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的倒也是,十餘年前之時,這裡還仍是一座偏僻且人煙稀少的小縣城罷了,現如今有著這般的規模,倒也是發展速度之快了。”
說完了這話,校尉便是伸出手,將男人迎入了將軍府。
“你們家將軍,是何時來許昌任職的啊?”
這一路上,男人也是問出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很多年前了,我不過就是這兩年臨時抽調而來擔任將軍麾下的副手而已,至於這些事情,則是知道的模糊的很。”
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校尉也都很是誠實的與男人儘數說了一通。
反正看著剛剛將軍對於這男人突然出現的態度也並沒有如何的惡劣,反而是讓自己去將這公子給專程請來將軍府,看來,這位公子應該是國內某個世家的世家子才對,自己,還是不要怠慢的比較好。
“嗯,這樣啊。”
好在男人也是並沒怎麼多問,隻是寥寥的問了幾個問題過後,便是跟在了校尉身後,漫步在這將軍府中,沒過一會兒,便是來到了一間屋子的外麵。
將男人帶到屋子這裡的時候,校尉便是停下了腳步。
“請公子進屋,將軍就在屋內等著您。”
校尉站在院子門口,伸出手指向屋子。
“你不進去嗎?”
男人踏入院子之後,轉身則是問了校尉這個問題。
“此處乃是將軍彆院,若無將軍命令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公子請進屋吧。”
校尉苦笑了一聲。
“我就在這裡守著就好,公子請吧,將軍想來也已然是在屋內等了公子良久。”
男人聳了聳肩。
“行吧。”
隨後,他便是來到了屋子旁,伸出手,推開了屋門。
屋子內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個身穿棉衣坐在火爐旁取暖的魁梧男子。
“許昌城將軍?”
男人的這話一出口,這魁梧男子則是笑了一聲。
“你這般的稱呼,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早就被本將派人拖下去砍了。”
“可將軍並不會這般對我,不是嗎?”
男人轉身將屋門關上之後,也很是自覺的找了椅子,坐在了火爐旁取暖。
他將身上披著的素黑長袍解下掛在一旁,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伸出雙手放在火爐旁。
還真是暖和的不行。
“東海七星劍這一代的傳人,對吧?”
這將軍冷不丁的突然的這一句話,則是讓男人麵色一變,不過還好,因為是低著頭的緣故,所以將軍也是並沒有看到男人麵色的變化。
而後,男人微微的抬起頭來看向將軍,眨了眨眼,道
“將軍是如何知道的?”
“東海七星劍一脈,有護劍一族,我,便是其中族人。”
將軍很是乾脆的向男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而男人,則是雙眼微眯。
護劍一族的人?
“我可並不記得,護劍一族有族人在魏國任職如此地步。”
男人微眯雙眸,他可是對此沒有任何的印象。
“那隻能說明上一代的七星劍傳人並沒有將這些事與你所說,嗯,當然了,也有可能的是,自從三代之前護劍一族左右派係分立對抗,我等族人出走東海,已然是與東海七星劍一脈斷了直接的聯係。”
將軍苦笑一聲,歎了一口氣,很是誠懇的說道
“如本將所說的一樣,本將這一門的護劍一族,如今紮根與大魏之中,如本將這般地位的,確實不多見,但是卻也不是隻有本將一人。”
“你是如何確定我身份的?”
男人一臉平靜的看向將軍。
他無論是從許昌城門入城哪怕是直到剛剛,都是並沒有展露出來任何自己的信息給這些人。
可是這個所謂的許昌城將軍,確實一言斷定了自己便是東海七星劍的傳人,且,還道出了護劍一族的事情。
諸如這將軍所說的一樣,他說的護劍一族,是確有其事的,並且在三代之前的時候,護劍一族也確確實實是鬨出來了一些爭執,最後還是有不少人出走的。
隻是,這家夥,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乃至,確信自己的身份的呢?
