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
“統領。”
“無事,反正該說的話,我也都與陸炳說過了,而剩下的,就看這個家夥究竟要如何處理此事了,嗬,反正這件事與我等來說,本身就無任何虧損之說。”
吳鬆輕笑著,在出了錦衣衛衙門之後便是翻身上馬,帶著那一隊的紅袍騎士,便是離開了這條街道。
而反觀此時正呆在屋子裡麵的陸炳,他的臉色,那可謂說得上是難看至極。
齊無恨不顧錦衣衛衙門的命令,私自帶隊南下趕赴天南城,這件事就算是他陸炳,那也是今日才剛剛知道的。
而吳鬆一介紅袍騎士的統領而已,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有關於齊無恨南下的事情?
這件事陸炳是完全有理由相信,現如今整個錦衣衛衙門之中除了自己以及那個自己的親信以外,是再也沒有第三個錦衣衛知曉的。
可偏偏的,這時候卻是意外的蹦出來了一個吳鬆。
嗬,陸炳的臉色,如何能夠好看的起來?
他現在都可以說是恨不得想要將這件事徹查到底,但是他同樣的他也是更加的比誰都要清楚,這件事,他是根本不能大肆宣揚的。
彆說是大肆宣揚了,就算是暗中派遣人手派遣親信調查這件事,自己都是無法做出來的。
稍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這件事可就是會被錦衣衛衙門之中那些百戶旗官們知曉,而這些百戶旗官們,雖然說現在是留在金陵錦衣衛本部的,但是陸炳又怎麼能夠確定,這些人當中有多少人不是其他各地分部千戶的人手呢?
要知道在這個時節的時候,錦衣衛衙門各地的分部皆是會派遣一部分的人手來到金陵本部彙報近一年之內各地分部的大小事宜的,況且除此之外,因為前些日子錦衣衛總指揮使乾清陽的原因,所以乾清陽在離去金陵城之前,可是以指揮使的身份,下過一道命令的。
調令國內錦衣衛所有分部,各自派遣最少十人前來金陵本部留守。
雖然這道命令,陸炳也不知道乾清陽究竟是所為何事,但是他現在卻又哪有什麼閒心能夠去在這件事上刨根問底呢?
有關於齊無恨的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了,他陸炳既然剛剛已經是下令讓自己的親信去抽調現在本部內的一眾精銳錦衣衛南下,這就已經是說明,有關於齊無恨南下的事情,他陸炳是沒有任何打算隱瞞下去的意思的。
反而的,在通過了他陸炳與剛剛吳鬆的那一番交談之後,陸炳是已經徹徹底底的打算了是想要將齊無恨南下天南城的事情,一股做成確實是由錦衣衛衙門內部商討之後才做出來的決定,畢竟,這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可就是在齊無恨的身份。
留守金陵本部的兩位錦衣衛千戶之一,齊無恨在錦衣衛的地位不可謂不低,所以要是這麼一位在錦衣衛內部有著不俗地位的千戶大人都對錦衣衛的命令不管不顧的話,那麼錦衣衛多年以來所樹立下來的威信何在?
而這一點,也就是陸炳所需要去擔憂的了,他雖然私下裡與齊無恨的怨恨,看起來是解不開了的,但倘若要是擺在明麵上的話,那麼他陸炳可還是要做到對齊無恨有所顧忌的,畢竟這個該死的混賬,始終還是他們錦衣衛的千戶之一,與他陸炳,是同級的。
不過說真的,這要是現在齊無恨出現在陸炳麵前的話,陸炳還真是可以說是有了殺了齊無恨的心。
這個家夥實在是太會給人添亂了。
原本在最開始的時候陸炳還想著自己隻需要儘力的抽調人手南下,爭取能夠在最大的限度之內將他們錦衣衛對於天南城的一些布置,不至於竹籃打水一場空就行了。
可是吳鬆的到來,再加上吳鬆所說的那一番話,則是徹底的亂了他陸炳的心神。
這個家夥屬實是有些讓人看不透了。
他帶來的這則消息,也是從側麵有所映照著,說不定,他們錦衣衛的內部,是有一些來自於其他勢力的耳目也說不定。
但是這個想法剛剛在陸炳的腦海之中出現,就立馬的被陸炳打消了。
畢竟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在整個錦衣衛衙門裡麵,知道齊無恨南下事情的隻有他的那個親信,而他的那個親信,可能會是紅袍騎士安插進來的人手嗎?
這是斷然不可能的,陸炳的這點自信總歸還是有的。
但,如果不是他們錦衣衛內部有內鬼的話,那麼吳鬆他們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呢?
這就難免的讓人有些疑惑了。
總不能是紅袍騎士對於金陵城的掌控力度,已經有所超越他們錦衣衛了不成?
