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
等到周敦頤姍姍來遲之後,他已經是看見了受到了重傷的項燕以及太史慈這時候都已經被劉守有帶來的周王衛抬了起來護送著回了營帳。
步子踏入法陣後,周敦頤隻看見陣眼處,劉守有手執長槍站在那裡原地不動,眼眸隻是直勾勾的看向山穀口的方向,也不言語也不動彈,就像是定在了那裡一樣。
“王爺,您來了。”
這回,還沒等周敦頤開口,劉守有便是率先開口有些感慨似的如此說道
“那老鬼以然是交下了戰書,明日夜幕降臨之時,便是他親身前來攻陣之時。”
在說這話的時候,劉守有身子依然沒有任何的動彈,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
在周敦頤這個視角看來,劉守有這時候除了嘴唇動彈以外,其他的地方就這麼站在那裡絲毫沒有動彈。
周敦頤抿了抿嘴,他握緊了手中的鐵劍,道
“法陣,沒有出現差錯,是你趕來的及時,這件事,是孤的疏忽,回到金陵之後關於這件事情,孤會親自上自罰奏折交與陛下案前。”
在說這話的時候,周敦頤的語氣裡麵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反而的,倒是有一些內疚的意味在其中。
“孤沒有想到,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是那個老鬼與孤耍的一手聲東擊西,孤也確實是大意了,這件事,多虧了你趕來的及時。”
事已至此,周敦頤何嘗會想不明白,那天柱山老鬼率先拋出來的那個陳校尉確確實實就是誘餌,以做到後麵緊接著的聲東擊西。
今日所發生的事情,無論是誘餌也好還是法陣也好,在周敦頤看來都是千鈞一發,若是晚上分毫的話,這兩件事都是會給南離帶來不小的損失,而且最主要的就是,這些損失是南離帝國,是他周敦頤原先不需要去承受的。
“王爺不必自責,法陣的事情,倒也不是屬下趕到的及時,而是項將軍與太史校尉他們二人拚死拖住了那被屍鬼附身的鬼玩意,不然的話,法陣的安危才是真正的危險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劉守有這才轉過了身看向周敦頤,直到這個時候,周敦頤才發現,原來劉守有的臉頰上有著一道輕微的劃傷。
可能是察覺到了周敦頤看向自己臉頰的目光,劉守有微微咳嗽了兩聲,而後有些尷尬的開口解釋道
“王爺不必多想,這道劃傷,屬下已經做過處理了,不會有任何屍毒感染可能發生的,況且王爺彆忘記了,屬下無論怎麼說都是九品修士,屍毒雖然可怕,但是對於屬下能夠起到的作用已經是微乎甚微了。”
不過剛剛說完這話之後,劉守有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而後有些沮喪的歎氣說道
“不過,讓屬下沒有想到的是,那老鬼所養的屍鬼戰力竟然也已經到達了那般的地步,就屬下與那屍鬼的交手期間雖然一直處於壓倒性的攻勢,但是那屍鬼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也是達到了我等修士之中的七品修士,這也難怪項將軍與太史校尉他們二人聯起手來也不是那個屍鬼的對手。”
劉守有話說到後麵的時候,還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也可謂是一個正正好好的警鐘。
那個老鬼現在的修為到底如何他們不清楚,但是光是通過現在這老鬼所養的屍鬼便是可以看的出來,那個老鬼現如今的修為肯定不會差就是了。
起碼,劉守有一人的話,是沒多大的希望能夠拖住那個老鬼的,最少現在在劉守有的心裡麵是這樣想的。
不過項燕的修為實際上也是邁入了七品的門檻,實打實的話本身項燕是可以與那個鬼玩意打成一個平分秋色的。
不過自從開戰之後項燕先行率兵來到天柱山駐守與東巽大軍接連交鋒了好幾陣,落下了不少的傷勢在身,而後傷勢還沒養好便又迎來了一陣廝殺,身體的狀態也就變得更差了,直到後麵項燕又與太史慈先行與一個被屍鬼附身的陳校尉戰過一場,身上的傷勢更加惡化,這也就導致了現如今的項燕基本上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勢,雖然說是七品的修為,不過項燕現在實際上的戰力絕對不會如他的修為一樣就是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項燕與太史慈他們二人即便是聯手仍然被那個鬼玩意給打的差點當場去世的主要原因了。
“王爺,您,有何打算?”