將軍搖了搖頭。
“素黑長袍,非凡劍鞘,這兩樣,不都是未曾邁入至強之時的七星劍傳人所配置的兩樣物品嗎?小家夥,我們護劍一族這一門雖然出走,可是祖訓卻仍未曾有所改變,若遇七星劍傳人,我等,自當竭力為之援助。”
將軍說著,眼神看向那被掛起來的素黑長袍。
“此袍並未有任何的龍虎蟒蛇之紋,樸素至極,但是其內卻是由天師級彆的道門大能親自為其篆印過數道符咒禁製與上,縱然是至強出手,也可護得持袍者無恙,這些,本將沒有說錯吧?”
男人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差不多也算是勉強的相信了麵前這個將軍的身份。
知道的這麼詳細,除了護劍一族的人之外,如今的天下也就隻有東海七星劍的傳人才會知曉了。
“既是如此,你今日讓人將我喚來,又是所為何事?”
男人雖然是確定了將軍的身份,但是麵色卻是沒有露出任何的激動,反而是顯得格外的平淡,就像是對於這件事,並不怎麼感到驚喜似的。
將軍聽到這話,舔了舔嘴唇,道
“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事情,隻是想要與如今的傳人知會一聲,若是有難的話,魏國這裡,尚有護劍一族為您護航。”
“如此,倒也不錯,嗯,我記下了。”
男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本將還不知,如今這一代傳人,姓甚名誰?”
“李太白。”
男人雙眼微眯,道出了自己的名諱。
“既是如此,本將稍後便會通知國內其他護劍一族的族人,讓李兄,證道七星。”
將軍一笑。
“三代光陰,如今我這一門,也總算是與傳人重新締結,李兄,我雖知祖訓,可,對於七星劍傳人一事,我確實知之甚少,所以若是以後有些有關於七星劍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的話,還請,多多思量一二。”
李太白再度點點頭。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無需多言。”
“嗯,如此便好。”
將軍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
“本將名為嚴維,家中尚有一長兄,如今,在韓國邊境附近,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聯絡與我的話,李兄大可與我長兄相談。”
“這又是為何?”
李太白感到有些不對勁,聯絡而已,怎得搞得如此的複雜?像是今日這般,自己不就是被這嚴維給直接請來了他的將軍府嗎?
誰知,在李太白問出來了這個問題之後,嚴維卻是長歎了一口氣,隨後苦笑了一聲,緊接著便是回答道
“是這樣的,本將的那位長兄,名為嚴顏,原先本是國內一方邊軍的將領,可是,在年初之時因為響應諸國號召,本將的那位長兄便代魏出征南下攻伐南離,當然了,後麵的結局,李兄想來也是知曉的,諸國大敗,長兄他,也跟著一叛賊引軍離開大軍,如今已是論為叛國之將,且現在,之所以本將言長兄在韓國邊境,這是實話,因為長兄如今與那叛賊,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扶持了一方所謂的王室後裔,將韓國邊境一縣城攻下,已是有了要自立為之的打算。”
後麵的話,嚴維不用說,李太白也是能夠才出來個大概了。
也對啊。
身為一門兄弟的嚴顏現在可都是以叛國賊的身份率領本國軍隊想要扶持那些所謂的王室後裔重新立國,這儼然就是沒有把魏國放在眼中的架勢。
而嚴維雖然這些年的時間裡麵並沒有任何的過失,並且若是論功績的話,他也是將許昌城發展成了如今的這幅規模,已然是有了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可,他終究與嚴顏乃是兄弟。
你哥哥都已經叛國了,你一個弟弟還在國內手握萬餘大軍,並且還是許昌城的城主,魏國如何會放心?
許昌城,距離那新野城,可隻有兩三百裡,若是大軍急行的話,可不會花費多少時間就會抵達新野城的。
其中戰略意義,魏國又不是看不到。
所以正是為了提防嚴維也有叛亂的可能,現如今啊,一紙調令也是傳出來了。
許昌城主嚴維,曆年以來兢兢業業,無錯有功,升遷入朝廷擔任高官。
這是如何的調令呢?