不可能,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金陵城是什麼地方?
南離帝國的帝都,是他們錦衣衛監察範圍之下的國之都城,如果說他們錦衣衛在其他地方的分部可能會有所遺漏的話,這其實也是能夠說得過去的,但若是要說金陵城內所發生的事情,他們錦衣衛會有所不知的話,這就無疑與是天方夜譚了。
毫不誇張的說,在金陵城內發生的事情,除去皇宮內之外的任何地方,他們錦衣衛都是有著充足的人手監察著的。
他陸炳足不出戶,便是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在每一天,金陵城內的任何一個官員,大至丞相六部尚書,小至一衙之雜役,他們一天之中去了哪裡吃飯,一天之中,又如廁了幾次,嗬,說句不誇張的。
就像是南離當朝丞相以及六部尚書這種高官,哪怕是他們這些人當天晚上在自己家的那位時侍妾房中睡下,陸炳都是會很快知曉的。
錦衣衛對於金陵城的信息掌握力度,是數一數二且也是他陸炳最引以為豪的。
可是有關於齊無恨的事情,他陸炳這都是過了數天之後才知道的,但是吳鬆這個家夥,卻也是同樣的知道,並且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前來拜訪自己,就像是,專門為了來看自己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的神情是如何一樣。
吳鬆,原本陸炳對這個家夥的了解並不多,畢竟他們二人之間身處的勢力壓根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的,所以對於吳鬆,陸炳了解的,更多的還是一些有關於吳鬆的傳聞。
哪怕是錦衣衛的檔案庫裡麵,陸炳所能翻閱的權限裡麵,有關於陸炳的收錄,那也是少之又少,嘖,甚至於都是可以說,隻有短短的幾句。
哪怕是陸炳想要確定吳鬆是否當真是最初出身自那個神秘的紅甲騎衛的事情,這一點事到如今,也是沒有任何斷言下來。
“媽的,這一天天的,怎麼煩心事都湊到了一塊來。”
陸炳低聲罵了一句,他伸出雙手繼續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件接著一件的煩心事堆積而來,也算是讓儒雅如同他一般,到現在也是慢慢的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煩躁以及怒火。
罷了罷了,還是先將南下援助天南的人手挑選出來再說吧,畢竟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搶救一下天南的布局。
心中想到這裡,陸炳深吸了一口氣,一口氣飲儘了杯中的茶水,緊接著便是起身走出了屋子,現在的他,還是要儘量的將自己的心神調整好才行,他明白的很,現在的自己,同時也是最不能出亂子的一人了。
錦衣衛衙門多年以來樹立在南離帝國,乃至於天下的名聲,絕對不能因為天南的事情而一敗塗地,絕對不能。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勉強的將自己的心神恢複了一些之後,陸炳眨了眨雙眸,站在側院的中央,等待著人手的到來。
而錦衣衛衙門之外,則是有著幾個穿著破衣爛衫的乞丐,在看見了錦衣衛衙門有些熱火朝天的動靜之後,心照不宣的對著對方各自笑了笑。
“老王,乾得漂亮啊。”
其中一個頭發披散著半截身子看不清臉頰的男子對著另外一個手拿破碗的乞丐豎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小意思,小意思而已,嘖嘖嘖。”
這個手拿破碗的乞丐也隻是抿嘴笑了笑,雖然話他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的眼神,卻始終還是在頂著錦衣衛衙門。
“嘿,老王你可還真是彆謙虛了,乖乖勒,這可是錦衣衛啊,我之前還真是想不到,錦衣衛衙門,竟然也會被老王你這般的人,給玩弄與股掌之間啊,嘿嘿嘿,不得不說,老王你的這些本事手段啊,比起幾十年前,還是沒有絲毫的退步啊,反而的,看起來還像是有所精進了不少呢。”
男子滿臉的欣喜之意,看向錦衣衛衙門的雙眼之中,始終還是充滿了震撼之意。
而被稱作老王的這個乞丐啊,他也隻是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半截胡須,嘴角微微上揚,不屑的看向錦衣衛衙門,輕飄飄的說道
“嗬,乾清陽那個老東西現在又不在金陵城內,這如今的錦衣衛衙門啊,據說全是靠著一個叫做什麼陸炳的小年輕在那裡暫代乾清陽的權柄統禦錦衣衛,嘿,要我說啊,這小年輕還就是不行,一個個的心比天高,結果呢,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竟然就是讓錦衣衛變成了如此的模樣,這也就是這個小年輕了,若是乾清陽那個老東西現在還在金陵城的話,有關於錦衣衛的事情,我也是萬萬不敢去做的,畢竟那個老東西在這種事情上麵的嗅覺,就跟獵犬一樣,嘖,稍有不慎,說不定就會步上老李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