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我們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
隨著老張的勒馬,目的地總算是到達了。
伸手敲了敲車廂,周不疑神色莫名的有些開心,跳下了馬車。
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周不疑笑了出聲。
齊無恨穿著錦衣衛的飛魚服,腰間彆著自己的大刀,正在與黑十三交談著什麼。
而黑十三這時候也是換上了羽林衛黑騎的甲胄,果然還是這身甲胄符合他的身材,最起碼沒有前些天大朝議上那身被他撐破了的朝服穿的舒服,並且看樣子也威武了不少。
忽地笑的話,他也是穿著執金司自己的那身血紅色鎧甲,身後背著自己的扶桑弓,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雙眼看向遠方,也不知道在看這些什麼。
至於剩下的苦木,苦木的衣服還沒變,還是那身白色長袍,頭上疏了發冠,抱著魚腸劍,端坐在地板上,正在閉目養神。
看到了周不疑來了之後,齊無恨笑著與周不疑打了一個招呼並說道
“世子殿下來了啊,那咱們人也齊了,該出發了。”
周不疑笑著告彆了老張,然後一路小跑著跑到了苦木他們的旁邊。
他們一行人約定彙合的地方,正是鐵箭禪師的禪廟門口。
“哎,笑哥,咱們都到門口了,不去廟裡拜見一下你師傅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周不疑開了口,眾人紛紛附和。
他們這可是站在人家鐵箭禪師的家門口彙合,走要出發了,不去拜見一下鐵箭禪師的話,那指定是有些過不去啊。
忽地笑聞之翻了個白眼,道
“好好好,我師傅他原本是交代過的不用專門拜見他,既然世子你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去見一下我師傅得了,他老人家現在估計還在後院釣魚。”
忽地笑一撇嘴
“跟著我走吧。”
周不疑嬉笑著應了一聲,很快的就跟了上去,苦木也是默默的站起了身,來到了周不疑的身側,一聲不吭,就像是一個沉默無言的護衛一樣。
“世子殿下,您今個這身怪帥啊。”
齊無恨也不知道是打趣呢還是怎麼著,湊到了周不疑跟前,與周不疑這麼說著。
“哪有你們錦衣衛的飛魚服好看啊,說真的,我還是蠻想搞一套飛魚服穿穿的,隻不過府裡的那些人不同意,而且去裁縫鋪想要托師傅定製飛魚服,城裡麵的任何一家裁縫鋪的師傅都不答應,所以就隻能不了了之了。”
周不疑雙手一攤,有些無奈。
飛魚服這身衣服,他就是感覺很不錯的來著,但是老張他們那些人就是死活都不答應。
非說自己好歹也是個王府世子,皇室血脈,怎麼能穿錦衣衛的飛魚服,那傳出去不得惹人嗤笑。
嗤笑什麼,飛魚服不好看嗎?
反正周不疑是不理解老張他們為什麼這樣說的原因。
齊無恨麵色變了變,然後笑著回答道
“得,既然世子殿下想要一身飛魚服,那等咱們再回來之後,我就去錦衣衛衙門讓人給世子殿下量身定做一身飛魚服,就當是給世子殿下得禮物了。”
“喂,齊無恨,你說什麼呢,世子殿下要穿官服也輪不到你們錦衣衛的飛魚服,我執金司的金烏是不能穿了還是怎麼著?再說了,世子殿下可是名正言順的尚書台尚書郎,自然又自己的官袍,什麼飛魚服,穿在世子殿下身上合身嗎?”
走在前麵的忽地笑聽到了齊無恨同意了給周不疑定做飛魚服之後直接就急了,飛魚服這身衣服,穿在誰身上都不能穿在皇室的身上,這個大家都懂的事情,你齊無恨擅自答應下來乾什麼。
錦衣衛衙門無論掌握的權柄到達了如何的地步,他始終都是一個南離的正兒八經的特務機構衙門,更何況錦衣衛的指揮使向來都是由宮中的大太監擔任。
你讓周不疑一個皇室血脈的世子,穿著飛魚服。
怎麼著,見到了乾公公你還得對他行上官禮嗎?
