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裔坐在指揮室內,椅背直挺,雙手搭在桌沿。
麵前的電子屏幕正播放著各分區的監控畫麵,
冷色光線從屏幕浮動,斜斜照在他的臉側。
空氣中靜謐,隻能聽見設備的低鳴。
餘影帶完新的隊員,腳步略帶急促地走進來,順手理了理袖口。
在離桌邊兩步的位置停下,抬頭看向燕裔,向他彙報今天的進展。
房間裡一時隻剩下他們倆的聲音,與外麵遏製的喧嘩形成對比。
燕裔雖然看了監控,眼下視線還停在那片流轉的畫麵上,偶爾眉頭微蹙。
等餘影話音剛落,他側身調整姿勢,示意餘影繼續,不要放過細節。
讓他詳細把情況從頭梳理一遍,間隙裡手指輕敲桌麵,耐心等待。
“新三組都很好,可以用,要讓司鬱並入新三組嗎?”
餘影邊說,手腕被握在手心習慣性地轉動了一圈。
說完後,下意識掃視屏幕上的隊員名單,語氣中帶著試探。
燕裔聞言還真的好好想了一下。
他身體沒怎麼動,隻是視線靜靜滑向角落的資料文件。
靜默片刻,室內的顯屏光線隱隱變亮。
餘影的目光始終盯著他,略微前傾,眼神裡藏著難得的期待。
隨後燕裔在餘影十分期待的眼神裡,說:“並入一組。”語氣沒有起伏。
餘影微微瞪眼,身子不由自主往後縮了下。
他猶豫著問:“這合適嗎?一組的任務是最危險的。”
說話時,手肘撐著戰術台,指尖按壓顯示屏角落,動作僵硬。
“你看她那個樣子像是普通的新手嗎?”
燕裔反問,視線與餘影短暫交錯,又回到監控畫麵上。
屏幕上的光影在他臉上遊移,將神情襯得格外內斂。
餘影沒話說了,眼角抽了下,視線在桌麵和屏幕之間來回,
嘴唇動了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是這個道理。
“一組在我眼皮子地下,我盯著她。”
燕裔聲音低沉,視線始終未離開屏幕。
他右手撥了一下桌子的戰術地圖,目光跟隨著軌跡微動。
餘影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在戰術台上點了兩下,輕微的敲擊聲在房間裡顯得清晰。
他呼吸明顯緩慢,仍舊有些不安,最終還是低聲問:
“你就這麼信她?畢竟她才來沒幾天,一組那幫老狐狸——”
說到這裡,他語調收住,沒有把話說得更重。
能願意讓小少爺拖自己後腿嗎。
“老狐狸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燕裔語氣沒有多餘的情緒,目光看著監控屏投射出的光影,
“更何況,司鬱不是一般的。”
餘影隨手摸了摸袖口,側頭斜睨了他一眼:
“你這話聽著,怎麼像護犢子?”
說完後,目光又稍稍收回,落在桌麵上攤開的訓練細則旁,
指尖輕扣著文件邊沿,明顯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燕裔眉頭沒有波動,唇角勾起極淡的弧度,卻浮現出一層譏誚。
他沒有擺出任何防禦姿態,也未刻意掩飾表情,
隻將視線停留在案上的手冊短暫掃過後收回,
“如果那點警覺都沒有,她剛才不會發現第三訓練點埋伏的無人誘導器。”
說話間,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房間裡的燈光在他臉側留下一條細細的陰影。
餘影撇了撇嘴,目光略避開對方,聲音低了半分。
“那群人準備得那麼隱蔽,還用了新款偽裝……結果,全被他一個人破了。”
他說話時握住水杯的手頓了下,杯底和桌麵輕輕相觸,引來一聲鈍響。
他語氣中夾雜著短暫的遲疑,但很快繼續下去。
他也是按著燕裔先前的指示加大了這次考核難度,
在確保不會太為難人的基礎上,
還是做了些增加複雜性的調整,節奏把握分寸。
餘影說話時翻看著手上的數據,疊紙的手指速度微微放慢。
然而這對司鬱而言幾乎沒有什麼挑戰,她的動作如同剛才無聲化解機關,
真正受影響的是三組的其他成員,他們在訓練場上暴露了小幅失誤。
燕裔和餘影短暫交換了一個視線,沉默片刻間空氣變得有些凝滯,
這次,燕裔沒有再回應餘影的話。
他靠在椅背上,抬眼時目光鋒利,感覺像有冷靜與距離在拉開。
他的視線從餘影的肩上掃過,停頓片刻後才落向遠處窗戶,臉上並無明顯表情波動,
“我需要的是能活下來,也能讓彆人活下來的人。”
不要出現不必要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