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去往北疆的路上,小童倒替穆言想起這事情來。
“師父,咱們就這麼走了,不和師娘說一聲嗎?”
小童皺著眉頭,在馬車外頭問道。
小童的心思永遠都這麼簡單,他的世界也就這麼大,這裡頭的人,也就這麼多。所以他並沒有考慮到,馬車裡不僅有穆言,還有穆值,更有易水寒。
“師娘?”穆值本在閉目養神,聽到這話,便睜眼,衣裳鑠利的眼睛看向穆言,“你何時有了媳婦,老夫竟不知曉?”
穆言本就在想著白璃,其實是這趟去北疆,本來他是不打算去的,可是嚴厲的父親卻硬要他跟著,說是曆練曆練。所以他不得不跟著也來了,這才沒來得及告訴璃兒一聲。
其實他試過聯係璃兒,可是如今的君府,似乎已經不大歡迎他,什麼消息都送不進去了。
難道他和君晏這麼多年的友情,就要因為璃兒,而斷絕嗎?
穆言難得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這會兒被小童這麼一問,心思倒更難寧了。
穆值那鑠利的目光打在他臉上,就好像在審視一般。
“父親大人也不是不知道,這師娘的稱呼,是璃兒當初胡鬨讓小童叫的……”其實這不是穆言心裡的話,尤其是“胡鬨”二字,其實他覺得甚好。可是穆值麵前,他不得不這麼表述。
“白璃姑娘?”易水寒聽到這個名字,就像抓到了關鍵詞一樣,瞬間來了精神。
穆言看了易水寒一眼,這家夥和璃兒又是怎麼認識的?怎麼說到璃兒,一雙眼睛都快亮起來了。
不,不是快亮起來,是已經亮起來了。
“我會同她說的。”穆言朝外頭道。好歹還是同璃兒說一聲,總不能人走了,給君晏和璃兒發展的空間,等他回來,說不定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所以,他總得陰魂不散地出現一下。而且,這回跟著父親大人出門,總得想個法子,把他和璃兒的婚事提一提。之前鏡水師太不是說了,璃兒有個未婚夫嗎?那他就得把這件事給做成了。
如今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親大人和鏡水師太都同意了,這婚事,也就有了眉目了。
想定,穆言更是下定了決心。
好在他和璃兒還有一條聯絡的途徑,那隻小雪。可是,如果璃兒不聯係他,小雪就不會飛到他的身邊,他也就沒辦法回信。
穆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真是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就知道璃兒的消息。
仿佛為了回應穆言的心事,馬車外忽然響起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然後輕輕一落“咕咕……咕咕……”
小雪?
“小姐,你給少爺寫了什麼信啊?”
城外東郊萬祥寺,小玉兒扶著白璃的手往百級台階上邁,一邊好奇地問——方才在馬車上,小姐知道穆言不告而彆,就讓她就近取了筆墨,寫了封信,讓小雪給少爺送去。
“你猜。”白璃看了看四周人聲鼎沸的樣子,一邊調皮道。
白璃今天心情格外好。天氣晴朗,空氣清新,這麼許久在君晏身邊雖然好,可是總歸是被關著的,能出來,就是她的一大幸事。
如果,不是為了要見姬槿顏的話。
姬槿顏,讓她假扮了這麼久,卻一直在暗處?根本就沒有被人綁架?
又或者,這個約他出來的姬槿顏,根本就不是姬槿顏。
但是這個人知道她的底細,就說明這個人一定程度上對她是一種潛在的威脅。說不定,這個人要的還是她的命。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去。這個人既然對她有危險,就說明這個人隨時都可能將危險引到她身上。
不去見,就永遠是個隱患。
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危險,她不怕,就怕人暗算。
這個人既然肯約她,說明還有談判的餘地。
這個人會是姬槿顏嗎?
她既希望這個人是真的姬槿顏,這樣她就可以結束這危險的假扮生活,回到她正常的生活。
可是,她心裡卻又有點舍不得君府了。雖然才住了不到幾個月,她卻覺得那個地方,哪怕沒有她想要的自由,卻還是比鏡水庵要更像個家吧。
尤其,是昨日見了君燁之後。
兄長,哥哥,哪怕沒有父母,有個親人在,也比外頭多幾分煙火氣息。
“小姐,那不是那天救了我的姑娘嗎?”小玉兒卻忽然道。
白璃順著小玉兒的指頭看去,果然看見素纖纖被罌粟攙扶著往台階上走。而素纖纖的身邊有個人影十分熟悉。
白璃心裡一動,那不是墨采青嗎?雖然穿著沒有當日在君府的時候華麗,卻也是不改她的喜好,菊青色的衣裳,繡著茉莉花兒,絲毫不覺得自己俗氣。
隻是,素纖纖怎麼和墨采青一道了?
就在白璃上了台階後不久,封氏的中型馬車也到了。易水蓮就這侍女的手下了馬車,抬頭往百級台階之上的萬祥寺一望,巍峨的寺廟映著蔚藍的天空,顯得越發莊嚴。
隻是她的目光輕輕一錯,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女王陛下?”
封氏順著易水蓮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白璃的身影。
本書由網首發,請勿轉載!
天才本站地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