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當初白鴿的身份在他麵前暴露,我也不曾用這樣冷漠的語氣與他說話,始終是那唯唯諾諾允求的模樣。
這般說的每句話、每個字我都咬字清晰,生怕他看不明白我的決絕。
“很好!”他甩開我的手,我腳上穿的高跟鞋,在櫻花林裡本就站得不穩,差一點被他甩到地上。
好在我及時扶住旁邊的一顆樹,才沒有摔倒,接著,我借力站直身子,不忘整理一下頭上的假發。
段天儘就站在兩米外,他有些急躁的從衣兜裡掏出鋁煙盒來,習慣了用火柴點燃的他,卻連續幾根都沒有把煙點燃,最後他幅度頗大的將煙盒往地上一丟,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他媽的就是個騙子!”
“是啊!”我點頭,雲淡風輕的回答“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但是要說騙子,你何嘗又不是?”
他聽到我說這句,整個張狂的臉。突然凝結起來,他問我“我騙你?什麼?”
本來我不想與他現在就撕破臉皮,但現在既然問起了,那擠壓在我心中的怒火根本無法控製,我便朝他走近,恨意飄在眸間,不客氣地對他講“當初我那麼相信你,帶你去爺爺那裡,可沒幾天,爺爺就被馬濤找到了”
“你覺得這是我做的?”他的表情驚訝的打斷我,這瞬間的神色和反應,仿佛那不是他做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他的演技我可是見識過的,所以我根本就不信!
段天儘自嘲一笑,終於尋到了答案一般,問我“這也是那個七公子告訴你的嗎?”
“我說了!”我再一次強調“應泓什麼都沒有對我說,是我自己!”
“可笑!”他冷沉下來,與前一秒。那因為我疏離而惱羞成怒的時候判若兩人,我已習慣了這樣兩個極端的他,所以也不奇怪了!
“如果我要害你,直接告訴貓爺你的真實身份就好,何必要多此一舉?”
這個問題,我也曾想過。可是這不能說服我排除他身上的疑點,我就大膽揣測道“你敢說,你和貓爺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交易,為了這種交易,你需要怎麼去討好貓爺?”
“嗬!”他冷笑,點頭附和我的話說“在你眼中。我一直是一個出賣自尊,在這海城苟且偷生的紈絝子弟”
“是!”我毫不猶豫的肯定回答。
他埋下臉龐,頭頂的櫻花瓣隨春風飛舞,落在他的頭發和肩上。
這一刻,我感受得到他內心深處的失落,但我再不像從前那樣於心不忍。因為正是曾經的心慈,才讓我一次次相信他孤獨背後還有真心。
“好。”他答應著,似乎已明白我的意思了,本以為他該知趣的離開了,但他卻再一次喊出了那個名字。
“梁胭!”
我沒有回答,因為梁胭。早已經被我驅趕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他便自顧自說“我是騙過你,但那天,我叫你去盛宴,是真打算將所有事都告訴你!”
我沉默著,不敢去看他那少有赤城的眼,因為我知道。自己一旦抬眸,就會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就算你打算告訴我又怎樣?”我背過臉去,絲毫不領情的說“你有你的故事和秘密,我也有自己的陣營和路,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哦對!”他很是不屑我口中的永遠,“你終於知道怕了!”
“沒錯,我怕了!”我點頭承認“你曾說過人要站在金字塔尖才能創造自己的世界,我以前不以為然,而現在失去了所有的我,才終於體會你說的話,所以,我也要去創造我要的世界,但是與你一起,除了逃亡就是死!”
我語氣說得很重,以表現出自己的絕無。
他就這麼安靜的站在櫻花樹下,聽著我這些決絕的話語。
“你就是個落敗的黑道少爺,靠著假冒彆人做軍火生意,不說海城那些想讓你死的三會中人,東邊那些賣jun火的也隨時都會找上門來找你算賬,你身邊全是禍事,一個聰明的人,也絕不會和你有糾葛!”
他點點頭,承認我說的都是對的,當然。帶著嘲意,“你繼續說,把你心裡那些想說的都說了,免得下不了這個決心!”
都這樣了,他還覺得我是在說狠話趕他走?
而這一幕,仿佛曾經也發生過,隻是那時我們的角色不同。
深吸一口氣,既然他要聽我說,那就滿足他吧!
我沉聲說“我這一生,都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好不容易才爬到現在的這身份,我絕不會再回頭去過以前那種生活了,隻有應泓這樣的人,才可以幫我創造我要的世界!”
聽到我嘴裡說出應泓的名字時,他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那暗沉的眸眼輕抬,帶著輕蔑的口吻問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