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醫生也不是說的百分之百就會好，我總要學學。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我總不可能麻煩周圍的人很久。”
江母沉默片刻才對兩位護工說：“抱歉，我剛才不明狀況。”
雖然道歉的話聽起來並不是那樣真摯，還帶著懷疑，但是好在她不是那般胡攪蠻纏的人。
我對她們說：“既然我婆婆來了，你們可以先去休息一會兒，等午飯之後再回來吧，我會自己吃飯的。”
江母道：“我喂你。”
見狀，羅姨跟秦姐就起身說：“那行。白小姐，我給您了一個呼叫儀，就在你的兜裡，你有什麼按一下，我們馬上就回來。”
我道：“好，謝謝。”
聽見她們出去，我對江母說：“媽，您怎麼來了？您吃過了午飯了嗎？”
江母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抽泣。
她好一會兒才哽咽著說：“沒吃呢，也是今天早上我才從阿淮那裡問出來了你的狀況，你說這孩子，怎麼還瞞著我們呢？我們是一家人啊，怎麼還能提防我們。哎，都是江淮沒有照顧好你……”
我扯出一抹笑容說：“真沒事，隻是看不見而已，還有命。”
天知道我嘴上說的這樣風輕雲淡，內心又有多麼害怕自己會一輩子都看不見了。
江母聽見我這句話，直接就哭了出來。
我心下歎氣，頗有些無奈道：“媽，您彆哭了。爸知道這件事情了嗎？他身體也才痊愈沒有多久，其實不重要的病情可以不用跟爸說的，您也不用擔心……”
“你怎麼能這麼懂事？你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為身邊的人考慮？瑤瑤，我現在寧願你衝著我大喊大叫，怪我沒有把江淮交好，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也不想看見你這一副樣子，你知不知道媽有多心疼。”
江母帶著哭腔的聲音令我動容。
這個時候整個病房中，應該就隻剩下了我跟她兩個人了，我知道，她沒有必要裝作很心疼我的樣子，而我現在瞎了，對於江家來說，也不算是一個體麵的兒媳婦了，她更不該偽裝自己的情緒來照顧我的想法。
所以我能夠感覺得到，江母的心疼是真的。
我咬了咬唇說：“我怪，我怎麼不怪……”
握著我的那雙溫暖的手微微用力，我低著頭，又微微一笑說：“可是怪又有什麼用呢？怪他，我的眼睛就不會看不見嗎？再說了，當時動手的人是許清清，她也不是因為江淮才打的我，是因為我把她爸打傷了，也不知道現在死了沒有……”
我這兩天刻意沒有詢問，因為我知道就算許天雄死了，江家也有能力粉飾太平。
當然，江家可以不這樣做，但我那時候還是江太太，江淮為了江家的顏麵，也會幫我處理。
而我也不想知道許清清跟許天雄的消息，他們死與不死都跟我沒有關係，我更擔心的，還是蔣諾的狀況。
江母聞言，咬牙道：“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裡麵，但是你放心，那邊的監控視頻已經沒有了，許清清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她還要為你的眼睛負責。就算是一罪抵一罪了。”
但我知道，這可不是什麼一罪抵一罪。
許天雄的狀況應該比我危險的多，他們抵的，恐怕是蔣諾那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