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濕透的手帕,有一點點濡濕了他的大衣。
司鬱略低了低頭,“十分感謝。”
然後迅速跑回樓上。
最後的時間,她一刻也不會再離開。
一步也不會。
一直到司老爺子醒來,司鬱都未合眼。
凱文也是一直守著,並未離開。
“凱文先生,忙工作吧,我陪著爺爺就好。”
主要是這種好意,這種人情對她已然有些負擔。
費歇爾醫生淩晨回來時,帶著爺爺的身體報告,還有藥。
“還有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吧。”費歇爾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會儘全力。”
凱文在費歇爾醫生走出病房後,跟上前去了解一些狀況。
而司鬱和魯叔在這裡,看著病床上的老人。
這才發現,那個之前還笑著能抱起小幺的人,其實隨時都如風中落葉一般,容易凋零。
“爺爺,小幺還是陪您太少了。”
若能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那十年,也該早早回來的,該早早回到爺爺身邊的。
枯枝一般,失去色澤的手,曾經撐起了偌大的司家,也曾經捧起幼小的司鬱。
小時候曾忘卻的細節,一點點走馬觀花似的回放在腦海。
巨大的刺激讓她想起了小時候某些遺忘的人或事。
也想起了,父親當然沒有去世,而是……
“……原來是八歲時父親拋下了我,所以這次,爺爺也要學他拋下小幺了嗎。”
司鬱揉著司老爺子手背上的褶皺,好像在嘗試抹平這些歲月的刀痕,是不是就能讓他回複青春,再在她的身邊多停留幾年。
健朗的人,轉身就躺在了病床之上。
她昏迷的那三個多月,讓她現在也無比後悔,早醒一點,早點醒,就可以多一些時間。
如果她不是s,如果她隻是個黏人的小廢物,是不是和爺爺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