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死寂裡,無憂公僵硬的回過頭,看向了門上重現的巨麵,巨麵也在看著他,空洞的麵孔之上寫滿了惡意和狂暴。
無憂公,閉上了眼睛。
眼中最後顯現的,是一縷麻木的淚光:
「還有完沒完?」
轟!!!
十分鐘前,祭廟南域,無數高聳的建築之間。
勤勞的拆遷工季師傅,已經開始了一整天的辛勤工作。扛著鎬頭和鐵鍬,投身到了無止境的拆遷大業裡。
晴天強乾、雨天巧乾、白天猛乾、夜裡挑燈乾!
乾就完事兒了!
這麼好的機會,多少年才一次,這不得狠狠為帝國陵園購的節目添磚加瓦?
於是,揮舞著鎬頭,在一眾殘影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之間,揮汗如雨,還仍然不忘禮貌招呼。
「嗯,嗯,大家好,你好,忙呢,都忙,都忙,麻煩讓讓,抬起腳,把小桌板收起來——嗯?這麼一大塊是何時來的?」
忙碌之中,季覺低頭,發現牆上還有一大塊寶石拚湊成的壁畫,好像是什麼人的畫像,不過早已經變布裂痕,模糊不清,亂七八糟的,搞不清是什麼。
但沒問題,季覺能聽見它們的呼喚,寶石們正在閃爍光芒,映照在季覺的眼中,仿佛向著千年之後的拜訪者傾訴衷腸。
頓時,季覺眉飛色舞:「是了,我也愛你們!」
大家從今往後就永遠在一起吧!
毫不猶豫的,全部扣掉。
隻留下一大片光禿禿的牆皮,實在不好,季覺就乾脆拿著碎石碾成的灰再給修補了一下,順帶還畫了一副迎客鬆上去,再在下麵順帶給皇帝添了兩個童男童女.日子都不容易,湊合著過吧!
你看周圍那些殘影不斷的哭叫泣血,還有十幾個雕像在原地劇烈抽搐,仰臥起坐的樣子。
明顯就是感動壞了!
「不用謝,不用謝哦。」
季覺哼著歌,揚長而去。
就好像窮鬼很難想象富哥的快樂一樣。
永恒帝國之奢靡和浮華,即便是從葉限口中聽過不知道多少次,直到真正見過之後,才能切實體會到·確實特麼的快樂啊!
完全就把爺有錢寫在了每一個角落裡了。
就算是乍一眼看過去再怎麼樸實無華的地方,再仔細分辨一下,也能夠察覺到那一分隱藏在樸實之下的奢靡意味。
一草一木都是當年窮搜整個世界而彙聚而來的寶物。
季覺的自動拾取,完全就關不掉了。
不知道往返了多少趟。
彆說那些外界已經徹底消失了的珍貴素材,就連這裡的窗簾都是好貨,看起來灰撲撲的不起眼,結果裡麵的每一根纖維都是某種災獸的毛發,即便是破破爛爛了,但洗一洗拆一拆,就能變成絕佳的素材,作為靈質回路的載體。
季覺乾脆就裹身上了。
在短暫的目眩神迷之後,他已經敏銳能夠察覺到不同建築的定位和功能,度過了最初的連地板都不放過的饑渴階段之後,開始學會了勘酌和考量。
嗯,主要是地板已經撬夠了,先補點其他—
尤其是他還在一座大殿的雕像上,找到了一整套融靈璨銀澆築而成的華麗盔甲,雖然早已經落滿了塵埃,略顯殘缺,但細節之上的雕工和精造,就連季覺也忍不住歎為觀止。
最珍貴的,是雕像頭部那一張威嚴華麗的麵具,簡直是不世之工,哪怕匆匆一警都能感受到如有實質的威壓。
這不得摳下來好好鑒賞一下?
看膩了就還回來嘛!
大家以後日子還長看呢,沒必要分什麼你我。
整個旅程的最大的收獲,就是季覺從一家看上去仿佛銀行一般的建築裡,沒費什麼事兒的撬開了金庫。
字麵意義上的堆積如山的金料,令季覺徹底室息。
而更令他驚喜的,是在金庫最裡麵,那一台厚重氈布覆蓋之下、還保留著原模原樣、原汁原味的—·鑄幣機?!
「啊這」
季覺倒吸了好幾口冷氣,感覺到血壓和心跳快要控製不住了。
內心之中仿佛善惡鬥爭,糾結許久,終究還是按耐住了這一份窮凶極惡的貪婪,一聲長歎。
天底下的錢是賺不完的,錢這種東西,夠用就行了。
況且,自己就算全都拿了,又能怎麼樣呢?
良才美玉,豈能儘占?
這種事情,就讓寶物來自己決定吧.··
於是,五秒鐘之後,鑄幣機就自己長出腿來,決定跟季覺一起走了。
正好,走累了,還缺個坐騎!
季覺盤腿坐在機械降神活化之後的鑄幣機上,扛著包裹哼著歌,仿佛閒庭信步一般的漫步在街道上,向著車站走去。
爭分奪秒,迫不及待.—
再搬一趟!
就一趟!
隻是,在距離車站還有幾個街口的時候,剛剛拐彎的瞬間,他就眼前一黑.—.
迎頭,撞在了烏壓壓一大群人的麵前。
猝不及防,狹路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