劉守有有些憂神,他回頭望了望這片偌大的法陣。
如果說等到了明日夜幕降臨之後,他們最後的底牌隻是這座法陣的話,那麼明日,那個老鬼肯定是會大殺四方的。
這座法陣,困不住那個老鬼的,起碼根據現在的情況看來,是困不住的。
之前的時候周敦頤與劉守有還在思索,他們覺得那個老鬼二十年前即便是沒有被乾公公的三重鎮壓手段徹底鎮壓,但是身上也一定是有著難以恢複痊愈的重傷,即便是過去了二十年,那個老鬼的修為也很難恢複。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可能要與現實的情況有那麼一些出入就是了。
周敦頤咬了咬牙,他咽了口口水,沉默了半晌後,道
“若是事到臨頭的話,那唯死戰爾,隻要我們拖過明天一天,金陵方麵派來的人應該也就可以趕到了。”
說實在的,衝今天發生的這些情況,周敦頤已經是決定在今夜便將自己原先留給東巽大軍的後手提前用在對付這個老鬼的身上。
之前隻是考慮,但是經過現在發生的事情,周敦頤已經是充分的意識到了。
在對付這個老鬼的時候,隻能全力以赴,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大意,他已經,接連好幾次差點就在那個老鬼的手上吃虧了。
“今夜,孤便將黃老將軍他們調回天柱山,周公瑾那裡,前幾日的時候孤也已經通過信了,這一次,孤要集眾人之力,無論那個老鬼有多麼強大的修為,孤也仍然要將那個老鬼,徹徹底底的留在天柱山不可。”
周敦頤握緊了拳頭,他絕對不能容忍這個老鬼從自己的手上跑掉,所以,他現在徹底的決定了,黃蓋與程普他們二人,提前調回天柱山,用他們原先準備給東巽大軍的禮物,贈予那天柱山老鬼好好的感受一番。
“若是王爺有安排的話,那我便放心了。”
劉守有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因為周王衛所說的這些後手,在他看來能對那個老鬼起到的威脅實在是有限。
把黃蓋他們調回天柱山?
不過是多了一些士卒而已,這有什麼用?
對付那個老鬼,人數多有什麼用?能不能將那個老鬼拖住留在這裡才是重要的,隻不過是多了一些士卒,如果說靠人數就可以拖住那個老鬼的話,軍營裡麵現在可還有數萬商州守備軍的士卒在那裡待命呢,大不了讓他們上不也是可以嗎?
那個老鬼實力再強也奈何不了大軍這話沒錯,但是大軍也奈何不了那個老鬼啊,那個老鬼的修為配合著天柱山的地形完全就是可以讓那個老鬼輕而易舉的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所以說,在劉守有看來,將黃蓋他們調回來能夠對那個老鬼起到的作用,還真是沒什麼實質性的用處。
而至於周王爺後麵所說的周公瑾,嗬嗬,這位年少成名的荊州美周郎,劉守有何嘗會不知道有關於他的傳聞?
本事和手段確實不錯,同年齡段基本上已經是翹楚了,不過啊,周公瑾他光憑借著一些本事和手段能夠對拖住那個老鬼起到什麼作用嗎?
據劉守有所知,這位美周郎的修為,就算是自己都可以輕鬆碾壓對方的,而若是對上了那位老鬼的屍鬼的話,這位美周郎到時候都不見得能夠全身而退。
講句老實話,周王爺所說的這兩手,還真是讓劉守有感受不到什麼實際性的安全感。
好似是看出來了劉守有的不悅,周敦頤走上前去一隻手搭在了劉守有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對其說道
“守有啊,孤知道你的心裡麵在想著些什麼,但是孤要告訴你,這件事,孤確實是沒有多大的把握,不過守有,你難不成就如此輕易的被那個消失了二十年的老鬼給如此就嚇破了膽嗎?你劉守有是誰?你劉守有當初的稱號喚作什麼啊?”
