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吳氏是想撮合兩人的關係,她嫁給趙朗也不是因為歡喜他,隻是當年父親做主,她又是庶出,這是最好的歸宿了。
董淑慎待她好,她不是沒有良心之人,雪釧兒的恩情就足以她報答一輩子的了。
給趙朗繡東西?
似乎是忽然想起姨母來,說這女子手裡的繡花針,一針一線皆要繡與心愛之人才好。
她對趙朗並無半分情意,甚至可以說時至今日,他的態度讓她很不喜,要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這麼個念頭一閃而過,董淑慎心裡便有些發悶。
“再說吧,眼下還不知曉世子缺什麼,不好隨意。”
吳氏一想也是,便也沒再多話,就看著董淑慎教雪釧兒認繡品。
大理寺獄內。
梅鶴卿兩手隨意搭在椅子上,麵不改色的聽著眼前受刑的人,慘叫聲不絕於耳,他稍微摳了摳耳朵,打了打袖子站起身來。
“你那醉春風的滋味兒,想不想試試?”
小毛賊滿臉驚恐望著眼前的活閻王,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還是拚命搖著頭,口齒不清的想吐出些什麼,無奈嘴被堵著。
“讓他說。”
堵嘴布剛一拿下來,小毛賊就支支吾吾的要求饒,“大人,大人,是……是小的錯。”
梅鶴卿不買賬,手裡展開一幅畫卷細細端詳,“嘖,膽子不小,都敢偷到宮裡了。”
“不,不。”
這是一夥慣犯,經常混在臨安偷盜,誰料膽子不小,這次居然摸到了聖上的畫院裡偷畫。
“還敢給本官下藥?能耐啊。”
“大,大人,小,小的。”
梅鶴卿笑了一聲,那被束住的小毛賊不寒而栗,額上滴落幾滴冷汗,身子也禁不住發抖。
“不招供是吧?以為本官找不到你們頭兒?”
小毛賊不語,顫顫巍巍的。
“那你知道本官怎麼找到你的嗎?”
他抬頭,燭火黯淡,地牢裡卻更顯得眼前的人膚色如瓷,隻是他看著有些滲人,哪個犯人不知道,落他梅大人手上不死也脫層皮。
梅鶴卿從衣袖裡掏出一卷畫紙展開,借著燭火輕吹了一下展開,對比著他,“嘖,本官看著,一模一樣。”
那毛賊瞥了一眼,更是渾身冷汗,臨安人皆知曉他梅鶴卿畫工超凡,山水,寫意,工筆無一不通。
誰料他這一手好的工筆畫居然用到了刑獄之上,但凡他瞧過一眼的人皆會被他烙在這紙上,海捕文書,天南海北縱使再喬裝打扮也難逃。
梅鶴卿怪是惡趣味,把畫塞到了這毛賊的領口處,看著像自畫像一般滑稽。
他倒欣賞的看了幾眼,“不錯不錯,本官這畫技又進步不少。”
小毛賊憋屈,亦知曉他們那日被梅大人追至畫舫,情急之中拿了那青樓妓子的藥粉撒向他,如今想想怕是完了。
梅鶴卿拍了拍他的臉,湊近他耳邊,“你那醉春風,挺好。”
小毛賊反應不過來,以為是梅鶴卿什麼新的整人手段,連道不敢。
梅鶴卿瞥見他扒下來那件外袍,“嗬,你也配用這麼好的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