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之我是蔣緯國!
懷著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心情,蔣緯國站在厚木機場上,站在日本領土上。
日本人“熱情而熱烈”地歡迎了蔣緯國,機場周圍人山人海,但不是民眾,都是軍人,足有上萬,說是儀仗隊的話,確實未免太多了點。蔣緯國稍微一想就就想明白了,畢竟他“雙手沾滿日本人的鮮血”,此次他來日本訪問,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想結束蔣緯國生命的日本人實在多不可數,無論是反對日中聯盟、主張日本繼續侵華、仇恨蔣緯國的日軍高層或日本政府要員,還是軍隊民間那些頭腦簡單、思想狂熱的激進派極端分子,恐怕都很想利用這次蔣緯國自投羅網的機會,此時把持著日本軍政大權的那些日本人自然不願意蔣緯國死在日本,萬一蔣緯國在日本喪命,事情就嚴重了,日本會極大地得不償失,蔣緯國眼下可是“一邊給中國開疆拓土一邊也給日本開疆拓土”。死,日本人巴不得蔣緯國死,但不是現在就死,更不是現在死在日本境內。蔣緯國現在就死,無疑既是“中國人民的重大損失”也是“日本人民的重大損失”,所以日本當局肯定要好好地保護蔣緯國這位稀客,把半個近衛師團調到機場這裡保護蔣緯國,又把另外半個近衛師團調進東京城內進行戒嚴,同時也是用“皇軍的威武軍容”給蔣緯國一個不大不小、若有若無的下馬威。
對於殺死日軍無數的蔣緯國而言,日本人這個下馬威自然不起作用,他下飛機後對此視若無睹,甚至就站在原地,等著機場邊那幫日本軍政高層親自過來迎接。蔣緯國確實有求於人,確實需要客氣一點,但還不至於卑躬屈膝。
“豈有此理!”冷著臉並且是不情不願地過來迎接蔣緯國的日本陸軍大臣梅津美治郎中將頓時勃然大怒,“這個蔣緯國,簡直是目中無人!來到日本居然還如此囂張跋扈!真的視日本無人不成?”他望向身邊的海軍大臣及川古誌郎大將,惱怒地問道,“及川君,你看”
迎接蔣緯國的日本軍政高層主要有六人首相近衛文麿、外相重光葵、陸軍大臣梅津美治郎中將、海軍大臣及川古誌郎大將、海軍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山本五十六中將以及樞密院議長兼天皇侍衛長鈴木貫太郎。看到蔣緯國走下飛機後,近衛文麿顯然按捺不住心頭的興奮,他的養氣功夫明顯有待增長,按道理,他是日本首相,雖然實權不重,但地位很高,在這種迎接外賓的外交場合上應該“既要有風度也要有氣度”,不能失了身份,要托大一點,等著對方主動走向他,可他在蔣緯國走出飛機艙門後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顯然是興奮過頭了。近衛文麿主動上前迎接蔣緯國,有他開頭,重光葵自然也快步跟了上去,接著是山本五十六、鈴木貫太郎,梅津美治郎顯然不願意,他望向身邊的及川古誌郎,希望對方能跟自己“同仇敵愾”,但及川古誌郎在稍微猶豫了一下後一起跟了上去,使得梅津美治郎不得不也跟上去。
“小蔣先生,歡迎歡迎!”近衛文麿滿臉都是光彩照人的笑容。
“近衛首相,有勞你親自迎接,謝謝了。”蔣緯國笑了笑,他不客氣,但知道要保持禮貌,在這種場合對日本人吐口水可不是什麼愛國行為,而是丟國家的臉。
“歡迎!歡迎來到日本!”重光葵、山本五十六、鈴木貫太郎、及川古誌郎都微笑著向蔣緯國表示歡迎,梅津美治郎冷著臉一言不發。
蔣緯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現場六個日本高層,心裡迅速有了底。近衛文麿臉上是一種“過度喜悅”甚至顯得沒有城府的暢快笑容,重光葵臉上是一種熱情和比較真心的笑容,鈴木貫太郎臉上是一種和藹和禮貌的笑容,山本五十六臉上的笑容帶有一種“見到朋友”的友好含義,及川古誌郎臉上的笑容隻有禮貌,沒有其它的含義,至於梅津美治郎,則連裝模作樣的笑意都懶得露出來或者說不屑露出來。
