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用袖子捂住嘴,控製不住地不斷咳嗽,這會兒體內的痛楚重新席卷而來。
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種折磨。
儘量壓抑住咳嗽的聲音,以免引起太多的注意,但仍舊不時發出低沉而痛苦的呻吟聲。
鮮紅的血液從口中溢出,很快浸透了他用來遮擋的袖子,沿著布料滲入到手心,黏膩而溫熱。
血液的顏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目,與蒼白的麵容形成了強烈對比。
腥味迅速彌漫開來,從司鬱的位置一直飄散到周圍,最終鑽入站在前麵周涯的鼻息之中。
“你不是一直在咳血吧。”
周涯用力皺起眉頭,然後才緩緩轉過頭去,帶著幾分懷疑和關切,看向身後的司鬱。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擔憂。
看她一臉血的樣子,
好家夥,可不就是嗎。
周涯心中一沉。
司鬱感受到周涯投來的目光,隻能無辜地迎上他的視線,想要掩飾。
目光閃爍,試圖躲避,卻又生怕自己失態。
捂著嘴巴,儘力想要壓抑住接下來的劇烈咳嗽,然而,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
為了避免將血咳到周涯臉上,她緊緊屏住呼吸,但還是不小心讓鮮血從鼻腔噴出。
好在這時周涯已經轉過頭去,繼續留意腳下的道路,沒有看到司鬱狼狽的模樣。
不過,毫無防備的他還是被司鬱噴了一後背。
“稍微忍耐一下,馬上出去我會幫你處理傷口。”周涯語氣堅定地說。
摩托車在伊費爾家族莊園的道路上飛馳,狂風呼嘯而過,仿佛要將兩人從這片紛擾的大地上撕扯開來。
司鬱緊緊攥著周涯的衣角。
周圍的景象如流星般迅速向後掠去。
她默默注視著前方,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
“謝謝你,周涯哥。”司鬱在呼嘯的風聲中輕聲道謝,任由風將她的聲音帶向遠方。
周涯微微偏過頭,但是風聲太大,沒有聽見。
門口,陽光正明媚刺眼,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那裡。
他下意識地用手指勾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微微眯起眼睛。
視野內,一輛摩托車正風馳電掣般地朝這邊疾馳而來,發動機的轟鳴聲如同野獸的低吼,在空氣中震蕩回響。
他看著這輛摩托在細灰飛揚的路麵上急速靠近,不由得心中一緊,眉頭皺起,牙關輕輕咬合,心中已有些不耐。
那個總是令他牽掛的小家夥這次可真是讓人揪心了。
“竟然把我家小寶貝傷成這樣啊……”
摩托車一個急刹,車輪摩擦地麵發出尖銳的聲音,穩穩地停在後麵那輛車的前麵。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安靜下來,隻有引擎在低鳴。
他一躍而下,動作乾脆利落。
他迅速走到車尾,大喊道:“打開後備箱!”
後備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便彈開,露出裡麵整齊排列的各種應急醫療用品:紗布、繃帶、注射器,還有一張折疊擔架床,顯然都是為了應對眼下的突發狀況準備的。
司鬱被周涯小心翼翼地從摩托車上抱出來,躺在擔架床上。
臉色蒼白,,渾身上下散發出淡淡的疲憊。
周涯正要伸手剪開她的衣服,卻被司鬱一個鯉魚打挺製止了。
她強忍著疼痛說道:“先幫我接一下胳膊,挖一下子彈,然後彆的先彆動,直接去醫院。”
司鬱儘量不讓自己的身份暴露。
先生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
儘管看到司鬱並無致命危險,他還是抑製不住心中的擔憂。
嬉笑著走過來,嘴上調侃道:“喲,我以為我來晚,你已經魂歸西天了呢。”
司鬱聽罷,儘管臉色依舊難看,但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回應道:
“真是叫老師失望了,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話音未落,忽然劇烈地咳嗽了一聲,一口鮮血隨著咳嗽濺在了地上,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