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許捏臉!
075
——我想吐在哥哥的身上。
話音一落,沈京衡微仰著頭,抵著門框。
起伏的脖頸線條在一半明一半暗的光線裡性感非常,在某一個瞬間輕輕一震,似乎在笑。
小姑娘為了整他,連撒嬌都用上了,他怎麼好意思辜負她的用心良苦。
沈京衡的潔癖又選擇性地暫時痊愈了,大方道“吐吧。”
話音一落,池梨梨又慢悠悠地抬起了頭。
她的臉上沒了剛才的難受,掛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騙你的啦。我就是、就是想考驗考驗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無限包容我。嗯……表現得不錯。恭喜你通過考驗,獎勵一個章。”
也許是因為腦子裡是一團漿糊,池梨梨的思考速度和說話速度都很慢。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大拇指在沈京衡的胸口蓋了個章。
而後,她重新靠在沈京衡的身上,腦袋在他的懷裡動來動去,似乎在找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喃喃道“我現在不想吐了,好困,想睡覺……”
她越說越小聲。
說到最後,軟綿綿的尾音包裹著濃濃的睡意,消散在夜色中。
空氣裡隻剩下勻長的呼吸聲。
沈京衡摟著池梨梨的手臂收緊了幾分,穩穩地接住了她那具被困意抽走力氣的柔軟身子,抱著她朝床邊走去。
他第一次喝醉的時候,被小姑娘照顧了一晚上。
如今小姑娘第一次喝醉,他也像之前被照顧那樣,照顧了她一夜。
而今天是池梨梨第二次喝醉。
不過沈京衡好像已經沒了當初無微不至的耐心,至少當池梨梨第二天醒來後,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一睜眼就在床邊發現他的身影。
醒來的那一瞬間,池梨梨最大的感受是——頭痛欲裂。
在這一刻,她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喝酒一時爽,宿醉火葬場”。
她趴在枕頭上,眯著眼,兩隻手在床上摸來摸去,結果手機沒找到,反倒不小心碰到了窗簾的遙控開關。
合在一起的窗簾緩緩向兩邊分開。
在落地窗外等候多時的陽光趁虛而入,頃刻間填滿了一大半的房間。
今天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大晴天。
池梨梨睡覺不老實,這會兒都快掉下床了,半個身子都沐浴在日光中。
被這麼一曬,她稍微清醒了一點,艱難地睜開眼,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鐘。
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沒想到長島冰茶的後勁兒會比她第一次喝的果酒大這麼多。
池梨梨這輩子都沒這麼難受過,整個人無法動彈不說,太陽穴也突突地跳著疼,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使勁兒拉扯她的神經。
既痛苦又絕望。
她發誓,從此以後,她絕對不會再像昨晚那樣喝得爛醉如泥了。
但是,此時此刻,她更希望可以有一個人來救救她。
幸運的是,老天爺好像聽見了池梨梨心底的求救聲。
沒過一會兒,她竟奇跡般地聽見一陣敲門聲。
不幸的是,她正想說“進來”,可張開嘴巴後,她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來話,隻能胡亂應了一聲。
至於外麵的人能不能聽見,那就全靠緣分了。
好在緣分沒有辜負池梨梨。
伴隨著一記輕微的開門聲,臥室裡多出一道腳步聲,正在朝床邊靠近。
池梨梨的脖子沒有辦法轉動。
她隻能用餘光使勁兒瞅,十分艱難地瞅見了來者的一角輪廓——他垂放在身側的手,骨節分明,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被她用來當做繪畫素材。
是沈京衡。
池梨梨鬆了口氣。
她現在和癱瘓在床的病人沒什麼區彆,四肢完全使不上力,語言功能也喪失了,隻能哼哼唧唧道“嗯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換作鄭明誠或是女傭,可能不一定聽得懂。
但沈京衡比池梨梨本人還了解她自己,毫不費力就破解這句說得亂七八糟的話。
——哥哥,這裡太曬了,幫我往旁邊挪一挪。
昨晚還生龍活虎的小姑娘今天就變成了一條沒精打采的蟲。
沈京衡的眼底掠過一絲好笑。
他彎下腰,不僅把池梨梨往裡拉了拉,還順便幫她翻了個麵,扶她坐起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遞到她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