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活著,好累。
一個人背著莫須有的罪名而活,好痛苦。
“但是,我不能死!”鐘子期咬下一塊腐爛的碎肉,呆呆地望著灰蒙蒙的天。
奴隸十年,生不如死。
現在的鐘子期,僅以外表來看,無疑是行屍走肉。
可他內心深處,複仇的焰火,自十年前,便從未熄滅。
深夜,山石開采營,一姑娘慌慌張張的跑進鐘子期的帳篷中。
此時,鐘子期正在服用黑黢黢的火石,眼瞧被人打攪,他似有不悅的說道“木一檀,你來我這作甚!”
木一檀跑上前,二話不說,一把便將鐘子期嘴中的火石摳了出來。
“少管閒事!”鐘子期用身體將木一檀撞倒在地,他強硬的奪過火石,氣衝衝的吼道。
木一檀嘟起嘴巴,隻見那淚水連成串兒似的落下,她委屈巴巴的說道“期哥,這火石傷身體,你這樣生生吃下去,可是不要命了?”
鐘子期卻無奈的說道“我靈根被廢,無法修煉,吞食火石煉化骨頭,本就是我最後的路子。”
此番做法,是用肉身吸收火石的能量,當骨頭承載到極限,便可與人玉石俱焚。
隻是整個過程,痛苦萬分。
木一檀一秒變臉,小嘴揚起一絲笑容,她將臉湊到鐘子期的耳邊,神神秘秘的說道“期哥,你翻身的機會來了!”
“翻身?”鐘子期心口一緊,他目露火熱光芒,雙手瞬間抓在木一檀的肩上,急切地說道“你且說的仔細些。”
“額,期哥,想不到你餓的前胸貼後背,卻還有這等手勁。”木一檀臉上五官都擰巴在一起,可想而知,鐘子期心中是有多麼的興奮。
鐘子期察覺到不妥,便立馬鬆開手,轉身調整下情緒,神色再度冰冷起來,他開口問道“你所言何事?”
木一檀小手拽起鐘子期的大手,她眨巴著眼睛,開心的說道“嘿嘿,跟我來。”
帳篷外的連綿山川便是天譴山脈,此方群山中,伴有烏金陽石出土,但因地形險要,開采難度頗大,所以便由九重天海的奴隸入山開采。
深夜,隻見兩道黑影偷偷摸摸的溜進山洞中,洞中道路交織錯雜,一個不慎,便會迷失方向。
木一檀帶著鐘子期左拐右拐,行走一大圈後,停在一處空曠的洞口。
“期哥,你看!”木一檀指向石壁中鑲嵌的一塊石頭。
鐘子期走向前,拂去石壁上的浮土,隻見石麵上刻有一枚正方體粒子輪廓。
“這是?”他疑聲問道。
木一檀一臉興奮的回答道“期哥,這光粒可是禦流光族的光種,有它在,你大仇必將得報。”
“禦流光族?可是九重天海外的第一神族?不過上古的時候便已滅族……”鐘子期看著那光粒出迷,手指不由得按向它。
豈料石麵上的光粒瞬間被激活,一方方正方體層層疊加出現在鐘子期指前,一道道白芒轟擊在洞中石壁上。
“糟糕!”鐘子期心中暗道不妙,如此大的動靜,定會引來執法者。
可是他整個手臂都被擴張的光粒包裹,一時間竟難以脫身。
雜亂的聲音響起在山內洞道中,隻聽腳步聲,便知來者眾多。
木一檀開心的看著鐘子期,她雙手抹了抹眼眶流出的眼淚,走到鐘子期身前,踮起腳尖,蒼白冰冷的嘴唇輕輕的點在鐘子期的額頭上。
“再見了期哥,謝謝你這十年的陪伴,我很開心,你一定會大仇得報的。”她語速很快,甚至來不及多看鐘子期一眼,便衝出洞口。
她怕,她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怕這一刻的耽誤,湧上心頭的勇氣消失。
木一檀的皮膚變成耀眼的赤紅色,狂躁的火屬性靈力從她身體中迸發出來,此時的她,宛如一團熾熱的火焰。
她毅然決然的紮進洞外撲來的人群中,一朵煙火綻放在鐘子期眼前,星火映照出木一檀明媚的笑容。
一切變故,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