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大明!
祖大壽見是副將何可綱,心中略一緊張,冷聲問道“何副將,如今城內彈儘糧絕,不歸附滿清,難道眼睜睜地看著數千軍民活生生餓死不成?”
何可綱上前一步,情緒頗為激烈地說“將軍,你我世代深受大明皇恩,雖說今日遇到危機,但千萬不可就此投降滿清。天』籟小說.『2”
大帳內靜悄悄的,眾人都睜大眼睛,緊緊注視著何可綱祖大壽兩人,心中各自盤算著自己的得失利害。
何可綱轉身麵向諸將,大聲疾呼“弟兄們,滿達子猶如草原上的惡狼,貪婪嗜血,得寸進尺,永遠不會滿足,今日得了大淩河,明天就回占領錦州。”
祖大壽見何可綱越說越得勁,擔心自己的計謀不能得逞,便厲聲喝道“何可綱,你休得妖言惑眾。今日,我已經決定歸順滿清,不可更改。”
見狀,何可綱撥出利劍,大聲罵道“祖大壽,你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竟不惜身背千古罵名,作大明王朝的叛徒,真是豬狗不如。”
說著,何可綱緊走數步,高舉利劍,欲刺殺帥案之後的祖大壽,可就在此時,祖澤潤忽地衝出來,飛起一腳,踢翻何可綱,將寶劍緊緊架在其脖頸上,抬頭看著父親,說“讓我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祖大壽搖搖手,緩步走下台階,站在何可綱麵前,冷冷地說“何副將,時至今日,我也是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出此下策。”
何可綱倒在地上,仍然不屈地說“祖大壽,城中還有數千兵馬,如果再能堅持兩三天,我相信,朝廷的援兵就會到的。”
祖大壽看看諸將一眼,輕歎一口氣,極其沉重地說“我等援兵已經好久了,可援兵在哪兒?在哪兒?如果朝廷的援兵到了,我能歸順滿清嗎?”
何可綱在祖澤潤腳下極力掙紮著,喊道“就是援兵不來,我們也要堅持,絕不能投降滿清,作大明王朝的千古罪人。”
祖大壽見此情景,知道這何可綱就是死,也不會跟自己一起投靠滿清的,擔心再這樣鬨下去,會有其他將領也站出來反對,如果那樣,局麵就更不好收拾了,便冷哼一聲,示意祖澤潤動手。
祖澤潤目光陰沉,手中寶劍狠狠一揮,就見一道血光衝起,何可綱即刻命喪黃泉,其他將領見狀,皆噤若寒蟬,不敢再有任何舉動。
祖大壽用何可綱的腦袋震懾住了諸將,心中暗想,兄弟,為了大淩河數千軍民的性命,我不得不如此,待日後有機會,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
此刻,祖澤潤走上前,輕聲問道“父親,趕緊下令吧,免得夜長夢多,再生出意外之事,就不好收拾了。”
祖大壽點點頭,麵向諸將,神色嚴峻,大聲說“弟兄們,事已至此,趕緊隨我到城門口迎接清軍。”
不時,祖大壽便率領大淩河將士,大開城門,列隊來到金營,遠遠的,他就看見一行人迎了上來。
皇太極與大貝勒代善、三貝勒莽古爾泰及其他貝勒大臣,一齊出營,極為熱烈隆重地迎接祖大壽的歸順。
皇太極緊緊拉著祖大壽的雙手,目含微笑,頗為激動地說“將軍,朕盼望這一天,已有數年之久了。”
祖大壽苦笑一聲,說“但願陛下能夠兌現當初的諾言,不令我等失望。”
皇太極哈哈大笑數聲,說“將軍放心,朕一言九鼎,豈能食言自肥?”
兩人說著話,手拉手,登上臨時築成的天壇,殺豬宰羊,誓祭天,此刻,台下金鼓齊鳴,炮聲四起,眾人皆歡呼雀躍,熱鬨一時。
少頃,祭天儀式結束,皇太極攜祖大壽之手,緩步走下台階,兩人手挽手肩並肩,同步進入大帳,設宴慶賀這一喜慶之事。
皇太極手端酒杯,春風滿麵,微笑盈盈,朗聲說道“諸位,今日朕非常高興,名滿天下的祖將軍,能夠棄暗投明,歸順大清,實乃大事喜事一件。”
說著,皇太極走到祖大壽麵前,興奮地碰杯,而後,一飲而儘,其他貝勒大臣皆紛紛起身,向祖大壽等人敬酒,並不時說著恭維之語。
宴會結束後,其餘大臣將士都各自回營休息,而祖大壽略一猶豫,緊隨皇太極走進旁邊的軍帳,麵露難色,欲言又止,隻是緊緊地看著皇太極。
見狀,皇太極問道“今日乃大喜之日,將軍為何麵露憂愁?是否擔心朕不能兌現諾言,哄騙將軍?”
祖大壽輕歎一口氣說“我憂愁的不是這些,陛下金口玉言,豈能哄騙我?”
皇太極奇怪地問道“那將軍還有何憂愁之事?不妨說說。”
少頃,祖大壽目含難言之隱,說“我雖然歸順了大清,但家眷還在錦州,若消息傳揚出去,崇禎一定會派出東廠番役,將我的妻子兒女捉拿,極有可能殺害。”
皇太極已經明白了他的話,笑著說“這個不難,朕命多爾袞即刻派人去錦州,將家眷接出來,送往盛京,這樣,崇禎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會跑到盛京抓人吧?”
祖大壽心中一怔,趕緊說“如今錦州還在大明手中,如果清軍前去,就會暴露我已經歸順大清的消息,這樣,說不定,妻子兒女就會很快慘遭不測。”
皇太極喝了一口茶水,緊緊注視著祖大壽,說“將軍以為如何,才能保全家眷?”
祖大壽說“我有一計,既能夠保全家眷,也可以順路奪取錦州,一箭雙雕,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太極微微一笑,極有興趣地問道“隻要能夠保全將軍家眷,奪得錦州,有何不當講?請將軍快快說出來。”
祖大壽緊走數步,耳語道“我雖然已經歸順大清,但消息還未傳至錦州,趁錦州軍民不知我已經在大淩河降淸之事,願帶一支兵馬即刻去錦州,在城裡當內應,從而奪取錦州城。”
聞言,皇太極一驚,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祖大壽,未幾,忽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祖大壽後背冒出一股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