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小嬌妻!
“也就隻有你還盼著朕活得久些!”容筆手上一頓,卻又馬上緩和下來,皇帝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怕是真不大好了,他的依仗隻有皇帝,換了任何皇子上來,都不會再現他這個秉筆太監的風光,權利架空,逐漸退出都是好的,更大的可能是設法處理了,畢竟隻要他在一日,他所掌握的各種密辛都會讓一些人睡不著覺,也許他也該想一想後路了。
“聖上說笑了,大家都盼著您萬歲呢!”
“哈哈哈,朕也是凡人,萬歲,真要能萬歲就好了!”老皇帝的聲音說著說著就輕了下去。皇上的精力居然如此不濟了,容筆心想。
等到老皇帝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容筆才輕手輕腳的去往了偏殿往淨房去了,進了淨房,謝絕小太監們的殷勤,關好門窗,坐上了恭桶,又仔細確認了沒有人能夠看到,這才小心謹慎的從袖口中掏出之前給皇帝接痰的帕子。
帕子打開,容筆眼瞳縮緊,麵露嚴肅之色,隻見帕子之上黃痰之中,赫然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發暗的血塊,血塊將帕子也染上了血色。容筆手臂抖動,幾乎就要將帕子抖落在地,卻又慢慢控製住自己。皇上不好了,他心頭又冒出來這一句話。可是如今太子之位高懸,朝堂之上風雲詭譎,皇上也沒有表現出對哪一位皇子的特彆偏愛,特彆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一位是長,一位是嫡,他幾乎已經預見不久的將來,朝堂上下京城內外一片腥風血雨。
重新起身,容筆的麵色已經恢複如常,隻是略微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內心,仔細想了想,將帕子中心的血塊抖落在恭桶之中,又將之剩一絲血色帶著黃痰的帕子重新疊好放入袖中。洗好手,又重新梳理好頭發,整理好衣裳,這才出了淨房,看見候著的乾兒子,讓他去請太醫院的院正過來,等他把過脈,又將處理過的帕子交給了院正,說明了之前皇上的情況。
“院正是知道的,有些事,你知我知聖上知道,但是再不能有其他人!”容筆看向麵前的滿頭白發,精神矍鑠的院正。
院正神色一凜,知道麵前這位大太監話裡話外的敲打,“下官也是在太醫院待了一輩子的人了,這點事情還是有數的,聖上也算是下官一直看著的,如今到了這一步。”歎息一聲,又道“您還是多勸勸聖上吧,若是心胸開闊,熬過了這段冰天雪地的日子,到了開春的時候,也許就慢慢好起來了。”
容筆點頭,“這些事咱家省得,大人隻管約束住太醫院上下,一絲消息都不能傳出去,如今這情形,你是老臣了,知道後果的!”
院正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不過心裡對手中的帕子存疑,這帕子上的血跡看著不像是咳出來的血絲,反倒是血塊染上的,不過麵前的大太監不說,他也不能多問。點點頭,道“下官明白,如今聖上病情有變,這藥方也要跟著變了。”
容筆點頭“你回去吧,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鑼鼓巷,柳家。
柳澤到家的時候京城已經宵禁,好在臨走時得了一塊宮中行走的令牌,在路上遇上了幾波巡邏的軍士都沒有為難。
皺著眉頭的柳澤不覺間就來到了內院之中,臥房的燈依舊亮著,讓他原本空蕩的心突然就找到了落處。
輕輕推開門,看見小姑娘正看著賬冊打著盹,笑著歎息到“困了怎麼不到榻上去歇息!”
在他推門的時候,李疏影就清醒了過來,看見一身清爽利落的他,這才放下了心,迎了上來“可用過膳了?小廚房一直溫著湯呢,米飯也有,不過這麼晚用怕不克化。”
感受著小姑娘的貼心,柳澤隻覺得一陣窩心,慶幸娶到了她,讓他的心有了歸處。“用點湯吧!”
早有下人將不見半點油星的天麻乳鴿湯端了進來,柳澤略微用過,胃暖和過來,整個人也暖了過來。
“澤三叔進宮的情況怎麼樣?可還好?”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臉好奇。
喝完最後一口湯,將湯盅遞給下人收拾下去,這才拉過李疏影抱在懷裡,輕聲說到“都很好,可能還要升官,不過這個文書還未下來還不一定。”柳澤想到當時的情形,皇帝的情況不大好,又想起回來路上遇見的巡守,這個頻次也不對,皇上對自己的身體應該是有所預感。可他為什麼還不立太子?思慮一周,最後歎息一聲,怕還是舍不得吧。就連最後都不想將手上的權利分一些出去。當今聖上年輕時也算是雄韜偉略,這才有了如今的四海清平,可惜英雄遲暮,柳澤想起了如今一路進京遇見的亂象。
“那澤三叔怎麼還在歎息,可是有什麼不好之事?”李疏影麵帶疑惑。
“疏影還記得那位是哪一年走的嗎?”柳澤壓低聲音,在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問到。
“讓我想想……”李疏影不知為何,感覺上輩子原本記憶深刻的事不知為何越來越模糊了,現在澤三叔問起,她越是想要想清,越是覺得記不起,仿佛原本刻在骨子裡的記憶似乎慢慢的被什麼力量抹去。
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柳澤連忙開口道“疏影彆想了!”
一聲清斥讓原本有點迷蒙的李疏影瞬間清醒,抬頭看了柳澤半晌,這才又恢複了清明,“澤三叔,我是不是很沒用?我好像越發記不起上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