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塞進許笙手裡,“你腳步輕,給送進去,擱床頭上,讓他明天一早起來開心開心。”
許笙目光在他和白段玉之間掃了兩眼,沒說話,推門走了進去。
“殿下想跟我說什麼?”,白段玉靠著牆,正裝領口散開,露出裡麵廉價的卡通t恤。
不管那個聯姻是政治聯姻還是商業聯姻,白段玉以後躋身皇族上流社會,奔波於大家族的觥籌交錯之間,都不會再有穿卡通t恤出門的機會了。
“許笙和許家已經斷絕了關係,不是他做的絕情,而是該還的都還完了。”,穆若示意他跟著走遠些,聲音也壓的很低,“穆王的身份你們隨意使,是我看在許笙的麵子上才點頭的,這看似是我倆口頭一句敷衍的承諾,實際上我和許笙替你們許家擔著新皇的威壓。”
“事兒不能做絕,話不能說死,我也不跟你扯那些情誼恩怨。”
“隻一句,他孤苦三十多年很不好受,餘生也不是沒有回到許家的可能。隻是這事兒要時間,要他心甘情願,不是你們話裡話外逼他刺激他。你們前期苦,後期也選擇苦,但也沒理由讓他一個還沒享受好日子的去陪你們。”
“懂了嗎?”
聽了這話,白段玉自然是明白上次精心準備的話術已經被穆若識破,還直接當麵挑開。麵兒上帶了些尷尬,局促的低頭笑了笑。
“對不住,我也隻是略有些心不甘,事後心緒難安很是後悔,已經決定主動回許家去聯姻了。”
心有不甘。
不甘於說不出口的身世,不甘於不被長輩看重卻要用餘生為許家奮鬥,不甘於年紀輕輕被逼著奉承討好大家族高貴的雌蟲,不甘於沒有自由前路艱苦。
這些不甘,又有哪個是許笙造成的。
憑什麼一個個都找到許笙頭上。
後悔?隻怕不是後悔往許笙心窩子裡紮了針,是後悔自己一句話說錯,敗壞了與穆王的交情吧。
許笙已經從病房出來,穆若衝白段玉最後說了句,“我親友不多,所以格外珍惜,你日後不作死,當兄弟處,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直接說就成。”
白段玉麵露欣喜,想回複,可許笙已經走到近前。
隻能閉上嘴。
從醫院出來,許笙興致就不是很高。
隻要看見跟許家沾上邊兒的,他總要沉思好一會兒才能緩過勁兒。
穆若不忍,主動把方才的談話挑揀了幾句跟他坦白,“徐寧推薦的特色酒店看著很不錯,我想去住一晚上,你陪我一塊兒好不?”
“那類型的酒店除了我還有誰能跟你開房?”,越是笨拙的,目的明顯的討好,許笙越是不會拒絕。
徐寧以前會對蘭斯動手,包括他倆現在的相處模式,注定他心儀的酒店不會很普通。
沒有前台,從進門的身份認證,到輸入信息選擇房型,全都由機器管家操作。
在全民追求服務態度的蟲族,這種零服務智能化操縱的酒店能夠存活至今,注定他的內在不一般。
推開門,頭頂先是飄落下密密麻麻足以遮擋住全部視線的猩紅的假花瓣。
順著踢腳線上昏黃的指示燈向前。
屋子正中央不是床。
是一架純鐵打造的,遍布著鐵蒺藜的十字刑架。
“不行。”,穆若急刹車,拽著許笙往外逃。
“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