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鐘公子都這麼說了。”老鴇笑著說道,“那就跟我來吧,冰清花魁的行帖主題有些長,還是得您看個仔細比較妥當。”
陳深點頭,“有勞了。”
老鴇領著陳深走到那個巨大的木桌前,發現顧清歌正苦惱地咬著筆頭,盯著一張紅紙思索著。
“怎麼了?清歌。”陳深走過去問道。
“玉潔花魁出的行帖題目太怪了,有些難懂。”顧清歌如實回答。
“難就對了,至今為止,還沒有人的行帖能讓玉潔花魁滿意呢。”那名老鴇笑著說道。
“讓我看看。”陳深湊過去。
“你看。”顧清歌將那張紅紙交給陳深。
“情絲萬縷繞心間,愛若煙雲幻亦綿。執手同觀滄海處,相擁共賞暮霞天。靈犀一點通幽意,默契三分入韻篇。歲月悠悠情不老,紅塵相伴夢千年。”鐘定方幽幽念道。
“主題是關於愛情的,除了這首詩,玉潔花魁就沒有留下其他線索了嗎?”陳深沉吟道。
“沒有,隻有這首詩。”老鴇賠笑道。
“就這點東西,根本看不出來她到底是想歌頌愛情還是想抨擊愛情的不真實啊。”顧清歌有些懊惱地說道。
周琅點頭,認同了顧清歌的說法。畢竟如果不搞清楚玉潔花魁的真實意圖,哪怕做的詩再好,也不會被她認可吧?
可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呢?周琅低頭苦思著,青樓女子想要愛情很正常,可抨擊愛情更正常啊。
嘶,很難抉擇啊,周琅不免得替陳深他們頭疼。
不過,想來陳深他們應該是行帖成功了吧?畢竟陳深可不是一般人,周琅點著頭默默想著。
周琅看向皺著眉的陳深,下一刻,陳深勾起一個笑容,貼著顧清歌的耳朵輕聲說著。
周琅正要湊過去,想要聽見他說了些什麼時,他已經嘴角含笑地靠到了一邊。
“可以,你真的好有文采,不過,寫這種詩給她們會不會有些不妥當……不過,我相信你!”顧清歌滿眼冒星星地看著陳深。
陳深笑著搖搖頭,“我隻不過代入了她們的身份思考而已,你就照著這個思路作詩,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好。”顧清歌點頭,拿起毛筆開始揮灑筆墨。
鐘定方看了眼顧清歌在寫些什麼,剛開始還不屑一顧,當顧清歌寫到第三句詩時,輕輕地“哎”了一聲。
“有點意思,不過這詩在這種地方恐怕有些不妥吧?”鐘定方略微詫異。
周琅好奇地湊過去看,隻見紙上飄逸靈動地躺著一首五言詩:朱樓歌舞處,脂粉韻悠悠。笑裡藏虛妄,歡中隱悵愁。繁華終易逝,綺夢總難留。莫陷風塵地,清心向遠舟。
難怪鐘定方會說有些許不妥,畢竟他們現在就在紅袖招,而這首歌卻帶著極強的抨擊紅袖招的意味。
“真的要將這首詩交給玉潔花魁嗎?”老鴇有些為難。
“你隻管送便是,玉潔花魁喜不喜歡與你無關。”鐘定方說道。
“既然鐘公子都這麼說了,你就送去吧。”另一名老鴇說道。
“好,我這就去,請各位貴客在此暫且等候。”那位老鴇用信封將詩小心裝好,攥著詩一路小跑離開了。
“既然這位小兄弟的行帖已經做好了,陳兄,還請讓在下看看你的風采吧。”鐘定方猛地合扇,語氣輕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