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刻晴的解釋,熒和小派蒙二人這才意識到,她們一直都覺得周圍和平時不一樣,卻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還以為是節日氛圍。
現在才發現,其實是因為周圍天上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風箏,高高地飛著,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派蒙驚歎:“這麼說起來,天上飄著的就是啊!”
“璃月港不斷發展,海燈節也需要推陳出新。”刻晴一直都是變革派,自然是非常支持出現變革的,“七星對此的判斷是,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也可參考他國技術。
正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夏洛蒂也開口了:“還記得我上次來璃月港,去找了天權星凝光小姐談合作上的事嗎?就是這個。”她說到這裡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雖然說是推動合作,但我也隻是通過人脈關係,向凝光小姐引薦了幾個有趣的人而已啦。”
她謙虛了一下,不然按照前麵的說法,弄得好像是她主導了一場跨國合作一般,那太牛逼了,她夏洛蒂可還沒這麼牛逼。
刻晴輕笑一聲,這夏洛蒂倒是有趣,換成其他人的話,三分都能吹噓成七分,但夏洛蒂卻格外謙虛,絲毫沒有貪功的意思。
她哪裡知道,夏洛蒂這些楓丹人,在了解了薩菲爾的身份之後,隻要來到璃月就必然是老老實實的,絲毫不敢放肆。
這可是薩菲爾的娘家,亂來真的會被套上麻袋打的。
那家夥可是什麼事都乾得出來,說不定為了表現自己的溫柔,還會特意選一款粉色的麻袋,可麻袋顏色根本不會減輕被打人的痛苦啊。
“雙方最終選定的方案,是將璃月傳統手工藝風箏和楓丹的械動式垂直拉升裝置相結合。”刻晴開始講述合作內容。
派蒙卻是聽得雲裡霧裡的:“械動式…裝置?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但風箏不是借著風力就能飛嗎?為什麼還要靠機械?”
她不理解,畢竟這聽起來似乎有些違背風箏的概念了。她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反正就是怪怪的。
如果薩菲爾和將離在這裡就能理解派蒙的想法了,裝了這種東西的風箏,與其說是風箏,不如說更像是無人機。
看到派蒙困惑的表情,刻晴微微一笑:“答案已經在你的問題裡了,派蒙。
風箏能否飛得高,飛得遠,不僅依賴持線之人的技巧,還受製於當天的氣候條件。”
夏洛蒂也跟著點頭:“一旦遇上沒有風的天氣,再有經驗的人也隻能像水裡的天天花鱂那樣乾瞪眼啦。”
“沒錯,既然璃月現在是人治的國度,那我們不如自己想辦法讓風箏飛起來。”刻晴這句話有隱喻,表麵上好像在說風箏與風,實際上卻是在暗示,即便不依賴仙人,他們這些人也可以治理好璃月。
孩子想獨立,總會一遍又一遍地證明自己,無論父母會給他多少鼓勵與讚美,對自己能力的證明依舊不會停止。
說著,她又語氣輕鬆:“況且,越是遊玩體驗輕鬆愉快,就會有越多的人參與進來。”
放風箏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初次接觸的人經常在地上跑半天依舊無法放飛風箏,最後隻能狼狽地帶著沾滿了泥土的風箏回去。
更有甚者會氣急敗壞地風箏也不要了就走。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刻晴也正是看到了這種情況,才會考慮是否要降低放飛風箏的難度。畢竟,放風箏,總要先放上去,才能體會到快樂嘛。
儘管,這樣做會極大程度地削弱第一次成功放飛風箏的成就感就是。
熒回憶了一下自己第一次放風箏的場景,那確實很難,一直失敗還會氣急敗壞,讓人沒了興致。
她點了點頭:“好主意。”
“對吧?我也認為這個點子很新穎!而且成本也不高。”夏洛蒂見熒也是類似的想法,立刻開心了起來。
“托夏洛蒂小姐的福,合作一切順利,新款械動式風箏已經在港口攤點前開售,目前供應充足。”刻晴又將功勞推給了夏洛蒂,“定價方麵,我們也下了點功夫,相較傳統風箏不會貴上多少。”
這讓小派蒙有些激動了:“真好!原來刻晴、夏洛蒂還有凝光都像我一樣喜歡玩具!”
誰知,聽到派蒙的話,刻晴卻深思了起來:“玩具啊…這可真是…”
“你看吧,刻晴小姐,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這樣的。”夏洛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二人似乎就這個話題曾經有過不同的意見,並且沒能達成共識。
看了夏洛蒂一眼,又看了熒和小派蒙一眼,刻晴微微點頭:“嗯,不可否認,縱然風箏曆史悠久,除了特殊典儀用途,它如今的形象更多停留在了民間玩具上…
但在我眼中,它並不僅止於此。”
刻晴不知道這算是一種發揚光大還是一種落寞,畢竟,誰也不會認為一款小孩子的玩具能承載多麼厚重的曆史。
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的。
“或許各位不太容易想象…又輕又薄,有一根線牽著就能飛上高空的紙風箏,同時也是承載著古今璃月風韻的寶物。”刻晴仰頭看著高空中的各式風箏,語氣帶著追憶,“我曾在一本古詩集中讀到過…”
“寄語紙鳶送愁客,天涯猶有未歸人。”放飛了手中的風箏,薩菲爾默默看著已經飛上高空的紙鳶,看得入神。
鐘離手中拿著另一個風箏,卻沒有放飛,而是看著身旁的少女:“在想什麼?”
“啊…想那些,故去的人吧。”薩菲爾扯了扯手中的風箏線,一陣微風吹過,吹動她略顯雜亂的白發,“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海燈節傳承的是一股厚重的情緒和曆史。
可這依舊改變不了他們把海燈節當做假期與節日來看待。”
“可它本就是假期與節日,不是嗎?”鐘離聲音很輕,聽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反駁。
薩菲爾微微蹙眉,過了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自嘲一笑:“是啊,它本就是假期,也本該是假期的。”
海燈節,人們儘管了解這個節日背後的含義,卻依舊會被節日氛圍感染,不自覺感覺到放鬆和愉悅。
之後他們這些老家夥才會有彆的情緒,因為隻有他們,在海燈節的時候,看著矗立在港口的雕像,會怔怔出神。
千年前,頂著如此樣貌的老友,也曾無比鮮活地站在他們的身側,他與其他人沒什麼不同,也會哭會笑,也會認真也會不著調。
同樣的,也因為離去,帶給過其他老友,深入骨髓的痛。
“這一次,是彌怒啊。”薩菲爾似是在歎息,“你身上的衣服,不就是他的作品嗎?”
鐘離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你也有一件。他親手縫製的。”
“那件啊,哈哈,明天我就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