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時候,烈日普照,晴空萬裡。
可短短不到半個小時之後,陰雲就遮蔽了天穹,再然後,粘稠厚重的寒風鼓動之中,便有驚天動地的雷鳴迸發,回蕩在群山之間。
不知道多少石塊從山體之下滾落下來,截斷了道路。
可就連道路也不過是曾經遺留的狹窄區域亦或者是自然形成的痕跡,在這一片群山如鋒交錯的高原上,就連所謂的‘道路’也不過是勉強能用輪子開過去的地方罷了。
再緊接著,當豆大的雨點帶著刺骨的冰涼從天上墜落的時候,一切道路和山體都迅速泥濘起來,山體滑坡的巨響和雷鳴交錯著,不絕於耳。
一上午的時間,離開了高原的外圍,深入昆吾之後,以小牛馬的機動力,居然才前進了三百多公裡……要知道,但凡有個斜坡,隻要不是九十度,以小牛馬的扭力都能夠暢通無阻,地形之險惡可見一斑。
更要命的,是暴雨之中不斷變化的地形和肆虐的山洪。
原本諸多道路就是在幾座山之間的夾角和縫隙之中誕生,如今儘數變作了泄洪的河床。而被陰雲遮蔽的天空之上,除了電光橫過的詭異光芒,看不見半點陽光。
一片漆黑之中,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厚重的雨幕裡。
在徹底失去信號之前,無線電隻來得及傳達最後的災害報道——由於洋流變化和海上風暴,大量冷空氣北上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大半個聯邦都迎來了數十年未遇的降雨,海州已經發布了強降雨災害警報,市政廳停擺,絕大多數生產已經全部停滯……
暴雨傾盆,延綿不儘,偶爾停頓幾分鐘之後,便會醞釀出更加猛烈的風暴。
在半山腰上,一片穩定的岩層附近,季覺推開後車廂的門,在洶湧灌入的狂風暴雨裡放飛了第三架無人機。
可出去之後,幾分鐘之後,就迅速失去了訊號。
墜落在了遠方。
轟!!。
在大片岩石滑落的巨響之中,電光橫過,照亮了群山之間的詭異身影,足足有數公裡之長的龐然大物悄無聲息的蜿蜒而過。
一節節仿佛蛇骨一般蒼白詭異的骨質身軀蠕動著,看不見首尾,也找不到足肢,像是幽魂一樣漂浮在半空之中,輕靈的在暴雨狂風之中遊走,遠去。
時而鑽入雲層之中捕食龐大的獵物,時而順著狂風潛入裂穀和山澗。
迅速的,消失不見。
隻留下季覺汗流浹背。
【災】、【害】、【絕】、【滅】、【終】……對於災獸的五等評價,每個評價之間的跨度都是宛如天淵一般的恐怖差距。
就剛剛過去的那隻,保底害級,搞不好絕級都有了!
光這,就已經是今天他們見到的第二隻了……
雖然季覺自詡也算見過大世麵,冥海蠕蟲什麼的不也一樣殺過,可他也沒膨脹到分不清虛擬和現實的區彆。
曾經有位大鼻子的老師曾經說過,遊戲裡的你再強也是假的……真要把季覺放蠕蟲跟前,他肯定屁都不放一個有多遠滾多遠。
就現在的他的水平,災級、害級還能打一打,真要遇到遇到絕級,不拿出壓箱底的東西來,恐怕夠嗆。而且就算拿出來,被窺伺在旁邊的對手抓住機會,恐怕直接就一波帶走了。
隻能說……得虧在出雪原之前,先把天城的參賽者給乾掉了。
不然以瑪雅那個女人的能力,來到這一片群山裡,不知道能鼓動多少災獸來把季覺給淹死。
“說起來,有個問題我一直不太理解。”
後車廂裡,安凝蹲坐在地上,明明一同迎接狂風暴雨,結果季覺渾身濕透了,她卻滴水不沾,此刻端詳著季覺狼狽擦水的樣子,視線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一枚多出來的戒指。
“怎麼了?”季覺不解,總不至於是自己的操作太邪門,直接把對手薅住變成裝備,被嚇到了吧?
“明明季覺哥你是工匠的,對吧?”
安凝好奇:“可裝備卻意外的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