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已經在有關部門擔任一定職務的我因為工作關係,又回到了依然在紅塵中寂寥的堅守並拱衛著京城安全的西山基地,在謝絕了早已一代代新人換舊人的完全陌生的基地駐軍部隊長的陪同後,來到了闊彆已久的小紅樓基地舊址。這裡依然是戒備森嚴的基地一角,但早已人去樓空,已經沒有人記得當年曾經有個神秘的單位在這裡工作過一段時間。
走進小紅樓的庭院深深,我觸景生情,撫今追昔,感慨萬千,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令人難忘的崢嶸歲月。
我仔細地看著樓上樓下的每一間房子,撫『摸』著室內那些繼續在等待著下一任主人來啟用的物品,但我始終沉默著,沒有向同行者述說著當年的任何有關情況,隻是沉默、沉默著,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慢慢地回憶那些塵封著的永遠不會被提起的往事。
隨後,踏著樓梯,我來到了那間會議室,看到房間裡仍舊是以前那簡單而古老的桌椅和陳設,立刻想起了當年開會時的情景,終於打破了記憶的枷鎖不再沉默,對隨行的有關單位的負責同誌肯定地說:
“我以前是在這裡開過會。”
接著,我指著靠裡邊的一角說:
“我一般都是坐在那裡。”
走出會議室,來到走廊上,我看了看著簷下已經長大的木蘭樹那茂盛的樹蔭和花壇裡各種花卉,又遠眺了一下遠處天際線外朦朦朧朧的西山主峰,然後對同行的負責同誌說:
“這個地方原來可以看得很遠,山上的房子什麼的建築都可以看得清,我們那時候是還不知道什麼是霧霾的……”
繼續說那天開會的事情,我叫林千軍,我也是那天的會議成員之一。李晨風剛剛講完了話,停下來喝水,然後白斯文繼續主持著會議。
白斯文說:
“李組長剛剛發表了非常重要的講話,希望大家認真地學習領會,並貫徹落實到工作實踐中去。下麵我在李組長的講話內容上再補充說幾句,有說得衝突的地方,以李晨風組長的意見為準。”
大家靜靜地聽,白斯文在慢慢地講。
“這次暴『露』出來的叛國案件震動很大,塵埃尚未落定,大家都很心痛。我也一直在反思,從我們身邊發生的這些事情中,我們應該得出什麼樣的教訓?我認為:首先,敵人在外,也在內。現在的危險,在外部,也在內部,甚至可以說是,內部的危害更大更加直接。外部的反對者,有些是明火執仗的敵人,他們的方式和手段就是靠暴力破解、威脅、搶奪和人身傷害,有些是坑蒙拐騙偷的竊賊,他們為了達到目的的滲透無所不用其極。但在內部,在我們當中,在這個屋子裡,有些同誌稍不注意也有變成敵人的傾向。”
白斯文此話一出,就跟丟下了一顆大石,在大家的心湖中擊起了陣陣波濤。李晨風正在喝著水,放下了手上的茶杯,章天橋拿起了做會議記錄的筆放在手上把玩,肖雨城驚訝地盯著白斯文,王艾達臉上麵無表情直視前方,陳觀水抬頭看著天花板試圖找蜘蛛網,譚燎原身子靠到了椅背上把椅子撬了起來
白斯文根本不注意大家的反應的樣子繼續說道:
“我到組裡的時間不長,但是我也注意到組裡的個彆現象,我認為都是不好的苗頭。組織上把決定國家未來前途和命運的任務交到了我們這些人的手上,這是對我們無比的信任和天大的責任,蝴蝶的重要『性』我就不用再說了,看看我們手上掌握的權力就知道了,可是我們呢?幾個月了,還在被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孩耍得團團轉,這次我們去邕城,我們查了個底朝天,結果還是一無所獲,那個周天天和蝴蝶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下一步怎麼開展工作,至今組裡還沒拿出過一個全麵的工作方案出來,幾位從公安部裡過來的同誌都知道,也反映過意見,要破這樣子的匿名信的案子其實並不算複雜,可是我們現在一直都在忙什麼,都是是在忙於被動應付外界的威脅,一下子胡文海啦,一下子夜瞳霜啦,在粵省出差,明珠那邊又捅了那麼大的一個簍子,居然還上了英吉利的《泰晤士報》,感覺我們的工作都沒有忙在點子上、正事上,再這樣下去”
“白副組長,有的具體的工作細節密級也是不同的,我看還是不適合在大會上講嘛。”李晨風溫和地打斷了白斯文的發言。
“哦。”白斯文點點了頭應了一聲,再扭頭看了看章天橋,章天橋沒做聲,也沒有什麼表示,白斯文接著說道:
“那我接著說下一個問題,我們組裡有極個彆同誌,人年輕,社會關係也有點複雜,組織上對他委以重任,但是工作作風有點飄,剛才李組長在講話中已經點到了這個問題了,在這裡就不點這位同誌的名字了,希望他本人也要引起高度重視,不要以為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絕密內容就到處顯擺,要知道,他所知道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國家的最高機密,萬一流傳出去隻言片語就是驚濤駭浪,就是地動山搖,他有沒有想過後果,有沒有想過問題的嚴重『性』?!”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