聽著越到後麵周敦頤的語氣越發的強烈的時候,劉守有的麵色慢慢的有些尷尬了起來,他自然是懂得這位周王爺對自己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的。
不過,他難道不想在麵對那個老鬼的時候鼓起勇氣嗎?他難道不想親手鎮壓那個老鬼嗎?
不,他太想了,劉守有自從確認了那個老鬼還活在世上之後,每日裡朝思暮想的便都是這一件事,他最大的期望也隨之而變成了由自己親手鎮壓那個老鬼。
那個老鬼曾經給他留下的心魔,讓他在修煉的道路上無法更進一步沉寂了多年,那個老鬼帶給他的心魔,他何嘗不知曉該如何是破除?
現在最好破除心魔的機會出現在眼前了,他劉守有,自然是要把握在手上的,這些想法,他明明在自己心裡麵早就不知道暗示了自己多少次。
可是現在的事實卻是,等到了那個老鬼說出了最後通牒之後,劉守有那曾經被自己鑄造的堅如磐石的信心,在這時候卻像是泡沫一樣被瞬間擊垮了。
很可笑的一件事,他劉守有自以為這麼些年之所以沒有突破境界,踏入那最後一步的原因就是因為當年天柱山老鬼給他留下的陰影所造成的。
嗬嗬,結果自己苦心等待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得知了那個老鬼未曾死亡的消息,這正是恰逢自己就在附近,老天爺送上門來的機緣,可惜啊,今日一見區區一屍鬼,自己竟然都被打傷了。
雖然說微不足道,但是這道輕傷卻像是一道口子一樣劃破了劉守有這麼些年培養起來的那所謂心境。
“王爺,屬下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沒有向那老鬼拔劍的勇氣,屬下現在的腦海裡麵浮現的,全都是二十年前的那一幕接著一幕。”
劉守有的神色有些難看,他剛剛為什麼會不悅,為什麼會覺得周王爺的那兩手所謂底牌有些玩笑話了。
還不是因為其實他自己已經默認的覺得他們這邊無法對抗天柱山老鬼就是了。
周敦頤看著劉守有現在這幅狀態,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而後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劉守有的肩膀,對其語重心長的說道
“守有啊,你的心事還是太重了,心魔這個玩意,孤先前一直以為你控製的極好,不過現在看來,守有啊,你的心魔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合理的去處置他,你,隻是將它隱藏在了你的心底最深處,經過了二十年的時間,這二十年以來你也是因為時間的原因而將那影響到了你修煉一途的心魔給忘卻了,守有啊,孤隻希望,你還能夠記得,你曾經的模樣。”
周敦頤說著這話,雙眸有些彆樣神色的瞧著劉守有,在看見了劉守有的神色因為聽到了自己的這一番話微微有些動容之後,周敦頤再次開口說道
“守有,你曾經,可是錦衣衛千戶之首,你曾經可是那有著閻王之綽號的狠辣角色,不過一曾經敗退在你們手中的老鬼而已,既然他又重新出現了,那麼守有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就很簡單,將他親手再次送回去,這一次,要將這個老鬼徹底的湮滅,知道嗎?守有,這才是你接下來應該想的,而不是在這裡優柔寡斷的,你可是劉守有,孤的天字牌可是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就算是硬撐,也要給孤撐到鎮壓了那老鬼之後再在這裡與孤抱怨跟個婦人一樣,知道了嗎?”
