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目不忘是你,還是你!
一日吃晚飯,當蘇卿雲提出要去鎮上賣東西時,大家都一致讚同。當天晚上,葉林浩和蘇卿雲就把第二天要帶的東西提前準備好。第二日,天色微亮的時候,葉林浩和蘇卿雲就騎著馬出發了。路上兩人又閒聊了起來,蘇卿雲這才了解到這個村叫白瑤村。
村子裡的人口原本就不多,稍微有些能力的人都舉家從村裡遷了出去,現在留存在村裡的人家也不過二十來戶。而且因為山地崎嶇,難以找到合適的平地建房子,所以村民們建的房子都相距甚遠。難怪蘇卿雲來了這麼久,也才見著楊竹匠一人。
原本以為騎馬會輕鬆,哪曾想因為越山越嶺,很多時候都得下馬,還得小心地牽著馬爬上爬下的。蘇卿雲也終於見識到這個地方到底是有多偏僻了!看來是真得計劃早日搬出這個白瑤村才行,萬一遇見一些突發性的疾病,即便蘇卿雲會醫治,但是缺少藥材的話,分分鐘會要了人性命。
午時選了塊茂盛的草地,讓兩匹馬補充進食和喝水。而蘇卿雲和葉林浩,也隻是隨意吃了自帶的乾糧。見馬兒吃飽喝足了,兩人又急忙地繼續趕路。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蘇卿雲遠遠地看見影影綽綽的黑色屋簷時,心情異常激動!
仿佛像是一艘獨船,在茫茫大海中毫無方向地漂泊了許久,才幸運地望見了一座指路的燈塔。本來神情懨懨的蘇卿雲,頓時變得精神抖擻。雙腿一夾座下的馬,便歡快地往前小跑而去了。
“放手,這是我的東西!”突然,一個焦急而稚嫩的童聲響起。蘇卿雲尋聲望去,隻見四五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孩子,正圍著一個穿著青色袍子的小男孩搶著什麼東西。蘇卿雲平生最痛恨欺負弱小的人,隨即飛身過去把小男孩拉到懷裡抱了出去。
“想乾嘛?四五個人合夥欺負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你們爹娘沒教你們要愛護幼小嗎?”蘇卿雲怒目圓瞪,大聲地嗬斥他們。幾個半大的孩子原本還被蘇卿雲的速度嚇到了,等定睛一看,才發現對方也是個小孩子時。
頓時氣勢又囂張了起來,領頭那個高壯的男孩子說我不過是看上他的玉佩,想借來玩玩罷了。我勸你彆多管閒事!背後的小弟們見大哥打的手勢,一窩蜂地衝上前去就要狠揍蘇卿雲。蘇卿雲迅速把抱著的小男孩放到身後,三拳兩腳就把近身的幾個孩子打倒在地。
看來每天晨起堅持練武還是有用的,至少自己的反應速度和拳腳力量都有了提升。不過因為對方都是孩子,蘇卿雲也隻挑著肩膀大腿肉多的地方打。見著形勢不對,幾個孩子一溜煙地四下散開逃走了。
不過她也沒打算去追,見那些欺負人的小孩子走了。蘇卿雲蹲下身來,幫小男孩捋了捋稍顯淩亂的頭發,溫聲地問道“小朋友,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感覺不舒服的?”小男孩緊閉著雙唇搖了搖頭。蘇卿雲見小男孩衣物都完整,隨手給小男孩把了一下脈,沒發現其他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蘇卿雲見小男孩有著一張胖乎乎而白淨的小臉,五官也頗為精致,看身高估摸著四五歲的樣子。身上的衣物雖然沒什麼花紋樣式,看起來不顯眼,但這些料子卻是不便宜。感覺到小男孩還全身緊繃著,雙手也死死地拽著自己腰間的環形玉佩。
蘇卿雲隻好繼續耐心地開導“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呢?你的家人呢?”這時葉林浩也牽著兩匹馬走了過來。“小雲,發生什麼事情了?”葉林浩本來就落後了大半截,加上蘇卿雲趕過來就迅速驅散了那些人,所以葉林浩並不知曉剛才的事情。
“葉叔叔,這個小男孩剛被人欺負,估計現在是有些嚇著了。”蘇卿雲起身向四周看了看,這附近幾乎都是低矮破舊的房子,再對比小男孩的穿著打扮,不太像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家。見著陽光有些耀眼,小男孩依舊緊鎖著眉頭不說話。
蘇卿雲便和葉林浩商量先帶他進入鎮子,打聽到衙門的位置之後再直接把他送去官府衙門裡。“小朋友,哥哥現在帶你去找你的爹爹和娘親,好不好?”蘇卿雲見小男孩沒有回應也沒拒絕,就牽著他的手,跟著葉林浩往鎮子裡走去。
