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三丈!
喬學文身為學者,腦子裡拿手的就是觸類旁通,聽大寶這麼個說法,轉頭看向聚落,便問“你的意思,是這些西夏佛塔之下會有地宮?”
宋橋這時也已從情境中抽身出來,雖然對於剛才的描述,他也是聽得如同身臨其境,可麵對現實時,他仍然不願相信佛塔之下會建有地宮之類的密室。擺手否定“不可能,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研究,從來也沒聽說過佛塔之下會建出地宮這麼一個說法。”
我心裡肯定相信大寶,再說,劉得勝也不是無名之人,喝高了酒,可也不至於說些胡話,他橫財大發以後想是憋了許久,而秘密不說哪還叫秘密,逮上大寶這麼無關痛癢的人說說,醒後也是權當酒話。
“既然如此,那就掘開一座看看,有無地宮,鏟子能告訴我們。”我翻動家夥。
大寶鄙夷了一聲,說“這哪還要掘,古時候這裡算是地下王宮,出入口肯定得講究氣派,門臉小不了,咱們隻要往那處高樓鳥瞰一下地形不就成了。”
其他人還在猶豫,我卻是和大寶選了一處頹敗攀爬向上。頂端真算不上至高,可要是來一強風,或者腳下打滑,那摔下去也夠支離破碎的。從高處看,佛塔的聚落更是宏壯,難以想象當年這裡的繁華竟能被戰火一息摧毀。
“娘的,這西夏人手藝看著不錯。”大寶說。
我極目眺望,想及先前在賀蘭山下看到的那些陵塔,雖然功用不同,可卻也形神相似,隻是現在的陵塔,隻剩下一堆夯土聚在一角,而眼下的,卻是藍綠相間的滿目琳琅。
在古代,建築高度不得隨意超過皇宮,這是規矩,觸了皮毛都可能滿門被斬。所以腳下不比佛塔,高度上存在了些許差異,加上身高,我們看著的也隻能算是勉強平視,大寶身子不由往前探了又探,腳下還有黃沙滾動,看著都是凶險。
“六子,你瞧瞧,那中間有個寶珠是不是長得很不一樣,個頭也大了許多。”大寶說。
我順著他的指向,模糊看去,指的一顆體呈紅褐色的寶頂珠子,和旁邊幾處想比確實突兀,而且從塔身判斷,也能看出邊角屋簷寬了不止一丈。
回了地麵,我們把這大致的情況講了一番,宋橋聽了,則說“老師,不能信他們的,他們也就幾個探險者,不具備任何專業知識,就這麼胡咧咧,萬一要是再出點事,那還討得了好。”
我乾笑兩聲應對,東西上肩。
喬學文自然知道這宋橋觀人不夠,之前見我們談吐,心中已是猜測出我們的職業,而大寶剛那故事一說,更是讓他確信了自己的想法。此時心裡認為,我這類人,往往在實操技藝上比那些專家還精上幾分。大概也就安撫了宋橋幾句,便同意了我們的下一步計劃。
直到我們要走,我這才看到蹲在邊上默不作聲的楚正,先前那兩深坑,讓他幻滅了八十車寶藏的傳說,後來聽大寶說這地宮滿地珍寶,他又是燃起不少的欲望,可我現在又看,他皺著眉頭,蹲在一處也不說話,眼神呆滯不知道想著什麼。
想是看到了我的注意,他頭抬了起來,見我們這會已要動身,便問“那裡麵,會不會真有詛咒。”
這問題我們倒沒多想,可這他一提醒,我卻想起前麵來的路上,殘廟中的那座黑色石碑,上麵的文字,不正好也是沒人認識的麼。隻是這說法有些扯淡,詛咒這種事,我多少還是不信的。
“詛咒,如果真有,我們現在還能好好的?”說著,我回頭便把大寶招呼了上。
舟是同舟,在沙漠中如果不夠齊心,那出險的機會就大了許多,雖然心中多有質疑,可他們終歸還是一行人跟了上來,身入寶山前,不探個究竟就走的人,整個大中國估計也不能找出一個。
佛塔的聚落規整了許多,那顆紅褐明珠聚頂的寶珠佛塔相對好找,早前在邊沿,這佛塔的壯麗已是讓喬學文美掉了老牙,那筆記本滿滿一頁畫的都是構圖。眼前這座,我看他就差著能變小捧在兜裡。
塔高八麵七層,頂上聚放著一顆紅褐色的寶珠,往下,紅綠彩繪相間,琉璃施瓦,楠木鎏金佇了四邊,前進門的兩扇落地木樞上,用精美的工藝雕刻著兩具鳥身人麵的事物。
“美,美。”喬學文欣喜的隻能發出此般形容。
千年以前,這塔身門口應該守護著無數侍衛,隻如今人去樓空昔日不複,我們大步向前,走的也卻是君王的禦道。
塔身雖高七層,可內裡卻隻有一間,通天柱自上往下打住正中,四周的磚牆壁畫著五百羅漢,好在就是一地底皇宮,當年盛況之下,根本就不用偽裝密道,一進門,通天柱背後就是一道斜方外嵌的下坡玉雕石門。
我看了一眼大寶,他立馬會意,人身前兩步觀察起玉雕石門,口中念叨“你放一百個心,就這門,難不住,要真給咱們絆住了,我一腳給踹崩了。”
“不行,千萬不行,這可是不世的傑作,怎能破壞。”喬學文聽著大寶要毀掉玉石大門,忘了那處的欣賞,人趕忙跑了過來勸住。要不知道,就以為這座是它的府邸。
大寶搖了搖頭表示無奈,說“老學究,你也悶緊張,我這又不是什麼大力金剛腿,一腳下去我這腿骨都得給折了,也就是說說,我哪有那麼笨。”
外嵌的玉雕石門算是座宮門吧,裡頭雖無頂門器,可不知出於何種緣故,也是依著內部封死。隻道大寶拿著拐釘鑰匙給打開了之後,喬學文卻是一臉稀罕,指著大寶手裡的彎細鐵釺,一個勁說妙用。
說是皇宮,這玉門之後也是甬道,左右不外乎都是一些玲瓏壁畫,隻是在過程間,還添加了一些假窗門樞作為修飾。
“這地方,沙子都給湧進來了。”走在前麵的大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