周敦頤的話語越說語氣變得越發的強硬,說到最後的時候,周敦頤乾脆的直接將一直握在自己手中的那把生鏽鐵劍舉了起來,舉在了劉守有的麵前。
“這把劍,可能現如今的年輕小輩們都不知道它的來曆,但是守有你應該知道這把劍與孤的故事吧?啊?孤當年那般的境地和遭遇都能夠挺過來,劉守有啊劉守有,你一介九品上修士,說是南離帝國之中的個中高手那也是毫不為過的吧?現在你在乾什麼?嗯?現在你在這裡與孤賣弄你的懦弱?收起來,孤現在,不允許你出現懦夫的表現,因為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提起你手中的長槍,等到明日夜幕降臨之時,在這座法神麵前,將那老鬼給孤鎮壓與此地,天柱山現,便讓那老鬼徹底的葬在天柱山。”
聽著周敦頤說的這麼一番話,劉守有抬起了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周王爺,他猶豫了半天之後,最終握了握自己手中的長槍,開口回答道
“王爺,您說的,屬下明白了。”
周敦頤的這一番話,雖然不至於讓劉守有儘數一掃心中對於那天柱山老鬼的陰影,但還是讓他變得有了一些目標。
堂堂一介九品上修士,整個南離帝國屈指可數的高手修士,卻被一個邪修弄得自己畏之如虎,雖說九品上的修士與頂尖級彆的修士之間的差彆如同鴻溝一般,但是身旁有著大軍在旁,法陣在其左右。
劉守有一介沉澱九品上多年的老牌九品修士,何須如此畏懼一個早就該在二十年前就被鎮壓致死的鬼修呢?
“孤不求你現在就明悟所有,孤隻希望,等到了明日夜幕降臨之時,你在麵對那老鬼的時候,還有著向其拔劍的勇氣便好。”
周敦頤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有經曆過劉守有所經曆的那些事情,他自然是沒有辦法徹底的體會到劉守有這麼些年心中所壓抑的心魔到底有多麼的嚴重。
但是他卻知道,自己隻需要將劉守有心中的那一抹勇氣指引出來便可萬事大吉。
匹夫之勇雖然魯莽愚蠢,但是劉守有這般的修士,卻恰好就是需要那魯莽愚蠢的匹夫之勇在身才好。
“無論那老鬼的修為是否勝過二十年前,守有你都要明白,你不止是你一個人,你身旁還有六千周王衛和孤,為你壓陣,就算是拚上一個傷亡慘重,孤也要將那老鬼葬在這片天柱山裡麵永世不得蘇醒,孤對於這件事情的決心,我希望守有你能明白。”
周敦頤長呼出了一口氣,他看著麵色慢慢的恢複了過來的劉守有,這時候的他,總算是可以鬆下了一口氣。
現在看起來,劉守有已經是慢慢的在找回了自己當年的狀態,不過到底是否能夠一掃擠壓二十年的心魔,這些就全要等到明日夜幕降臨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了。
“王爺,您可否與屬下透露一二,黃將軍他們的那招後手,到底是什麼?若隻是一些士卒的話,王爺您應該是明白的,在麵對那個老鬼的時候,再多的士卒也沒有什麼用處。”
劉守有皺著眉頭,他已經是開始關心起來了周敦頤所說的那些後手了,他現在起碼保證了自己有了拔劍的勇氣,不過他還是要確認的就是。
有關於黃蓋他們的事情,到底是周敦頤的自我安慰,還是說確確實實的是有那麼一招足以增添勝算的後手。
“守有,這件事情,孤現在也無法對你做出來百分之百的保證,但是孤可以對你說的就是,孤給黃老將軍指派留下的後手,絕對不會簡單了事就是了,那老鬼到時候若是大意了的話,黃老將軍他們是絕對會讓那老鬼為了他的自大而付出代價的。”
周敦頤也不知道是想賣個關子還是怎麼著,在說到有關於黃蓋他們事情的時候,周敦頤出現了幾息的停頓。
“既然如此的話,那王爺,屬下今日便留在法陣這裡了。”
劉守有將手中的長槍丟給了在一旁站著的周王衛,自己拱手對著周敦頤抱了一拳,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
“屬下想,這座法陣既然已經搭建起來了,明日夜幕降臨之後,那老鬼無論如何都還是要嘗試嘗試這法陣的威力。”
說著這話的時候,劉守有爆發出了自己體內雄厚的內力,也是在這一刹那,擁有著九品上級彆修士的內力在這一刻爆發的儘顯無疑。
強大的內力波動震撼著大半座法陣,劉守有的渾身都在不停的向外激蕩著自己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