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意思?”
“樞密院那廂,李大人本就同爹爹不是一事,這次議和,爹爹頗有微詞,聖上本就不高興,你再摻和。”
“清仕,你當明白的啊,爹爹他看似是宰相,但聖上聽誰的誰才是宰相,誰才有權力。”
“大哥,那你是何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枉殺無辜,我等公門人員坐視不理?”
梅懷北歎了口氣,“要不說還是你像爹爹呢。”
他轉過身來,對梅鶴卿道,“爹爹呢,他要我來告訴你,他不會掣肘,你好好查吧。”
梅鶴卿麵色有些不自然,梅懷北又歎道,“其實爹爹他啊,就是太直太正了。”
“可這樣的人啊,不被世道所容。”
“清仕,查吧,爹爹也想知道,這背後是誰,是怎麼攪弄的。”
天外幕布上掛了幾顆孤星,有風吹進,梅鶴卿略微蹙眉,他其實想告訴梅摯,梅懷北不用查也知道,隻是又怕他們受不了。
這番局麵,是哪個臣子嗎?
非也。
董淑慎在獄中,大約是身子舒爽了些,身下的鋪蓋也軟和好多,傷口麻麻的疼讓她有了幾分睡意。
可能真的……心安吧。
梅鶴卿再次進來的時候,獄吏正要開口被他抬手阻止,“下去吧。”
“啊?大人您……”
“本官陪……本官看著她。”
“是。”
董淑慎睡著了,多日的牢獄生活,她反而沒什麼心裡負擔了,大不了也就是突然被拉出去一刀砍了。
開始還惶恐有些懼,慢慢的倒是該吃吃該睡睡,生死由命。
鐵鏈碰門的聲音很輕,梅鶴卿的腳步也很輕,他看向被褥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心中不由擰起。
俯下身去坐到她身邊,他輕聲地喚了兩聲,“慎兒?”
“夭夭?”
她睡熟了沒有反應,梅鶴卿才鬆了幾分刻意繃著的力氣,手搭在她的臉上,微微往下按了按。
“我走了這麼久,你可有一絲想過我?”
董淑慎大約是覺得癢,稍微動了動,他抬起手放到她肩上。
“可是董淑慎。”
“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你。”
“……你怎麼能把自己折騰的這麼慘。”
睡覺中呼吸聲微弱,抹胸太緊繃著胸口處,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
梅鶴卿的眼神被吸引過去,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更多深邃,他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手在覆蓋上去的時候,心尖兒也是跟著顫的。
無時無刻不在嫉妒趙朗,他憑什麼?
“慎兒,對不起,好好睡一覺。”
帶子解開的時候,像壓抑了很久被釋放出來,衝擊性更大。
柔軟綿密,沒有傷痕,挑逗著燈芯,燭火跳躍。
“他是不是,也喜歡這裡?”
牢房裡沒有人,董淑慎不知怎得睡的異常熟,感覺不到深夜裡沉悶的聲音。
月下柳梢,響動漸息,怕真的弄醒她,手上的力氣和吻都克製很多。
他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荒唐無恥至極。
直到獄吏看見他家大人抱著一捆稻草出來,他好奇的問,“大人,怎麼了?”
“臟了。”
“啊,什麼?”
“你再去拿來些。”
“為何?”
“本官在隔壁,……陪著她。”
小吏不懂也不敢多問,隻是照吩咐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