六個日本人神色不一,各自的心態也不一。近衛文麿在中日戰爭爆發前就當上首相了,但他那時候當得很痛苦,完全是軍方主要是日本陸軍的傀儡,不得不屈服於日本陸軍的淫威,一方麵對日本陸軍整天賠笑,一方麵還要負責給那些驕橫的軍人們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甚至背黑鍋,搞得他身心俱疲,承受了不少指責,首相寶座已經不穩,他本人也想撂挑子不乾了,但中日議和停戰後,因為日本在戰爭期間死傷空前、損失慘重,裕仁天皇對開戰前極力支持侵略中國的高層產生了很大的反感,而近衛文麿因為不支持日本侵華,所以被裕仁認為是“有眼光的人”,繼而得到裕仁的讚許,所以又重新坐穩了首相寶座,不止如此,原本天天逼迫他的日本陸軍因為中日戰爭而勢力和影響力一起大減,日本海軍的勢力、影響力、話語權則因此而大大地超過了日本海軍,日本海軍沒有日本陸軍那麼咄咄逼人,讓他的首相日子過得比以前輕鬆多了,甚至讓他深感自己“終於可以大展抱負了”,經過這幾年的波折後,近衛文麿思想大變,堅定地變成了一個“和華派”乃至“親華派”,因為他認定“日中繼續敵對對日本(以及他本人)毫無好處”,並且他一方麵擺脫了日本陸軍的威壓,一方麵得到裕仁天皇的另眼相看和日本海軍的鼎力支持,愈發地成為日本政界裡的核心任務以及天皇身邊的紅人。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近衛文麿此時自然春風滿麵,對蔣緯國的歡迎也是發自肺腑,因為嘗到甜頭的他此時堅定地推動“日中聯盟、日中合作、日中親善”,對蔣緯國訪日之舉可謂求之不得、喜出望外。近衛文麿認為日中關係以後的大趨勢就是化敵為友,隻有堅定不移地走這條路,才能給日本帶來好處,也給他本人帶來好處。這就是近衛文麿此時的政治思想和執政理念。
重光葵的情況跟近衛文麿一樣,他一直都是“親華派”和“親美英派”(沒有蔣緯國對曆史的改動,重光葵的思想也是這個樣子的),同時又主張對蘇聯強硬(這就導致在原先曆史上日本戰敗後,蘇聯把重光葵列為戰犯,但有十六個美英著名外交官為他辯護和說情),所以此時的重光葵在日本高層裡屬於“親華派”,他主張“日本聯合德國和中國,打敗蘇聯”,但不支持“日本聯合德國和中國,對美英開戰”。毋庸置疑,重光葵在此時日本政壇局勢裡肯定如魚得水,不斷地受到重用,此時已是日本的外務大臣,畢竟日本現在的外交大事都是以日中、日德為核心的,日本自然需要一個親華親德的外交主官。
及川古誌郎是日本海軍內的“親德派”高層之一,山本五十六以前是日本海軍內的“親美英派”,此時已經轉變為“親德派”。鈴木貫太郎是日本軍政界的元老耆宿,並且還受到裕仁天皇的敬重,他此時相當於裕仁天皇的私人代表,由此可見,裕仁天皇對蔣緯國此次的訪日之舉也是比較關注的。值得一提的是,鈴木貫太郎在從政前是日本海軍高層,擁有海軍大將軍銜。現場的日本高層六人裡,不算完全是政府文官的近衛文麿和重光葵,剩下四人裡,海軍大臣及川古誌郎是大將,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山本五十六是中將,鈴木貫太郎是海軍大將,職位跟及川古誌郎平起平坐的陸軍大臣梅津美治郎則是中將,“一個半海軍大將、一個海軍中將、一個陸軍中將”,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此時日本軍界裡日本海軍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已經大大地超過日本陸軍了。
熱情洋溢的歡迎語言中,近衛文麿主動向蔣緯國伸出手,蔣緯國笑著稍微跟近衛文麿握了握手,隨後跟重光葵和鈴木貫太郎也禮節性地輕輕地握了握手。蔣緯國是中國陸軍中將,沒理由向日本軍人敬禮,現場的及川古誌郎、山本五十六、梅津美治郎知道其中的微妙關係,三人都沒有向蔣緯國敬禮,蔣緯國也沒有主動敬禮,但山本五十六主動向蔣緯國伸出手。“小蔣先生,歡迎來到日本。”山本五十六滿臉笑容。
蔣緯國笑了笑,跟山本五十六不輕也不重地握手。
及川古誌郎頓時有些處境尷尬,山本五十六和梅津美治郎一起看著他,兩人目光含義都很清楚,山本五十六希望他跟蔣緯國握手,梅津美治郎則反對。稍微遲疑了一下後,及川古誌郎掛著略有點艱難的笑意,顯得既不熱情也不冷淡地向蔣緯國伸出手。
梅津美治郎頓時繃起臉,同時背起雙手轉過身去,他無疑是滿心厭煩。
