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似乎看出了李疏影的疑惑,笑著說到“說起來,還是要誇一句表小姐的琴曲彈的好!三老爺說近日心裡頗不寧靜,今日喚了你去煙波裡彈琴,發現居然有安撫心緒的效果。因而要問老夫人借了你用幾日呢!”
李疏影聽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澤三叔這是鬨的哪一出,她今日去煙波裡明明沒有彈琴,澤三叔這人怎麼還睜眼說瞎話呢。隻是喜鵲麵前她卻不好拆穿澤三叔,少不得在心裡疑惑。
“老夫人說,他這話要來問你才是,問老夫人做不得數的,還說三老爺又不是想聽老夫人彈琴!”說著喜鵲估摸著是想起來當時的情形,笑了兩聲。
“然後三老爺就說,表小姐這裡,他定會派人來問的,隻是表小姐你年歲小,精力有限,也不能讓你成天裡就為了他們母子倆的事奔波,於是說,這些日子就借給三老爺先用著,等到時候三老爺好了,再還給老夫人。”說著喜鵲又笑了兩聲。
李疏影看得奇怪,問到“澤三叔就是這般跟老夫人說話的嗎?”
喜鵲笑著說到“可不是嗎!三老爺跟老夫人相處,有時候跟一般母子一樣,有時候又是這般的,不過自從老太爺過世,還沒有見過他們二人如此輕鬆的相處!”
沒管李疏影,喜鵲又說到“老夫人罵了三老爺幾句就答應了,然後派我來跟表小姐說一聲,最近就不用天天去老夫人那裡報道了。另外還交代表小姐,三老爺那裡好東西多,有看中的就直說,直接要了來,就當做給您以後做添箱的!”
然後就看見李疏影肉眼可見的紅了臉,害羞的說到“我如今年歲還小,嫁人還遠得很呢,老夫人又打趣我了。”喜鵲笑了,說到“話我可是全都帶到了,到時候表小姐怎麼做就是表小姐的事了,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三老爺那邊,到時候應該有人會來說的。對了,老夫人還讓我帶了幾框應季的水果來,我都讓婆子放在外麵了,表小姐記得去清點一下。”
說完,喜鵲就告辭離開了,李疏影賞了喜鵲一封五兩的銀子,將人一直送到了門口才轉身回來。
又清點了送來的水果,看見五大框,少不得又讓文媽媽喚了粗使婆子過來,將東西給外祖母和二舅母他們送去了。
東西都送走之後,李疏影也沒有進去內室,又在涼亭裡躺下了,想著不知道澤三叔這鬨得是哪一出,也不知道一會是他身邊的哪個大丫鬟過來。
隻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直到用了膳,李疏影看天色都暗了下來,想著澤三叔今日應該是不會派人來了,於是早早的洗漱了,躺在院子裡看星空。
卻說煙波裡,送走了李疏影之後,柳澤就去了葳蕤閣,想著那個小姑娘小臉痛成一團的模樣,就想讓她多歇著一些,於是想出了這麼個找王老夫人借李疏影的故事來。
從葳蕤閣回來之後,柳澤又喊來了厚樸,不知道吩咐了厚樸些什麼事情,厚樸領了命去了。這才在書房裡麵歇下來看書,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書半日都不見翻頁。
幾日無事,天氣卻一日熱過一日,汀香院這邊都用上了冰盆子,李疏影還覺得心煩氣躁的。
好在上次有了喜鵲的回話,這些日子她也不用再往長房跑,倒是清閒了好些。而且身上的傷,因為澤三叔的藥實在有效,她也一兩日就好了。
自從上次去過煙波裡回來,雖然喜鵲說澤三叔問王老夫人借了她去彈琴,她卻一直沒有等到澤三叔那邊的消息。
本想著這幾日抽個時間過去問一問,隻是身上好了之後,這些日子她也恢複了給外祖母晨昏定省,以及上午去二夫人那裡學習主持中饋的慣例。
隻有下午有時間能去,卻又連日大太陽的天氣,實在難得出門。
看著屋外樹蔭間灑落下的明晃晃的太陽,感覺地麵沒有遮擋的地麵都已經燙腳了。
“什麼鬼天氣,這多少日子了,半點雨水都不見,這麼下去怕是要熱死人了。”忍冬一邊在涼亭裡給李疏影打扇,一邊罵道。
“可不是嗎,這幾年都沒見這麼熱的天氣了。”芙蕖也在一邊應著。手裡拿著一件純白的細布中衣,看樣式應該是李疏影的,正在一針一線的縫。
突然就看見文媽媽從外麵疾步走了進來,臉上有惶恐之色,看見涼亭裡躺著的李疏影,三步並做了兩步上前,“小姐,大事不好了!”
嚇得李疏影一個激靈,以為是外祖母或是舅舅舅母出了什麼事,連忙問到“怎麼了?”
“小姐,李家,李家的大老爺被查了!”文媽媽走得急,這會說起話來上氣不接下氣。
聽到這話,李疏影這才按了心神,緩緩的坐了下來,說到“李家的事與我有甚關係,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
文媽媽見李疏影這麼說,不太同意她的說法,說到“小姐,您就算在柳家長大,可是這血緣關係卻斷不了,這李家如果沒有出什麼事情,您自然就是李家的大小姐,還有柳家的外祖母做後盾,您怎麼都是好的。可是如果李家出了事,您畢竟是嫡親的李家大小姐,這打斷骨頭連著筋,您怎麼都是要受牽連的,現在隻希望那柳家大老爺不是什麼大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