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魂鳥都被懸掛在城門之上,樊悔決定用它們的死平息百姓的怒火。
花醉年被人押著看著城牆上的一幕。
樊悔用長陽鼎抽出傷魂鳥一族的妖骨內丹煉化成靈力輸送到自己人的體內。
再讓他們一隻一隻射殺傷魂鳥,在所有的人中,漓傾看到了那個女孩。
她終於揚眉吐氣,站在樊悔的身邊巧笑嫣然,漫不經心的彎弓搭箭射殺了一隻傷魂鳥幼鳥。
隨後又將弓箭對準了花醉年,箭頭瞄來瞄去像是觀察到底哪個部位好下手。
“樊悔哥哥,焉兒殺了十隻傷魂鳥,手有些累了,你幫我一下好不好。”
樊悔的神情有一刻的凝滯,還是順著樊焉的心意搭上了弓弦。
“焉兒想射哪裡?”
樊焉注視著下麵的花醉年,終於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感。
當年差點死在車轍下的她站在了最高處,執掌生殺大權。
“嗯……我想一箭正中她的眉心。”
“好。”
樊悔將樊焉圈在懷裡,用自己的力量帶動樊焉拉開弓箭對準花醉年的眉心。
花醉年注視著高高在上的兩人,嘴唇微動說了一句什麼話。
樊悔的雙眸微微睜大,樊焉感覺到身後男人的動搖,眉眼一狠鬆開了手,箭刃疾馳而出。
下一瞬男人瞬移擋在了花醉年的身前,用手指抓住了那支箭。
箭矢已經刺破了花醉年的皮膚,暈出來的鮮血仿佛在女子的眉心點上了一顆朱砂。
花醉年突然“嗬嗬”一笑,眼神怨毒,
“人妖結合的孽種罷了,你能殺光我的族人和所有反抗的妖族,卻下不了手殺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樊悔,你還是不夠狠啊。”
靈力催動間,箭刃化成了飛灰湮滅。
樊悔低頭看著花醉年,無視花醉年的激將,
“等你生下孩子,我會親手殺你。”
他說完轉身離開,在他轉身的間隙,突然看到花醉年掙紮著,眼中交閃著浸入骨髓的恨意狠狠衝他撲過來。
悶哼和空中傳來一聲箭矢的破空聲同時響起。
花醉年被一箭穿胸,樊悔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花醉年。
冷漠的雙眼有些呆滯,他下意識的想要接住花醉年癱倒的身軀,眼神看向城樓的方向。
花醉年卻用儘最後的力氣推開他,身子歪到城樓邊,淒厲的聲音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人族背信棄義,滅我全族。”
“以我之魂靈,燃血骨之恨。”
“必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報今日!”
又是接連幾隻箭羽射來,帶來的衝擊力將花醉年撞向城樓邊緣,像一隻淩空翩飛的蝴蝶懸空墜落。
火紅的裙擺在夜空中綻開,映襯著女子的容顏一閃而過。
樊悔愣在原地,心裡好像破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孩子已經沒了,花醉年死了就死了吧。
從頭到尾隻是利用而已,他要做的是定元城的城主。
他極力忽視心中說不出來的抽痛,說服著自己回頭一步一步的朝著樊焉走去。
“樊悔哥哥,你沒事吧,我看那妖女撲向你,我一時情急……”
“啪——”
樊焉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委屈的看向樊悔,
“你為了她打我?!你忘了我為了你周旋在惡心的妖族身邊,自己的血給他們吸食!
我幫你找出了傷魂鳥一族的致命弱點,配置骨醉,你才有機會扳倒花醉年,你現在這麼對我?
你是不是愛上了花醉年!”
“我沒有忘記,我可以讓你在我允許的範圍內胡作非為,但是樊焉你給我聽清楚,”
樊悔冷酷的聲音像冰水澆透樊焉的心,
“我沒讓你做的事情,不要自作主張,花醉年功力儘失她能怎麼傷的到我?”
“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自己清楚。”
他說完之後無視了地上哭訴的女人,越過她離開了。
眼前的畫麵就此定格,妃萱兩隻手摩挲著下巴,有些看不懂樊悔到底是什麼想的。
“傾傾,你說,這樊悔到底有沒有對花醉年動過心?你說他沒有吧,他又想保住自己和花醉年的骨肉。要說有吧,他又實在做得太絕了。”
“這已經不重要了,橫在他們之間的阻礙像一座大山,就算有過那麼幾分真心也都消磨光了。”
時予抿唇突然出聲,“幻境結束了。”
眼前的一切都如同破碎的泡沫,蕩起了漣漪變幻為旋轉的旋渦,他們同時被一陣強大的吸力再次吸進去。
他們回到了映春樓前,朱紅的大門保持著閉合,這次妃萱縮了縮肩膀心有餘悸,
“我還是不要推開的好,不知道裡麵有什麼幻境會把我們吸進去。”
漓傾看著朱紅色的大門若有所思,“封嬰,長陽鼎可以煉記憶嗎?”
封嬰的聲音不情願的響起,“可以啊,隻要將記憶投入長陽鼎,煉製的人想要什麼樣的結局都可以自己改編。”
原來如此。
漓傾突然拉著妃萱後退幾步,時予看到身邊的兩人突然退到後麵,
“怎麼?”
“長陽鼎就是這座映春樓幻化的,劈開幻境。”
“傾傾,你說這映春樓就是長陽鼎?”
“我們剛才進入的幻境就是有人存放在長陽鼎裡麵的記憶片段。”
時予召出雪穎劍,催動冰靈力傾注到劍刃上,微微呼出一口冰涼氣息,抬手一劈。
“嗡……”
劍氣像是撞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麵,發出了沉重的震顫聲,朱紅的大門晃了幾下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巨大的鼎佇立在眼前。
磅礴的靈力將時予掀飛,漓傾和妃萱運功接住時予,三個人齊齊被撞飛了好幾米。
眼前的鼎遮天蔽日,高聳入雲,鼎上雕刻這複雜奇詭的紋路。
時予剛才的劍意像是蜉蝣撼樹一般。
“鼎上好像有人。”
時予咽下口腔洶湧的血氣,看向空中。
“真的有人。”
他們當即禦劍飛起,看到鼎上的場景之後都呆愣在原地。
巨鼎上麵,懸浮著密密麻麻血紅色的骨蟬。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骨蟬的下麵是一具具人體,那些人被骨蟬徹底侵占了身體,看的人頭皮發麻。
骨蟬吸飽了他們的血液之後,就會從身上脫離掉進長陽鼎裡麵,經過長陽鼎的煉製之後蔓延到整個陣眼。
漓傾心頭一跳,這陣眼這麼充裕純正的靈力竟然是用妖族和修士的血肉轉化成的。
“嘔——”
妃萱捂住嘴差點嘔出來,“花娘……她竟然用這種方法轉化靈力……”
漓傾強行中斷了混沌靈根吸收靈力,召出楚腰,眼神冷漠的看著那些被寄生的軀殼。
時予像是預料到漓傾打算做什麼,他攔在漓傾的麵前,
“他們還活著。”
“骨蟬已經和他們身上共生,他們現在跟死了沒什麼兩樣,不如我送他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