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鹿怔怔的看著某個散發魅力而不自知的女人。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被吞沒在夜色裡:“就是做姐姐你的仆人,做牛馬,做什麼都可以的!”
司鬱微微眯眼,手肘隨意撐在桌邊,目光落在錢小鹿的臉側。
唇角帶笑,神情不改。
“算了,以後和你再說這個。”
她語氣鬆弛,忽然轉而問道,
“還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嗎?”
她指節敲了敲桌麵,瓷杯旁暈開一圈水漬,
又問,“或者你想去汗蒸也可以。不然咱們出去就要見吳瀾了。”
錢小鹿怔了片刻,呼吸不自覺收斂。
她慢慢抬頭,一點點將視線移向司鬱,
小幅度地調整坐姿,像是擔憂拂亂對方興致。
她的眼睛泛著點點光澤,睫毛撲閃,
兩指有些局促地攥著衣角,麵容寫滿遲疑。
她嗓子有點澀,吞咽時喉結微微上下,
終於搖了搖頭,掙紮似的答道:
“沒、沒有特彆想吃的……”
話音未落,她感到司鬱的視線更緊地落下,
帶笑的眸光裡暗藏淩厲。
這氣息讓她一時詞窮,隻能彆開眼。
指尖在衣角一遍遍摩挲,掌心漸漸微涼,然後換了種說法:
“就是,喝點甜湯或者果汁就挺好了……”
司鬱挑眉,嘴角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她支著下巴,將視線移到桌上的水果盤,用帶著慵懶語調的話回應:
“你以前很少嘴饞?”
“沒有,”錢小鹿側身縮了縮脖子,聲音幾乎貼著唇齒泄出,
“隻是今天腦袋亂,想吃點甜的。”
那句“腦袋亂”毫無預兆脫口而出,空氣安靜了一拍,
燈光映射下,司鬱的瞳孔裡多了分揣摩與興趣。
她笑意明顯,眉梢浮動。
在靜謐的室內,笑聲極輕,卻讓錢小鹿愈發注意自己姿態。
“行吧,一會兒讓吳瀾請你喝最貴的。”
說罷,司鬱手一探,從水果籃裡拈起一顆橙子,
指腹壓在表皮上,輕巧地撥開,橙香隨之飄散出來。
剝好的橙瓣被白皙修長的指節遞出,停在錢小鹿手邊,
“不吃大的,總能吃橙子吧?”
清新的果香在空氣中彌漫,錢小鹿愣住,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她的指肚觸到橙瓣外皮,有淡淡濕潤。
還沒說什麼,她已本能接過,動作稍遲緩,像怕弄壞那一瓣橙。
橙瓣被捏在指間輕輕凹陷。
她低頭,猶豫片刻,繼而點頭,將橙瓣送入口中,
橙子的甜意綿密地在唇齒間慢慢化開。
司鬱微側身,肩背貼著冰冷的窗框,視線落在玻璃上殘留的水汽。
她餘光瞥向那人,對方手裡的橙子被分成小瓣,
慢條斯理地送到唇邊,指尖偶爾沾了一點汁水。
錢小鹿剝開剩下橙皮的動作有些拖遝,似乎很在意每一瓣的完整,
她咬下一小口,又迅速收回舌尖,
把果肉含在嘴裡,不緊不慢地嚼著。
屋內掛鐘滴答作響,空氣裡飄浮著淡淡的橙香。
對方像故意拖延時間那樣,每個動作都不急不緩,
刻意將離開的時刻延後。
“等會兒出去,要記得和我走得近一點,彆再鬼鬼祟祟跟在後頭。”
司鬱轉了轉手腕。
錢小鹿輕輕咬住橙肉,停頓兩秒才把咀嚼聲咽下,
臉貼近桌麵低垂著,耳旁傳來室外細碎風聲。
她能分辨出司鬱語氣中的從容與自信,
那種底氣讓人在靜謐的房間裡感到不自覺地靠近。
即使明白對方已經給自己解了圍,仍然握著橙皮,
有種難以平息的緊張。
她指腹摩挲著帶果汁的橙皮,聲音貼著喉嚨溢出,極其輕:
“我不知道怎麼自然……”
司鬱隨手將橙皮在掌心捏了下,丟進垃圾桶,“咚”的一聲微響。
隨即,一把拉過錢小鹿的胳膊,動作一氣嗬成,
圈得很緊,像是拎起一隻不反抗的小貓。
“平時怎麼跟吳瀾走路,現在就怎麼走,”
司鬱目光下壓,低頭直視著錢小鹿,嗓音低淡中帶著明顯的肯定。
她後背繃直,幾乎沒有給退讓的餘地。
“不會就學,要不然我手把手教你?”
錢小鹿怔在原地,睫毛抖動了下,眼角泛起潮熱。
額邊碎發因局促而被指節碰亂。
短短幾秒,她幾乎忘了呼吸,手腕被牢牢握住,隻能低聲嘟囔:
“我、我真的沒談過戀愛……”
“我說那麼多我一次也沒成功過。”
聲音撐不上去,仿佛怕被窗外聽見。
司鬱彎了眉眼,輕聲笑,指腹滑過錢小鹿的衣袖。
她眸光澄亮,清冷的氣息讓空間驟然明亮幾分。
隨即,她順勢攬住錢小鹿的肩,距離拉到很近,兩人之間隻剩淺淺的呼吸聲。
“剛才不是還靠著我嘛,你怕什麼?”
說話時,她微微偏頭,手還搭在錢小鹿肩上,
語尾帶點調侃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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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現在有人在外邊。”
錢小鹿聲音更低,腳尖踩著木地板,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
目光忍不住往門口看了一眼,那扇半掩的門外好像隨時有人經過。
司鬱聳了下肩膀,臉上的笑壓也沒退,唇角勾起的弧度愈發明顯。
她從容地站直身體,嘴邊的笑意漸盛,卻也並未顯得漫不經心。
“算了,就這樣吧,演得不逼真吳瀾也會把你想象成被逼迫的人,你如果繼續這麼慫,人家八成以為你受欺負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側身伸手,推著錢小鹿往門邊走,
步伐穩健,把人護在自己一側。
她單手拉著錢小鹿,另一手從掛鉤上抓下外套,
動作迅速利落,幫她披好。
錢小鹿尚未站穩又被裹上一層衣物,整個人被領著往前,她耳朵貼近司鬱胸口,
帽簷蓋下來的瞬間,整個視線都被溫柔遮擋。
錢小鹿在拉扯間還沒回過神,又被塞了頂帽子。
司鬱見狀失笑,眉梢輕挑,屈指緩慢而自然地挑起她的下巴,拇指尚留有微涼觸感。
“彆低頭,做我的人,哪怕是假裝,也得昂著點。”
她聲音平淡,下頜微收,屋內光線靜謐而亮。
錢小鹿被這句“做我的人”帶出的意味刺得怪異又激動,
下意識屏住呼吸,眼睫輕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