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獄裡靜悄悄的,不知道梅鶴卿打哪兒尋了個僻靜關人的地兒。
郎中來瞧過,開了些傷藥,董淑慎靠在角落裡,顫顫巍巍的忍著痛卷起褲管,兩道結不了痂的傷痕滲著血,在雪白瑩潤的皮膚上,有一種淩虐殘暴的姝麗。
藥粉有些刺痛,絲絲縷縷滲進去,連帶著心口一陣綿密的麻疼。
“脫衣裳。”
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董淑慎拿著藥瓶的手一顫,他挨著她的手接穩。
“背後的傷,我幫你上。”
董淑慎往回蜷縮了一下,額上沁出些汗,“不,不必勞煩了。”
“世子妃,聽話。”
他輕歎,這一聲很溫柔,董淑慎鬼使神差的慢慢把手放到褙子上,輕咬著唇,他點了盞燭火進來,牆上映著兩人的影子。
他開始本想單純給她上藥,並無旁的心思,在她緩緩褪下外衣,光滑圓潤的肩頭慢慢顯露,梅鶴卿不禁呼吸微凝。
“抹,抹胸,也要……也要脫嗎?”
董淑慎說的磕磕絆絆,牙齒碰著嘴唇,極力克製自己身形不顫。
梅鶴卿已經有些飄忽,又自覺自己有些禽獸,輕咳兩聲掩唇,“脫吧。”
她的抹胸裡麵還有一層束胸,是當初嬤嬤說以她的身材,過分飽滿穿著外衣頂著不好看,不符合男人審美。
於是她常年在抹胸裡麵又束一層,無論寒暑。
董淑慎一層一層拆束胸的時候,胸口有些汗,頭發全部撥弄至胸前,像一朵花一瓣一瓣的摘開。
影子晃動出形狀,她胳膊交疊至胸前,不敢抬頭去看。
略帶幾分涼意的手指觸碰,董淑慎不由一顫,他撥開她垂下的碎發,“怎得,冷呢?”
她搖搖頭,“不,不冷。”
背上的傷不嚴重,經過這麼多天,白皮透出的淡淡痕跡,硬生生的挨了過去。
“世子妃,忍著些。”
“好,好……”
“彆怕,放鬆。”
梅鶴卿溫熱的呼吸鋪灑到她背上,她更難放鬆,又覺得這句話似乎聽過。
他的動作很輕很慢,董淑慎咬著唇,指尖觸碰到的時候,激起睫毛的微顫。
在此刻,身體上的反應大於了心裡。
“……梅,梅鶴卿。”
董淑慎如是叫他,聲音輕飄飄的細若蚊蠅,梅鶴卿手頓了一下,應她,“嗯。”
又長久陷入了死寂,他上完藥,拿了套乾淨衣裳,“我妹妹的,湊和一下。”
“……好,多謝。”
“你換衣服吧。”
“……好。”
梅鶴卿站起身來,董淑慎剛好抬頭,他把目光移開,從牢房走了出去。
董淑慎鬆了一口氣,拿起那套衣裳,梅南枝個子倒是不低,隻是她還小,抹胸對她來說稍微有些緊繃。
“世子妃。”
“……啊,嗯?”
“有什麼需要,叫人就可。”
“……嗯,好。”
董淑慎想再說句什麼,梅鶴卿似乎離開了,聽到他的腳步聲遠去。
點燈的屋內,梅鶴卿問席玉呈上來的案卷,席玉如實稟報,他手指微撚,神情帶了幾分凝重。
“大人,若是江抗不交證人證物和案卷,您也沒有審案權,這……”
“那就拖著,看誰著急。”
小吏進來稟,“大人,都虞侯來了。”
“清仕。”
“大哥?”
梅鶴卿抬頭看向梅懷北,“怎得,他要你來說服我?”
梅懷北過來勾住他的肩膀,“你說你,大半年不歸家,回來就攪和這種事,爹爹他不容易,不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