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三丈!
回憶至1937年冬
“宋副官,宋副官。”
宋天嘯此刻正樂乎著,不想哪個不開眼的扣了門。“媽了個巴子,大半夜鬼聲鬼響,看老子不賞你兩鞭子。”他罵咧了幾句,放開身下肉團,隨意往身上卷了條被子。就快走到門檻時,又回身從掛竿處抽出了馬鞭。
“誰”宋天嘯把門一踢,正要發威,可見著來人,卻是又把高舉的馬鞭撤了下來。
來人叫陳二柱,一兵油子,可唯一不同的,他是楊秘書長的近衛。
“瞎囔囔,媽了個巴子,你就不怕老子一槍崩了你?”宋天嘯不悅道。
陳二柱隻得一臉賠笑,這會天冷,哈出一口氣都快給凍著了,他也不想多呆,挑著就說“楊秘書長叫我過來通知你,帶一營兵馬去十裡鋪接個要員。”
“知道了”宋天嘯心裡暗罵著,口中不忘回到,這正要關門,卻又看著陳二柱手腕擋了進來。
“又怎麼”宋天嘯眼看著就要發火。
“宋副官,這秘書長說了,要你馬上動身。”陳二柱緩緩把手收了回來,這宋長官什麼脾氣他可清楚著,彆看自己是秘書長近衛,要真把他惹火了,那也是照打不誤,派這差事,誰也是暗自叫苦不已。
宋天嘯一臉陰霾,嘖的吐了一口濃痰,門砰的一聲關上,從裡頭朝外喊著“給老子等著,馬上就來。”
十裡鋪離著cd府老遠,這大半夜的,宋天嘯領著一營人馬長驅而出,直到天快亮才到了地方,這會軍大衣都給凍酥脆了,人一跳,全身冰渣滓掉了一地。
“二柱子,你滾過來。”宋天嘯瞅了一會,也不見官道上來人,內心不由一陣窩火,衝著和士兵窩在一塊取暖的陳二柱喊道。
這會冷得陳二柱槍都不取了,手藏在軍大衣裡沒舍得拿出,聽這宋天嘯吼著,趕緊蹦躂了過去“有,有,有。”
“你楊總長讓我接誰來的,哪路子政要,竟然要一營人護送”宋天嘯此時把手套脫了下來,呼著氣往兩個耳垂搓著。隻想著辦完差事趕緊回去,那屋裡可還有婆娘等著呢。
“秘書長沒說,不過我聽著,好像是一北京來的朋友。”陳二柱輕聲道,有些東西他顯然不該說,可礙於宋天嘯的脾氣,怕是一問三不知隻會換來一頓鞭子。
“朋友?”宋天嘯狐疑起來,這普通朋友,哪用得著一營人馬接送,而且還非得是這深更半夜的。
“還有其它的信麼?”宋天嘯盯著陳二柱,恍若要看穿他。
陳二柱也是苦了,他確實就知道這麼點,眼下被這宋天嘯瞧著,眼神都不敢胡亂溜,口中抱怨道“宋副官,你這可太瞧得起我了,我二柱也就一打雜的,邊上聽得到的能有多少。”
“呦,來了,來了。”不等宋天嘯為難,陳二柱瞧著官道上有了影子,心喜可算來了救星,叫唱一般的呼了起來。
“看到了。”宋天嘯瞥了陳二柱一眼,人不緊不慢的迎了上去,也不知怎的,這貴客竟然沒有乘車,而是搭了一頂轎子,除了幾個腳夫,邊上也就五六個隨從。
士兵們也頓時心喜,這人可給盼來了,要不這冰天雪地的,凍得那槍杆子都堵上了。
“轎子裡可是金先生”陳二柱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過了一會,就見轎簾從裡邊分開。
宋天嘯看著,隻見一身著馬褂坎肩的老者端坐在裡頭,那瓜皮帽後邊,還一辮子長了老長。
““二柱”認清人沒有,這裡頭可是我們要接的。”宋天嘯也不招呼,稍一打量便是移開了視線。
陳二柱看了會,想起秘書長描述的,又似乎也瞧著老者點頭了,這才朝宋天嘯應聲道“應該就是。”
“那就走唄,還想在這寒冬臘月裡敘舊不成。”說著,宋天嘯便是翻身上了馬。也不知是否雪下大了,這回來的速度,陳二柱覺得慢了不少。
“駕”後邊一馬匹趕了上來,隻落後了宋天嘯半個肩膀。
“大哥,後麵幾人可都留了辮子,說是京城來的,想必帶了寶貝。”虎子那掌霍霍的搓著,口一哈氣完,就一個勁傻笑的看著宋天嘯。
“媽了個巴子,連你秘書長家的客人也敢動起腦筋,皮肉久沒鬆鬆了不是。”宋天嘯小聲囔著,假意抬手。本就想著打消手下人的念頭,可轉瞬又想起那轎子裡,好像那老者懷中捧了個東西,用黃布裹得嚴實。雖然不清楚裡邊是什麼,但打定便宜不了。再說這楊總長行事如此詭秘,不僅更讓他覺著裡邊蹊蹺。
心想著宋天嘯把手壓了回來,隻朝著虎子略微的點了點頭。
輕聲道“票子彆壞了,手腳麻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