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國師誘妻入懷!
若這個味道是彆的,白璃道沒有想到彆的什麼。可是這個味道,她當日坐在君晏的馬車裡,從宮裡回府的路上,卻是聞到過的。
這種花香很特彆,是一種生長在沒有陽光的穀底的花兒,這兒也叫鳶尾花兒,可是這種鳶尾花兒,一般人不知道的,若是同特定的花香混在一起,就很容易變成一種迷香。
而這種味道,她從素纖纖的身上聞到過——當日素纖纖救的小玉兒,君晏的馬車就在素纖纖的對麵,迎著風她就聞到這樣一陣香味。
這種香味一開始很濃鬱,但是過一陣子之後,就變得清甜。也就是這種清甜,若是濃度過高,配上彆的花香,變成一種迷香。
而這個味道現在在這兒聞到了,就是說,素纖纖曾經來過這兒。
君燁回頭看了白璃一眼“你怎麼知道?”
白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聞出來的。她還帶了紅豆糕吧?不過看樣子你沒吃。”
君燁身上沒有紅豆糕的味道,但是這空氣裡團的,卻有。而聞著味道,素纖纖應該不在這兒了。所以她說“來過”。
“這你都能聞得出來?”君燁忽然看向君晏,“看來你小子以後可危險了,偷吃的機會都沒有。”
白璃看向君晏,目光略帶危險,偷吃?他敢?!
君晏卻很坦然,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本宮不會給自己機會的。她也不會。”
君晏說著,揮手讓雲影將特意從貴詳酒樓裡買回來的多一份的糕點遞過來。
君燁隨手接過聞了聞“喲,我最愛吃的香酥杏仁兒糕,還是你最懂我。”說著,君燁打開紙包,不客氣地大口吃起來。
白璃看著他大大咧咧的吃法,頂著一張和君晏五分像的臉,真是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會不會,君晏看到她的時候,將她和姬槿顏的對比,是不是就是現在她看君燁,拿君燁和姬槿顏作對比的感覺?
“貴詳酒樓剛買回來的,君晏特意讓人仔細包著的,應該還熱乎著。”白璃看著君燁吃糕點時候享受的樣子,想到君晏的糕點都是她點的,卻額外記住了君燁愛吃的,可見君燁在君晏的心裡,的確還是很有地位的。
畢竟血濃於水。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君晏將君燁藏著——或者說,從一開始君燁就被藏著的原因。
自從她到君府,就從來沒有見過君晏的親人,君燁還是第一個。
她曾聽說過七年前的君家慘案——牽連了墨家墨采青一支,甚至曾經在大內當過禦醫的她的師父,穆值穆神醫,當年身為女王禦前太醫的。
——這,也是她近日從拈翠那兒拿材料的時候看到的。卻原來她的師父也有過這樣亮麗的身份。可最後為什麼,卻甘願到藥王穀隱姓埋名了呢?
而如今,又是為什麼出山呢?
君燁瞥了君晏一眼“他倒是該記著這些,否則我這些年的監禁,可不是白待了?也沒有任何價值。”
“這不是監禁。”君晏第二次強調。他看向君燁,麵色上倒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但是他緊抿的唇,卻顯示出他的一絲小小不悅。
可是君燁再次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好像認為這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釋或者爭論,就已經是個事實了,事實到他刻意任意掛在嘴邊。
“誒小家夥,這麼冷的天,總不能在外頭說話,外頭冷,咱們進屋裡去,”君燁吃著糕點,好像忽然想起來自己是主人這個身份,還自覺地做起了大哥哥,對著白璃自來熟地道,“除了君晏這個怪胎,從小就喜歡涼的。”
“好。”白璃點點頭,笑著看了君晏一眼。看來君晏終於遇到一個能說他的人了。
哦不,不是終於遇到,而是一直原來都有一個。君晏這個大哥,看起來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的,言語都敢嗆君晏的。她還以為,就她一個人敢呢。