這傳出去簡直就是南離皇室的一樁醜聞。
“你急什麼,大不了到時候給世子殿下定做的飛魚服弄些特彆的,那樣不就行了。”
齊無恨有些不滿,雖然忽地笑說的這些話在他聽來很難聽,但是怎奈忽地笑說的話粗理不粗,確實是那個道理。
也虧得現在這個時辰,寺廟裡麵的僧人們都在誦經,不然的話就忽地笑他們這大吵大鬨的,指不定會引來一些白眼。
畢竟鐵箭禪師是這裡的主人,忽地笑還是他的徒弟,在這裡放規矩點,大家夥都是知道的。
穿過了小道,忽地笑帶著周不疑他們來到了後院。
鐵箭禪師這時候也是正盤腿坐在池塘邊,手中握著一根魚竿,在忽地笑他們剛一踏進寺廟大門的時候,鐵箭禪師就察覺到了,等到他們進了後院後,鐵箭禪師也是不慌不忙的起了身,看著他們走了過來後,鐵箭禪師微微彎腰對著周不疑行了一禮,沉聲道
“貧僧鐵箭,見過周王世子殿下了。”
“不敢當不敢當,禪師這是折煞小子了。”
周不疑哪敢受下鐵箭禪師的這禮,連忙拱手一拜,回了一禮。
“禮製如此,貧僧雖是出家人,但也仍需遵守。”
鐵箭禪師臉上有些和善的與周不疑說完了這話後,來到了忽地笑的跟前,眼神頓時就變得不一樣,冷聲對著忽地笑說道
“怎麼著,不是說了不用來拜訪為師的嗎?去了一趟東巽回來之後就連為師的話現在都不管用了嗎?”
“哪有啊師傅,我我我,我哪敢啊。”
忽地笑哪裡知道自己師傅會是這樣的反應,按理說自己師傅的脾氣不是這樣的吧,而且這還是當著周不疑他們的麵,自己師傅這話說的,搞得自己一點麵子都沒有。
“算了,現在見也見過了,為師就隻能預祝你們可以從前線平安歸來了。”
聽著鐵箭禪師這麼一說,忽地笑耍寶似的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退後一步,恭恭敬敬的對著鐵箭禪師一拜,道
“徒兒謹遵師命。”
“對了,既然你這小子還是來了的話,你小師弟他最近遇到了一些瓶頸,這次去前線的時候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給你小師弟搞來一本佛家心法。”
忽地笑聽到鐵箭禪師這麼一說直接就傻眼了,瞪大了雙眼疑惑的問道
“不是吧師傅,您讓徒兒去前線搞佛家心法?不是,師傅您這這麼多典籍孤本,至於讓徒兒去找嗎?而且前線哪來的佛家心法啊,師傅您這不是難為人嘛。”
鐵箭禪師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
“問這麼多乾什麼,讓你找就去找,多留意一下就行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為師又不是強求你。”
忽地笑現在得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己不過就是聽了周不疑的話帶著他們來拜訪一下自己師傅而已,怎麼莫名其妙的又被師傅安了一個差事啊。
“行了,話也交代完了,諸位也該啟程了吧,貧僧這裡也就不留諸位了。”
鐵箭禪師雙手合十,說完了這話後,轉身又盤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周不疑他們呢?
互相看了看對方,然後不約而同的都省略掉了忽地笑的臉色,齊齊的對鐵箭禪師微微一拜,轉身就原路折回了。
忽地笑雖然有些不開心,但還是也跟著他們原路折回了。
而待得周不疑他們一行人出了後院之後,一個小沙彌從池塘不遠處的涼亭露出了自己的小腦袋,見他們走遠了,笑嘻嘻的跑到了鐵箭禪師的跟前,然後坐了下去,給鐵箭禪師垂著背。
“明豪,你覺得你師兄怎麼樣?”
被稱作明豪的小沙彌聽到鐵箭禪師這麼問,先是思索了一陣子,然後有些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師兄他,很好,好。”
鐵箭禪師輕笑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小沙彌,然後又笑著看向了池塘。
“你啊,你與你師兄走的不會是一條路的,你師兄修的是為師的箭道,而不修佛法,而明豪你與他便是相反,隻修為師的佛法,不修為師的箭道。”
明豪小沙彌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鐵箭禪師說的這些話,他是有些聽得懂,但又有些聽的不太懂。
而出了禪寺之後,齊無恨就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一臉失落的忽地笑問道
“忽地笑,我怎麼沒聽說鐵箭禪師除了你之外還有個徒弟?”
“上個月剛收入門下的,是寺裡麵的一個小沙彌,跟在師傅身旁修習。”
忽地笑臉色仍然不是很好看。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鐵箭禪師居然闊彆十來年,又收了一個徒弟,得,看樣子你的這個小師弟日後得天資肯定是要超越你這個師兄的了。”
齊無恨舔了舔嘴唇,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莫名的對忽地笑的這個小師弟充滿了一些異常的好奇心。
以及,一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