將她從腦海裡去除乾麼?不是早就將她與我所有的後路都堵死了麼?
明明心頭跟明鏡似的,我還是忍不住想她。明明時間是忘記一切的良『藥』,可隨著時間推移,記憶中那張臉卻越發的清晰起來。對我來說,時間是有毒的,而我早已中毒已深。
某一天,出差的時候,我路過一個花店,花店門口擺滿了薰衣草,格外醒目。
我被那醒目的紫『色』吸引,頓住腳步,鬼使神差問花店老板,“薰衣草的花語是什麼?”
“原來先生也喜歡薰衣草啊,薰衣草的花語很特彆,等待愛情的奇跡再適合它不過了。”
“等待愛情的奇跡麼?”
我盯著眼前的薰衣草,若有所思。林以薰,薰衣草的花語,你也知道麼?
最後,我將花店裡所有的薰衣草都買走了。
我的這一舉動令隨行的助理有些驚訝,驚訝之餘,助理提議,“冷總,如果您喜歡薰衣草的話,何不在花園裡種一些,這樣每天都可以看到了。”
我不置可否,回到彆墅的時候,卻讓傭人將花房清理了出來。
後來,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者是忍不住想要去找她的時候,我都會在花房裡呆很久。
起初,由於經驗不足,我培植出來的薰衣草總是活不長,每次薰衣草死掉之後,我都會耐心十足地重新種上新的。
隻是,花花草草死了姑且可以重新開始,那麼人心呢?
人的心若是死了,能重新活過來麼?
我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於是某一天的一個晚上,我突然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當晚,我什麼也沒有想,拋下一切顧慮,直奔機場,然後乘上了去t市的飛機。
我一直都知道她在那裡,卻一直告誡自己,她在哪裡,過的怎麼樣都與我沒有關係。隻是這一次,我卻想瘋狂一次,不顧一切地瘋狂一次,卻找她,哪怕隻是看她一眼。
一夜奔波,第二天,如我所願,我在一家水果超市看到了她的身影。和離開時相比,她消瘦了不少,背影單薄仿佛自需一陣風便能將她卷走。可是,她的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就算被一位客人存心刁難,眉宇間透著尷尬和委屈,她仍然強顏歡笑。
我遠遠望著所發生的一切,心口處隱隱作痛,她曾經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嬌氣,飯後連碗筷都從未收過,而今卻要早出晚歸,對人低聲下氣。
身後老賀見此,不由開口,“冷總,我們要不要上去幫一幫林小姐?”
我眸光微動,正欲邁開步子,卻在這時看到一名年輕男子衝向那名顧客,二話不說,上前便是狠狠一拳。
我神『色』一滯,目光在林以薰臉上停留了幾秒,隻見她美顏含笑,十分溫柔地看向那名男子。
我緩緩收回了眸光,自嘲地勾了勾唇,已經有人替她出頭,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更何況我出麵去幫她,她也不會領我的情。
我和她隔著太多恩怨,早在我『逼』她簽下離婚協議的時候,我們之間便再無可能。
那麼,我深夜趕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
“走吧。”我冷然轉身,將她的一切都隔絕到身後,並冷冷扔下一句話,“以後,有關她的一切,都不必再告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