不過白璃卻忘了一件事,比起君燁來,她還是更大膽的。君燁畢竟是君晏的大哥,她是誰啊?鏡水庵的帶發小尼姑啊。
院子小,屋子在外頭看起來也不大,可是一進屋子,就發現,屋子裡看起來倒挺寬敞,收拾得也很齊整。
進門之後一張小圓桌子,倒是挺乾練,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木頭品種,不過看起來結實罷了。
屋子裡看起來沒有什麼書的味道,倒是有很多木頭玩意兒擺放在本該擺放筆墨紙硯的桌子上。而且那些雕刻,看起來栩栩如生的。
然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一尊女孩兒的雕像。那女孩兒身著翩翩長裙,身材纖長,渾身氣度,頗有股仙女兒的味道。最主要的是,這女孩兒還戴著一捧麵紗,看起來更加有股朦朧美。
“這就是剛才來過的女人吧?”白璃看向君燁。
雖然她隻見過素纖纖一麵,但她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那雕像的主人。不是素纖纖又是誰?那種飄逸的氣度,還有一絲彆人難以察覺的傲氣,在這尊木質雕像中儘顯。
“看來你這小家夥,不僅鼻子好,眼力也不差。”不像君晏說話自帶貴氣,君燁倒更給人一種老百姓之間交流的感覺。沒聊兩句,便好像將初見時候的防備和警惕都卸下來了。
“坐吧,我這兒清淨,沒什麼人來打擾,”君燁又將“清淨”二字重新強調了一遍,而後揚聲道,“彩雲,沏茶來,一杯熱的,一杯溫的。溫的照舊,熱的你看著沏吧,這可是位貴客。”
“誒。”裡屋收拾的侍女彩雲聽見叫喚,忙應了一聲。聽聲音,倒是有種小嫩的感覺,好像很可愛的樣子。
君晏倒沒什麼客氣,白璃也不覺得拘束,興許是君燁給人的感覺,除了一開始的探究,後來倒是挺好相與的。畢竟她的身邊,從來就圍繞著很多脾性古怪的人。君燁這一款,最極端的,該是鏡水師太了。
連鏡水師太她都習慣了,彆的帶刺的人,她就覺得都沒什麼了。
不多時彩雲果然上了茶來,溫的是茉莉清茶,恭敬地呈給了君晏,然後才是白璃的熱茶,聞著是梅花兒的香味。
仿若為了迎合這茶,彩雲將茶碗都選擇和茶相配的——茉莉清茶的茶碗,上頭所描著的花樣,正是茉莉花兒,配著綠葉,襯著精細的茶葉,執在君晏修長的指間,托著,倒更像是個藝術品了。
白璃手裡托著的茶盞,一樣是雲窯精細的白瓷茶盞,上頭的描花,正是和茶一樣的梅花兒。這梅花兒倒不是一簇簇的,隻橫斜的一枝,倒顯得更有意境些。
君燁分彆看了一眼,道“她倒是有心。隻是不知小家夥,你喝得慣這梅花茶不?君晏喜歡釀酒,我沒彆的愛好,侍弄這些花花草草的,製茶不錯。”
白璃揚揚眉“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興致?這個院子看起來更像是個隱居之所了。”
“可不是隱居?是真的‘隱’居,這全天下也沒幾個人知道我君燁的,”君燁順著白璃的話茬子,又將這茬提出來說了,“算起爹娘,君晏,纖纖,你倒是第四個知道我的人。”
白璃瞥了君晏一眼,忙將話題扯開“這花茶做得不錯,這是今冬雪水泡製的吧?雖是熱茶,倒有一股爽口的味道,不燙嘴。”
君燁點點頭,眼中越發有些驚異“難道,你又有條好舌頭?雪水都能嘗得出來?”
“喝得多了,自然就覺出味道來了。”白璃倒沒覺得這有多麼了不起。左不過是她在藥王穀的時候,師父總是喜歡雪水泡茶罷了。
“光是這茶,功夫就不少。何止是雪水,在梅花兒樹下挖了坑用壇子埋的。”君燁倒也沒問緣由,隻道。
又聊了一會兒,左不過是些家常。然聊著聊著,君燁忽然話峰一轉“你倆什麼時候成親?”
淑靜苑主屋,素纖纖不停地看著日頭,然那日頭似乎走得極慢極慢,銅壺滴漏裡的水滴得也極慢極慢。
“罌粟,君大哥怎麼還沒回來?”
“罌粟,現在什麼時辰了?”
素纖纖想用做女工來緩解自己焦急等待的心情,可是沒做兩下就把手紮破;她想靜下心來畫幅畫,卻發現什麼半點都沒有作畫的靈感;想寫幾個字,也都是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