表麵上啊,是升遷,可是實際上呢?
變相的剝奪兵權,將嚴維軟禁在魏國都城。
隻要手中沒有任何兵權,給嚴維一些所謂的虛職又能如何?
說不定到最後,還能借著嚴維來要挾他的兄長嚴顏。
這些的手段,再正常不過,如今的魏王又不是一個心軟之輩,似是這種命令,自然也是已經在路上了。
而他嚴維,也已經是提前預料到了這種事情將要發生的可能,所以現在,也就是想要趁著自己離開許昌城之前,先代表自己這一門的護劍一族,與李太白,也就是這一代的東海七星劍傳人先接上頭。
無論如何,先要與如今的七星劍傳人接頭,告知其他們這一門護劍一族的存在,如此,倒也不負祖訓所托了。
而之所以交代嚴顏的事情,也正是因為等到了以後,若是李太白想要再聯絡嚴維的話,可就不會如同今日這樣的簡單了,以後啊,這可是麻煩的很。
被軟禁在魏國都城之後,嚴維自然是要過那遭受監視的日子,一切事情,還是先行找一個人暫代自己,委托下來,這才是好的。
而他的長兄嚴顏,明顯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至於叛國一說?
他們這一門護劍一族本身就不是魏國本土人士,哪來的叛國一說?
並且,根據這些日子自己與哥哥的聯絡之下,自己也是略微的知道了一些,有關於吳起那個小輩心中的謀劃。
那樣的謀劃,最後造就的,肯定就是中原格局將會陷入動蕩不安的局麵,且那種情況之下,就算是趙魏韓三國都已經是無法坐視不管。
這樣的亂象,現在看來,也不算是什麼壞事,起碼,對於他們這一門護劍一族而言,亂或者不亂,都沒什麼差彆。
的的確確是沒什麼差彆。
他們護劍一族,隻要能夠保證曆代七星劍傳人能夠順利接受傳承就足夠了。
除此之外,就算是中原洪水滔天,又管他們何事?
“唔,那我明白了。”
李太白點了點頭。
他還真是沒想到。
這已經出走三代傳人之久的這一門護劍族人,到現在竟然還對於七星劍傳人如此的忠心耿耿。
意外,這倒真的是意外的很。
要知道,這三代的時間,可不是三個時代啊。
粗略的計算下來,可是有著約莫四百年的時間之久。
護劍一族,雖然李太白不知道七星劍前麵的那些傳人們是怎麼搞出來的這一族,但是不得不說,這一族還真是給了他不少的便利。
“若是如此,本將便心滿意足了,李兄,未來七星證道一事,就算是到時需要付出我等的性命,也請李兄不要見外,畢竟,這本就是我護劍一族要做的事情。”
嚴維輕輕一笑,他倒是看的極開。
要知道,似是他的這樣一介武夫,日後若是被軟禁在魏國都城之後,那對於他的折磨,可是常人難以忍受的。
可,如今在與李太白這裡接上頭了之後,嚴維卻像是如釋重擔一樣,現如今的他,隻感覺渾身輕鬆。
“話說這麼滿乾什麼,我啊,還不至於要讓你們為之付出性命,我,還沒感覺自己到了那種地步。”
李太白聳了聳肩。
“好好活著,你兄長那裡,結束了洛陽城的事情之後,我會去尋覓他一趟的。”
“李兄要去洛陽城?莫不是要參加證道大賽嗎?”
嚴維一愣。
這一代的傳人,竟是要去參加證道大賽?
這種事,他可是從來都未曾聽說過。
在他幼年之時,從自己的父輩口中得知了他們護劍一族的使命之後,他的兄長嚴顏可還是專門詢問過父輩。
為什麼,曆代的七星劍傳人不去參加證道大賽呢?