在近衛文麿滔滔不絕的談笑中,一行人坐上汽車,駛向日方給蔣緯國安排的下榻場所東京帝國飯店。
蔣緯國和近衛文麿坐同一輛車內,一路上,近衛文麿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沒了,無非就是歡迎蔣緯國的客套話以及各種“中日提攜並進”的陳詞濫調,雖是老調重彈,但蔣緯國看得出,近衛文麿是發自肺腑地說的。這家夥確實是一個“死心塌地的親華分子”,隻可惜,腦子簡單了一點,思想天真了一點,蔣緯國在旁邊心裡都有點可憐近衛文麿了,他要是知道蔣緯國滿肚子都想著以後對日本來一個徹底的秋後算賬,真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心情,估計“三觀都碎了”。近衛文麿猶如一個在本地迎接闊彆的異地好友般,熱情無比地表示“讓蔣緯國吃好喝好玩好,飽覽日本的美麗風光”雲雲之類的(蔣緯國來日本是跟日軍要大炮要飛機的,近衛文麿並不知情,他誤以為蔣緯國來日本是單純的外交活動,但日本軍方幾位高層是知道一點內情的,因為南京軍總部通知日軍高層“蔣緯國前去日本是為了與日方商討在蘇聯戰爭接下來如何更好地進行中日合作”),蔣緯國心不在焉地敷衍著近衛文麿,同時打量著車外東京城區的景致,他當然沒有看到東京市民歡迎他的儀式,也沒有看到遊行示威等抗議活動,日本當局沒有公開這件事,但蔣緯國在東京的大街小巷上看到很多巡邏的日本軍人,應該是被調入城區裡的近衛師團的日軍,使得東京今天像往常一樣喧鬨,但被籠罩上一層緊張氣氛。
眼前的東京不是蔣緯國想看到的,他想看到在雨點般燃燒彈的攻擊下化為火海廢墟的東京,並且最好是中國空軍投下的燃燒彈。
車子很快就抵達東京帝國飯店。“小蔣先生,你的房間在十樓,飯店最高的就是十樓,九樓都交給你的隨行人員居住。”近衛文麿非常客氣。
“有勞了。”蔣緯國點頭致謝,走出車子後,他猛然間覺得眼前這棟洋溢著濃濃的“日西合璧”並且帶著墨西哥傳統藝術風格的豪華飯店有點眼熟,想明白後,他忍不住啞然失笑,因為這棟東京帝國飯店正是原先曆史上同盟國駐日本盟軍總司令部所在地,並且總司令麥克阿瑟也住在十樓。
“二公子!來了!”飯店一樓大堂裡,幾位外交人員大步流星地迎上來。
近衛文麿等日方人員臉上帶笑,眼前的這幾位外交人員也都臉上帶笑,但蔣緯國立即感受到了不同味道,後者讓他感到一種彆樣的親切,因為這幾位外交人員都是跟他一樣眼下身在異國的本國同胞,為首者是中國此時駐日大使蔣作賓。蔣作賓快步地走向蔣緯國,老遠就伸出手,蔣緯國與蔣作賓緊緊握手。近衛文麿等日方人員又說了一通客套話,然後都離去。
這棟由美國著名建築設計大師弗蘭克·勞埃德·賴特在二十五年前設計出的豪華飯店果然是名不虛傳,外表雍容華貴,內部富麗堂皇,既有飛簷鬥拱的東方古典建築的傳統風格,整體造型又類似西方的摩天大樓,巍峨雄偉中不失獨運匠心的精巧細膩,氣象威嚴中又不失優雅玲瓏的雕梁畫棟,並且賴特還根據日本多地震的情況,針對性地為這棟大樓設計了很多抗震措施,十七年前的關東大地震中,這棟大樓通過了考驗,堅若磐石地屹立在一片廢墟中。此時這棟大樓已經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起碼有一個大隊的日軍在這裡和附近進行著戒嚴。
“二公子孤身深入龍潭虎穴,真是了不得啊!”蔣作賓發出由衷感歎。中日現在是“友邦”,但兩國實際關係是兩國高層都心知肚明的,蔣緯國恐怕是日本人最恨的中國人,居然敢來到日本,不得不讓蔣作賓等在日本的中國外交人員肅然起敬。蔣作賓等人臉上的笑意裡,一半是見到蔣緯國的喜悅,一半是為蔣緯國感到擔心的憂色。
“哈!”蔣緯國笑了一聲,“龍潭虎穴?怕什麼!我不但今天來這裡,我以後還會來!如果這棟飯店讓我住得舒服,我不介意以後經常住在這裡。”
“二公子,此話何解?”蔣作賓愣了愣。
蔣緯國微微一笑“以後,我會帶著百萬中華大軍來這裡,我經常住這裡,是要以‘中國駐日派遣軍總司令’的身份住在這裡。”
蔣作賓驚愕了一下,隨後感慨不已“二公子如此雄心壯誌,令人不得不五體歎服啊!委員長有你這個兒子,真是我中華之大幸!”
蔣緯國笑了笑“蔣先生您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