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長空!
日暮時分,慕青南正要去拜見慕辛王後,才走到王後寢宮門前,正好遇到王後的貼身侍女之一金兒步履匆匆地從外麵趕回來,她忙上前問道“金兒,王後今日都請了哪幾位醫師來為風大哥診病?”
金兒此時正滿麵愁容,她回頭一看是慕王姬,忙道“回王姬,王城有名望的醫師都請了,但唯獨章醫師推辭年邁不肯應召,我都快急死了,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稟王後呢。”
這位章醫師如今已是鮐背之年,他醫術卓絕,年輕時曾任慕辛醫官總領,前任慕辛王慕薑病逝時,獲罪被免,現在雖已告老多年,但慕辛王後用人之際卻仍想起他來。
慕青南聽那金兒如此一說,就拉著金兒的手道“跟我來,我們去找章醫師。”金兒自是欣喜萬分,跟慕青南一起去了。
及到了章醫師那處簡陋的茅屋處,慕青南便道“章伯伯,青南來看您來了。”慕青南的話音剛落,章醫師已應聲道“是慕王姬來啦,快快請進。”很快就打開了房門。
三人進了屋內,章醫師忙給二人端上熱茶,那金兒來找章醫師時到連門都進到,此時才見到章醫師,隻見他眉須霜白,滿頭銀發,雖已是耄耋之年,卻仍是精神矍鑠。此時他待二人這般熱情,必是應召有望,真是多虧了是慕王姬出麵,金兒滿麵愁容頓消,心中也喜悅起來。
章醫師道“眼下我已無幾餘年,慕王姬還能時常來看我,真是讓我倍感暖心呐。”
慕青南笑道“章伯伯,青南哪裡敢說是來看您,您不怪青南兩手空空而來青南已是心安了,隻是此時青南遇到急難,不得不來打擾章伯伯,懇求章伯伯能出麵相助。”
章醫師也笑道“不怪,不怪,昔年若非慕王姬見我可憐,我這把老骨頭怕是早就挨不到今日咯。有什麼難處我能幫的,慕王姬直說無妨,我就算拚了這把老骨頭,也決不推辭。”
慕青南喜道“謝謝章伯伯,我有一位朋友,可是他患了失憶之症,青南這次就是想請章伯伯出手,搭救我那位朋友。”
章醫師欣然道“這沒有問題,我雖老邁,但我的醫術還沒有丟光,我還能為王姬儘力。”
慕青南和金兒兩個女孩兒齊露喜悅之色,二人連忙向章醫師道謝。
翌日,金烏漸高之時,慕辛王宮中已密密麻麻地集聚了許多位醫師。
慕辛王後從召集而來的多位醫師中經過嚴格篩選,選出了包括章醫師、穆醫官、鄭醫官、孫醫官、烏醫師……在內的十位名醫,他們依次獲準進入南藥房內為風一羽把脈,問症,並診斷病情。
風一羽便這般由十位慕辛國最出色的醫師挨個把脈,問詢了一番,這幾位名醫診斷時個個眉頭緊皺,診斷畢相互交談也是晃腦搖頭。風一羽還要不停配合他們診問,個中繁瑣枯燥,自不必言。對風一羽來說,單是一番切脈問症便是如此陣仗,真是不得不歎這般“王家風範”了。
如此直到午後,慕辛王後攜司衛府長司傅呂吉親自來到南藥房,她將十位醫師全部聚集起來,打算了解一下診斷的結果。
待眾醫師默默分成兩列站定後,卻發現缺了章醫師。
這才看到章醫師一隻手顫顫微微地還切在風一羽脈搏處,已不知是第幾次為風一羽診脈了,慕青南也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他們。
慕辛王後也並不急他,等了片刻之後,章醫師才神情凝重地站在眾位醫師之畔。
王後見他們都已診斷完畢,就問道“諸位醫師都是我慕辛城內最優秀的醫師,今天都能給我這個薄麵,共聚此堂,我也是深感欣慰。諸位醫師既是我慕辛醫術之頂峰,也都為那風公子診斷過了,不知現在都有何見解?那位公子究竟所患何病?是何病因?”
慕辛王後本以為諸位醫師定各有論斷,甚至有幾人當場爭辯起來也是可能的,因為她並非沒有見過這種場麵。
卻不料眾位醫師俱是埋頭沉默,滿堂啞然,竟無一發言。
慕辛王後也頗感意外,她便先向鄭醫官問道“鄭醫官,你現在是慕辛資曆最深的醫官,就由你先說吧。”
這鄭醫官也不是第一次為風一羽診病了,隻不過對於風一羽的病症,他此時仍未理清頭緒,忽聽到慕辛王後先問到了他,不禁大感惶恐,他道“請王後恕我醫道薄淺,不敢亂言,我還想先聽聽另外幾位醫師的高見。”
慕辛王後道“喔,看來鄭醫官謙虛了些。”然後她又將眼光望向眾人。大家卻仍是一言不發,慕辛王後臉色似已變得難看起來,她身旁的長司傅呂吉卻笑道“怎麼?你們都是這般謙虛,都想先聽聽旁人的高見?”
他這般出言,滿含嘲諷之意,南藥房中氣氛頓時凝固起來,就連慕青南和風一羽也沒想到諸位名醫都沒有診斷出一個結論來。
此時章醫師終於站出身來,他向慕辛王後施禮道“湯王後,這位風公子脈象初診之下與常人無異,但我仔細研琢後,發現他氣血淤滯,因此經脈會為之梗阻,經脈之中尤以心脈為重,心脈不通,這或是風公子失憶的原因。但他為什麼會氣血瘀滯,其中原因確實難解,我懷疑是身中奇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