既然曆代的七星劍傳人都是那樣的優秀,最後都能夠證劍道至強,為何,不去證道大賽,去與天下劍修爭一爭那三大劍道聖地的機緣呢?
而當時他們的父輩,也是給出了答案。
仿佛對於這件事,他們這一門的護劍一族也是代代都有人詢問過一樣,所以以至於就算是他們的父輩,也是對於這件事,知道的不少。
為何不去呢?
答案便是,沒必要去。
因為看不上那中原三大劍道聖地的什麼狗屁機緣,沒什麼用處的比賽罷了,參加和不參加,又能有什麼區彆?
再說了,就比如那什麼劍神山的什麼機緣,那可是毀劍修前程的邪魔外道,七星劍傳人何必去走那樣的道路?
“對啊,這一屆的證道大賽,很有意思呢。”
李太白笑了笑。
的確是很有意思的。
如今的這一個時代,天才劍修層出不斷,光是能夠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天才劍修這四個字的,此番去往證道大賽的,可就有上百人之多。
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好對手呢。
“可,曆代的七星劍傳人不是,不願參加嗎?”
嚴維的這話剛一出口,李太白則是皺著眉頭,露出了一抹不解的眼神。
“為何不願參加?如此多的好對手,能夠與他們交手,這豈不是好事?”
聽著李太白的這話,嚴維這才是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好反駁的。
確實啊。
這一屆的證道大賽,有這麼多的好對手,參加罷了,又能有什麼呢?
“可,最後的魁首機緣。”
嚴維的這話,還沒說完,李太白就是說道
“能不能到最後都說不定呢,再說了,就算是到了最後,那魁首機緣,我為什麼一定要要呢?風不平,當初不都是壓根瞧不上那些什麼機緣嗎?我,為什麼不可以。”
李太白用著極度平淡的口吻,說出的這話,則是讓嚴維一愣。
沒錯啊,沒有說錯。
確實是如此。
“那些所謂的機緣,比之七星劍傳承,萬分之一不夠,而至於所謂的劍神山,邪修之路罷了,損人根基,無用之緣。”
李太白嘴角微微上揚。
什麼狗屁劍神山啊。
不過就是蒙騙碌碌世人的狗屁劍道聖地而已。
怎麼說呢?
或許,這劍神山壓根就算不上是什麼劍道聖地。
毀人根基,強行提高境界,灌輸無用的劍道造詣,這些的種種,最後造就出來的,還算得上是劍道至強嗎?
不,那樣的人,不配提劍,也不配稱之為劍修。
“更何況,我們七星劍,為什麼,就不能成為那劍道魁首呢?”
李太白挑了挑眉。
聽得出來,他說的這話,可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是很認真的在說出這話。
劍道魁首?
這四個字,對一個劍修而言,是多麼的誘人啊。
劍聖風不平,可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劍道魁首。
從證道大賽開始,將劍道魁首,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從年輕一輩,到無敵於天下。
既然風不平可以。
他們東海七星劍,為什麼就不可以呢?
”既然李兄有如此的期盼,那麼,若是有什麼用得到我們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了。“
嚴維也沒有怎麼推脫這件事,點了點頭之後,便是說道
“另外,洛陽孟家,好似也有護劍一族的存在,隻是,我並不確定那人究竟是誰。”
嚴維的這話,則是讓李太白感到有些出乎預料。
洛陽孟家,竟然還有護劍一族的族人?
這可就有點扯淡了吧?
那洛陽孟家,好歹也是傳承千年之久的家族,並且還擁有著中原第一城洛陽在手中掌控,這麼一個強大的家族,難不成也是護劍一族的分支?
這是不可能的吧。
“孟家應該不是,可,本將得到的消息是,在孟家中,有護劍一族的族人,並且,那人在孟家地位不低,修為也不弱。”
嚴維的這話,李太白也隻是聽了聽。
這不就是大海撈針嗎?