隻見一個簡易的木製立牌上,用溫潤的隸書寫著葛水鎮。穿過這個牌坊,迎接蘇卿雲的就是一座跨水石橋,石橋上沒有繁複的花紋和裝飾,唯有橋身中間的石板上用與牌坊一樣的字體雕刻著葛水橋。
橋下的河麵寬敞而平靜,透過清澈的河水還能看見底下墨綠柔韌的水草。成群的青背小魚也仿佛在藍天白雲裡穿行。突然就理解了詩人所說的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的浪漫。
葛水鎮河道兩旁傳來各種小販的吆喝聲,人來人往的顯得格外熱鬨。這讓久居深山的蘇卿雲感覺特彆親切。路過一個包子鋪時,小男孩突然就停下了腳步,盯著蒸包子的籠屜就不願意走了。
蘇卿雲想著他應該是餓了,就買了兩隻肉包遞給他。但小男孩隻是盯著熱騰騰的包子,半晌不動。正當蘇卿雲準備再勸勸他時,小男孩“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這……這是怎麼了?”葉林浩見小男孩突然哭了起來,一時間覺得手足無措。
“沒事,他之前受到了驚嚇,哭出來反而是好事。不然憋著很容易出毛病。”蘇卿雲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淚花。“他們……欺負……我,還……搶我……的……東西……”在小男孩斷斷續續的哭聲中,蘇卿雲才知道小男孩因為不滿父親的嚴厲管教,偷偷地鑽狗洞離家出走。結果出來沒多久,就發現自己迷路了。因為沒帶錢,早已餓了許久。半路上還被幾個半大的小孩子欺負,搶他的玉佩。
蘇卿雲摸了摸他的頭,哄著小男孩說“乖,不哭了。那些壞孩子我都幫你打跑了。你快把包子吃了吧,一會兒該涼了。吃完了,哥哥帶你回家。”“嗝……謝謝哥哥……家麒……我叫秦家麒……”秦家麒一邊吃著包子,一邊介紹著自己。“我家住在……東明街。門口有兩座石獅子的就是我家。”
於是,蘇卿雲一路問著就來到秦宅前,門口的小廝一見到秦家麒就激動地連忙跑了過來。“啊!小公子,你終於回來了!你到底去哪兒了?可把大家都急壞了!”“本公子隻是出去溜達了一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秦家麒一本正經地端著樣子回答道。
“是。但小公子出去玩,也得讓幾個人跟著呀!”小廝說完也簡單檢查了秦家麒的身體,發現沒什麼大礙這才勉強地鬆口氣。“這兩位是……”小廝心中的大石落下,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兩個人。
“那個……本公子不小心迷路了,是這位叔叔和哥哥送回來的。”秦家麒眼睛一轉,權衡之後搶答道。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本公子被欺負,這事可一點兒都不光彩!
“原來是小公子的恩人,真是太感謝兩位了。”小廝還未說完就跪在地上磕頭,拜謝道。蘇卿雲嚇了一跳,葉林浩更是不自在地趕緊扶起了小廝。“快請起,快請起。這隻是我們順手之勞而已。”
“哎,瞧我這呆樣子,讓兩位在門口站了這麼久。兩位恩人快請進屋,我這就去稟報夫人!”小廝拍了拍頭,躬身請兩位入秦宅。葉林浩看了看蘇卿雲,又望了望自己牽著的兩匹馬有些為難。小廝機靈地接過韁繩幫忙把兩匹馬牽了進去。
蘇卿雲看向葉林浩微微地點了點頭,兩人便隨著小廝一起進去了。雖然蘇卿雲不是個貪圖回報的人,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多結識一個朋友,就多一份保障,多一條路。小廝把馬拴好在馬棚裡,就領著兩人來到了會客廳。
聽小廝說,由於秦家麒的突然失蹤,除看門的他和家中的主母,其餘人都全部打發出去尋找小公子。不一會兒,隻見一位身穿淡紫色羅裙的美少婦焦急地走了過來。
“秦劉氏,感謝兩位恩人把我兒尋回來。”秦劉氏才站定就給兩人行了禮。葉林浩和蘇卿雲連忙起身,“受不得你這大禮。換作彆人,也會伸手相助的。”葉林浩窘迫得臉都紅了。
這時,剛守門的小廝端來了茶水和點心。秦劉氏招呼兩人用茶,又打發小廝趕緊去通知老爺。“還未討教兩位貴姓?”“我姓葉,這是我的遠房侄子葉小雲。”秦劉氏抱著秦家麒,撫摸著他的頭說道“真是太感謝葉大哥將我兒帶回來。麒兒是自午飯之後就不見了,我們四處找遍都沒尋著人。好在有你們,不然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秦劉氏雙眼朦朧地說著,顧忌在客人的麵前,又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