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
酉時的時候,周不疑拖著自己的步伐,再次來到了門崗處。
到了這個時候,周不疑的心裡已經是有些索然無味的地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反正就是。
反正就是認命了,該咋咋吧,自己反正現在就等著那些人趕緊上鉤就行了。
站在門崗處,周不疑直接將身子依靠在牆邊,低垂著頭,頭甲上的翎羽也早就沒了昨日的挺拔。
而就在周不疑正上方,那名輪崗的士卒正微眯著雙眼,看似是在巡視著軍營,但是實則卻是在關注著下方的周不疑。
差不多就是這個時辰了。
這士卒咬了咬牙,他算的不錯的話,再過一會兒來接替自己崗哨的士卒就要來了,如果台下這個前輩的步伐不是很快的話,自己應該是可以追上於其接頭的。
幾分鐘過去了。
周不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扭身就是直接原路走了回去,而這時候,輪崗的士卒卻還沒有到來。
那家夥,倒是快些啊。
台上的士卒眼神越發的有些不順,他開始忍不住的埋怨那個前來接替自己的士卒,畢竟根據傳言來看,甲字號的那位侏儒前輩脾氣可不怎麼好,要是自己這麼磨磨唧唧還不與他接頭的話。
被一位甲字號前輩記恨,自己可不敢。
最終在周不疑走掉了沒幾十息之後,那前來接替崗哨的士卒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滿手油脂的笑嘻嘻走了過來。
“老兄,我來了。”
這家夥,可算是來了。
台上的士卒也沒有等他上台,自己則是直接跳下了台,然後將手中的長槍直接丟給了那人,然後一句話也沒說,陰沉著臉就直接與這人擦肩走了過去。
加快了步伐,士卒在根據著周不疑的路線尋著周不疑。
然而這個時辰,軍營裡麵也正是生火做飯的時辰,一時之間訓練完畢的士卒們也紛紛的聚在了一起,人山人海的,這士卒頓時就瞎了眼。
該死,人這麼多,該從哪裡找那位甲字號前輩。
正是這人有些煩躁的時候,忽然的,他眼神一瞥,竟是意外的撇到了就在不遠處懶懶散散向著前麵邁著步子走著的周不疑。
找到了!
這士卒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神情平複了下來,而後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
而周不疑這時候的反應呢?
周不疑現在怎麼可能會察覺到後麵有人在跟著他。
他之所以走的這麼慢,還是因為齊無恨的交代,齊無恨從中午之後就交代自己,從下午開始回來的路上,步子一定要放慢,就慢悠悠的。
齊無恨想乾什麼,周不疑現在不想去猜,他也難得去猜。
反正,三天之期過了今天之後可就剩下明天最後一天了。
況且更重要的是。
實際上嚴格來算,其實三日之期剩下的時間隻有半天而已。
因為白起的開拔命令,是定在了明天未時,也就是說,今天過完了之後,明天也就隻剩下了幾個時辰而已。
若是找不出來的話,白起也隻能率著軍中還藏有天煞組織間諜的隱患北上對付中原聯軍。
周不疑對此倒是挺擔心的,這可是白起交給他們的任務,而且更彆說自己當時可以一口答應了下來。
現在就剩下這麼點時間,可是卻連那天煞組織的任何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這是連苗頭都沒有,這家夥搞得,怎麼讓自己放下心嘛。
但是齊無恨那裡,卻是仍舊雲淡風輕的,臉上壓根看不出來任何慌張的情緒,看起來平靜極了。
希望齊無恨他不是故作冷靜就好,他心裡要是真對此事沒有一個確切的把握,那自己這不就是丟大了臉。
自己丟臉是其次,萬一這天煞組織的間諜在前線對戰局造成了什麼無可挽回的影響,那自己可就是真成了南離的罪人。
啊啊啊啊,為什麼齊無恨這麼平靜啊。
苦木哥也就算了,苦木哥本來就是那張臉,但是笑哥和十三怎麼也跟啥一樣,看起來對這件事會失敗根本就沒有上過心。
最最最重要的是,白將軍他們,這兩天過去了也沒過問,喂喂喂,難不成就我一個人整天還要每隔一個時辰跑到門口跟個傻子一樣的呆上幾分鐘嗎?
一想到這兒,周不疑不免的就有些垂頭喪氣。
心好累。
“甲申時。”
突然的,周不疑背後傳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先是愣了楞,但是很快的,周不疑反應了過來,儘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然後不慌不忙的繼續向前走,並沒有因為後方傳來的這話而停下了腳步。
好在有頭甲,不然的話周不疑臉上那驚愕的神情鬼知道會不會被人注意到。
就在周不疑後方隻有幾個身位的士卒抿了抿嘴唇。
如果說之前隻有七八成的話,現在的自己,對於麵前這個侏儒就是甲字號那位前輩的可能性,已經徹底的在自己的心中落實了。
天煞組織暗碟的接頭口號。
其中之一,便是甲申時。
為什麼是甲申時呢?
這是天煞組織那位將軍親自定下的接頭暗號,隻有甲字號分隊的成員以及將要被派去執行長期間諜任務的成員才會得知的暗號。
而若是周不疑在剛剛自己小聲的說出甲申時的暗號之後便扭頭與自己相認的話,那麼自己下一步要做的。
就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