孟家,地位不低,修為不弱。
嘶,不過這樣一想的話,應該,應該不算是大海撈針吧,洛陽孟家,人應該也不會太多吧?
當然了,若是那兩千洛陽軍也算是孟家人的話,那就實實在在的是有些大海撈針了。
李太白撇了撇嘴。
“行了,這我也知道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嚴維頓了頓,思索了一番之後,最後還是將自己記憶中有些模糊以及不確定的事情儘數說了一通。
“諸如西秦,北齊,乃至於趙國,這三國內,好像都分布著有我護劍一族的族人,其中趙國和西秦,我可以確定是有的,但是北齊,我則是沒有確認過,隻是有所信息傳回。”
緊接著,嚴維便是將剩下的一些細節也與李太白交代了一二。
聽完了這些交代之後的李太白,也是點點頭。
“好,我記下了。”
“有關於我們這一門的護劍一族,李兄到時候亮出這個就行了。”
說著,嚴維從自己的衣袖裡拿出了一塊墨玉,並將墨玉遞給了李太白。
”這是我們出走這一門的護劍一族族人特定下來的信物,以白,綠,墨,赤四色分為四類級彆的族人,其中白玉為最低,赤玉,則代表著其位高權重,手握大權,而我,乃是墨玉,這信物,是可以讓我們這一門的護劍族人主動與您接頭的,而您到時候,也可以報出我的名字,除去一些赤玉之外,想來其他持墨玉者,也都是會給我一些麵子的,當然,若是實在不行,李兄也可將自己的身份透露與他們,不過切記,我們這一門中,這百年以來好似有人與北艮國內一個世家有所交易,還望李兄多加小心。“
嚴維仔仔細細的交代了這些後,便是繼續道
”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其它著重要說的了,李兄記住這些就好。“
李太白手握墨玉,看了看,隨後點點頭。
“對了,你剛剛說的,你們這一門與北艮國內一世家有所交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嚴維聳了聳肩。
“那是這百年內才發生的事情,我也是從父輩那裡才得知的,不過據說是我們這一門中其中一脈的赤玉護劍族人對東海七星劍有所不滿,對東海所剩下的護劍族人也有所不滿,所以這才選擇了與北艮某一世家暗中進行交易,好似是想要借助北艮世家的力量,將東海那一脈的護劍一族徹底鏟除,也想讓七星劍的傳承,徹底的消失在這片天地,我也隻知道這些,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包括那人是誰,北艮的哪個世家,這些統統都沒人知曉,隻是可以確定的是,那人那一脈裡身份最高的,乃是手持赤玉者,位高權重,極有可能乃是中原諸國,或者說是一方勢力的大人物。”
嚴維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於這件事情的細節儘數與李太白交代了一遍,而李太白在得知了這些事情之後,神情也是一變。
沒想到,這當年出走的那些護劍族人,現在竟然也有了這般的變故。
果然啊,如自己所想的,數百年時間過去了,還對七星劍傳人忠心耿耿的,可並不多。
也得虧是自己運氣好,碰上了嚴維這個家夥。
當然了,現在這個嚴維給自己透露出來的表象,倒是可以讓自己相信。
但是說到底,自己與這嚴維到現在為之,也不過就是一麵之緣罷了,誰又能夠保證,這家夥在背後是不是另外有一個麵目呢?
