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樞?」童山皺眉。
「心樞啊。」
不遠處的通道出口處的黑暗裡,季覺恍然感慨。
再沒什麼比從一大群人裡找個心樞出來還麻煩的事情了,甚至比從一鍋土豆絲裡挑出一根生薑絲來還麻煩,最起碼,你可以把土豆絲全都炫了,但總不能把這麼多人全都殺了吧?
甚至,這根「薑絲」有時候還會偽裝成土豆絲的口感,來欺騙你,讓你良心過意不去,下不了口—————
沒辦法,這幫狗逼的潛伏技能全都點滿了,而且身上都還掛著無視亦或者存在感降低的賜福序列,陰的要死。
在他願意揭露本來麵目之前,會比任何普通人都還更像是普通人,甚至,有可能本人都沒到場,來到這裡的隻是一個傀儡而已。
想到這裡,季覺就一陣頭痛。
真麻煩·
早知道就不來了,許朝先這臭狗屎的死活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偏偏,臭狗屎還一點自覺都沒有,糾纏不休的黏了上來,一到了出口,拐過彎之後,
許朝先就和煦大笑著,大踏步著走上來,雙手伸出,熱情問好:「這位就是季先生,對吧?哎呀,還是第一次見麵,真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嗬嗬。」
季覺看了一眼對方伸出的雙手來,隻是禮貌一笑:「你知道就好。」
收回了視線,轉身離去。
絲毫不買賬。
許朝先愣了一下,也毫不在乎的一笑,聳肩自嘲:」看來我這總督,做的真不招人待見啊。」
身後的童山沉默,充耳未聞。
隻是警了一眼他的後腦勺。
你特麼的也知道啊?!
等季覺再見到童山走出來,已經半個小時之後了。
他坐在台階的陰涼處玩著手機,聽見了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回頭笑起來:「忙完了?
「這才開始呢。」
童山歎了口氣:「後麵還有一大堆事情,麻煩的要死,又要寫報告了,還要追捕那個心樞—估計又是一大堆破事兒。」
「剛剛怎麼回事?」季覺好奇。
「那幫中土人?」童山扯了扯領結,透了口氣:「白邦的複國組織,一幫南方神聖統一同盟的狂信徒,為了報複軍部前些日子抓了他們一個祭祀,打算給聯邦再來點傳統的中土驚喜。
季覺搖頭:「我是說前麵一個———」
頓時,童山沉默。
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卻克製著抽煙的衝動,最終,隻是無可奈何的搖頭:「一個走投無路的可憐鬼。」
一場意外,一次化工汙染,一次幕後交易,一個背鍋的犧牲品和可憐蟲,一場預料之外的打擊,一個分崩離析的家庭,因此而癌症死去的家人還有一個活著也已經沒有意義的空殼。
「真他媽夠了。」
他疲憊一歎。
季覺沒說話,沉默著看著學校廣場上久違的風景。
短暫的寂靜裡,童山的手機又是一震,報告進度。
他低頭警了一眼手機,臨走之前忽然問:「晚上有空麼?聚聚?」
「你請客?真少見啊。」
季覺然,戲謔咧嘴:「這是帶著妹妹吃了我這麼多次,總算良心發現了麼?不怕彆人舉報鋪張奢侈了?」
「後天就走了,舉報關我屁事兒?」
童山聳肩,仿佛解脫一般,咧嘴一笑:「來不來?牛排海鮮管夠。」
「去!」
季覺不假思索的點頭,「一定去。」
「地址稍後發你。」
童山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季覺坐在台階上,看著漸漸泛起的夕陽昏光,遲滯的錯和茫然,許久,悵然一歎。
還以為難得童植物大方了一次,以後未來可期,結果就沒有未來了?
太快了。
說走就走,快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可實際上,算算時間,已經很慢了,調令下來已經一個多月了,如今交接完成之後,
童山就要從崖城安全局調離。
從此之後,許朝先的死活再不關他鳥事。
解脫了。
實在是可喜可賀!
可欠我的那麼多飯誰給我補啊?憨憨麼!可彆怪我欺負你妹妹玩了!
季覺歎了口氣,起身拍了拍褲腿,走向台階下向自己揮手的陸玲她們。
等會兒去買瓶好酒吧。
結果,酒買了。
童植物一口沒喝上!
季覺的酒擺上桌的瞬間,涼菜都還沒轉一圈呢,就已經被先到的北山區的一幫人眶眶造完了。
「難得你小子有心啊。」
聞雯拍桌而起,端起酒瓶子來,豪邁非常:「來,我先給大家炫一個—
啪!
彈指敲掉了瓶口之後,直接噸噸噸一秒乾完,然後才愜意的歎了口氣,坐下來:「你們隨意,你們隨意!」
然後,又是一整箱烈酒端上來,直接發了一人一瓶先漱漱口。
頓時一片掌聲,嗯,主要是頭頂「認慫書」獲得免酒特權的童畫,外加未成年端著果汁一臉茫然的小安。
””......”」
感受到這濃鬱的氛圍之後,季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感覺今晚高低是豎著走不出門去了。
眼瞅著她這麼奔放的樣子,季覺頓時朝著桌子對麵的老張擠眼晴,嘴唇無聲開闔:她最近戒酒多久了?
老張比劃了一個七的手勢,季覺頓時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然後就又看到他再比劃了一個七.—.
然後再一個二十一天!
季覺眼前一黑。
我叼,這得反彈成什麼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