他李太白,還不至於這般容易就輕信與他人。
不過,手握這塊墨玉,他在這段時間裡麵,也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有關於分布在中原的這些當年出走的護劍一族族人的事情。
嗯,若是按照手持墨玉是嚴維這樣的人物來推算的話。
那手持赤玉的,身份地位還真是不一般呢。
嚴維這家夥,那可是能夠獨立自主,在手握萬餘兵權的前提下,還能夠兼任許昌城主這個身份的。
這樣的標準,就是墨玉。
那可想而知,手持赤玉的,身份地位又該高到什麼樣的地位。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離去了,嗯,你手底下的那個校尉,才跟了你兩年啊。”
臨走前,李太白還打趣了一聲說了這話。
可,在李太白離開之後,嚴維卻是皺著眉頭,有所不解的自言自語道
“兩年嗎?嚴鬆可是跟在我身邊十餘年之久了。”
待得李太白走出了屋子的時候,一眼便是看見了仍然還站在院子外麵的那校尉。
“你還真就在這裡等著啊。”
李太白看了看天色。
從他進去到現在出來,最起碼這也得有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了,這個家夥,竟然還真的就如他所說的一樣,守在院子外麵。
“將軍的吩咐罷了,與公子交談,將軍擔心被府中的下人意外聽到,所以這才特意吩咐我,讓我守在院子外麵。”
校尉拱手對著李太白行了一禮,隨後又是問道
“公子這是要走了嗎?”
“對啊,該走了,與你家將軍,聊的還算是不錯。”
李太白嘿嘿一笑。
“嗯,看得出來,若是公子與將軍聊的並不友好的話,公子現在,就不會這般完整無缺的出來了。”
校尉很是平淡的,卻是說出了讓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的話語。
“需要我送公子出城嗎?”
李太白翻了個白眼,隨後連連擺手。
“這倒是不用了,我還沒到那種嬌貴的地步,你啊,也不用送我出去了,我還記著怎麼出去的,就不用送了,我走了啊。”
說著,李太白就是越過了校尉,對著校尉擺了擺手,隨後便是離開了這裡。
而李太白沒有注意到的則是,那校尉站在院子門口,看向他背影的眼神裡麵,閃爍過了一抹不明的神色。
夜晚降臨,在屋內,嚴維雙眸冷然看向跪在地上的校尉。
“你為何要如此?”
校尉雖然跪在地上,但卻仍然還是挺直腰板,他不卑不亢的低聲說道
“將軍,所謂使命,所謂祖訓,都已是數百年前的往事了,您為何還要如此執行下去?屬下真的感覺不值當。”
“閉嘴。”
嚴維低吼了一聲。
“嚴鬆,你也是我嚴家一門的人,你自然該知道,我們這一門,出自護劍一族,我們這一族的使命,就是要護衛曆代七星劍傳人無恙周全,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就算是兄長,他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而你呢?你為何要如此做?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屬下隻是不想要讓將軍,讓嚴家為了那薄情之人傾覆所有,嚴家不易,如今不過是大兄一時糊塗走錯了道路,王上對於將軍您,還是留有餘情的,若是將軍您能夠斬斷這些無用的情愫,嚴家絕對不會止步於此,在魏國,嚴家的未來也將會變得越發光明,將軍,您真的不值當在如今,因為一個早就與我等毫無任何關聯的傳人,搭上您,搭上整個嚴家。”
校尉閉上了雙眸,他知道自己身為嚴家人,說出的這話意味著什麼。
可,即便他也是出身於護劍一族的族人,但是他卻不是如嚴維那樣所想,要為一個李太白,而搭上所有。
“嚴鬆,祖訓如此,父輩們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說的仍然是如此,而你呢?你現在卻如此,你難道忘了你父親當初所與你交代的事情嗎?”
將軍的手掌已經爆出青筋,而從他的語氣之中也是能夠聽得出來,嚴維現在,到底是有多麼的氣憤。
他是怎麼也想象不到,竟然,竟然在自己的身旁,就在自己的身旁,嚴鬆,竟然如此?
“將軍,我自然不敢忘祖訓,同樣,我也不會忘記我父親當年與我的囑托,可是那又如何呢?嚴家發展到如今,好不容易因為了您的緣故,在魏國站穩了腳跟,這並不容易,嚴家的未來還有很多,可是您,為何非要選擇這一條路呢?這條路,是要搭上整個嚴家的。”
嚴鬆沉下了氣,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也已然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是他卻並不後悔,因為他到現在還隻會覺得,自己所說的這些話,皆是發自內心的。
嚴家,不應該如此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