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梅鶴卿看了一眼跪著的劉八,視線又轉向邢瑒,“邢公子,你去抓劉八的時候,段月娘沒有發現?”
邢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梅大人,本公子是去吊唁的,這才瞧著了這鬼鬼祟祟的毛賊,當然不能叫那婦人瞧見,萬一是她私通,謀殺親夫怎麼辦?”
梅鶴卿又看向劉八,“你既然對那段月娘圖謀不軌,怎麼會想著出賣她?”
劉八是那種膽子很小的人,段月娘性格剛烈,他多年來就隻是偷偷的看,哪兒敢正大光明啊。
這次要不是被邢瑒發現,又因為他確實看到了段月娘竟然親自把白墨的屍體拖拽過去,掛到房梁上,他是死都不敢相信段月娘是這麼一個人啊。
“小的良心惴惴不安呐大人,自從那日看到了這一幕,小人始終睡不好吃不好,又因被邢公子發現,這才選擇向大人吐露實情啊。”
董淑慎問他,“可是那段月娘就隻是一個女子,還懷著身孕,他為什麼要謀殺親夫,而且她怎麼能抬動白墨的?”
劉八繼續道,“娘子有所不知,那段月娘是出了名的力氣大,那是天生的,再說白墨身材不算高大,人又瘦弱,抬起他來不算難事。”
梅鶴卿聽著他的話,問董淑慎,“慎兒,那天測的白墨高多少?”
“不到五尺。”
董淑慎還是覺得不對勁兒,她一個孕婦殺夫?太奇怪了。
圖什麼?
邢瑒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那個段月娘有一個弟兄,非親非故的在白家住了好些時候,這時候跑的無影無蹤,難不成他才是?”
梅鶴卿扭頭問他,“什麼人?”
“本公子也不太清楚,隻是最近沒有見,不知道是不是畏罪潛逃,說不定段月娘肚子裡那個種都不是白墨的。”
董淑慎立即打斷他,“邢公子,您的懷疑要有證據,不要這麼隨隨便便得給一個女子扣帽子。”
邢瑒將視線移到董淑慎身上,“梅大人辦案還要帶娘子啊。”
梅鶴卿笑了一下,“邢公子都能侃侃而談,我家娘子聰慧,她隻是合理分析而已,這都聽不了?”
邢瑒舌尖抵了抵前齒,搖扇子的動作也停下,“梅大人好囂張的氣焰。”
梅鶴卿無畏道,“本官和娘子隻是在分析案子而已,哪裡就擔得起邢公子這一聲囂張。”
“你不過就是個被貶謫過來的罪臣,神氣什麼?”
周遭人的臉色都變了,董淑慎站在梅鶴卿身前,看著邢瑒嚴辭道,“我家官人要是罪臣,那你是什麼?你連官身都不是,有什麼資格在我家大人麵前耍橫,以白衣犯官身,邢公子一點兒法都不知嗎?”
邢瑒當即像迎頭被潑上一盆冷水,在贛州,他爹是府台,誰敢這麼說他!
他是幾番科舉不中第,但是這幾年也監管這修河堤的大任,她居然這麼說他。
梅鶴卿看著身前的董淑慎,是一瞬炸毛的貓咪,是為他抱不平的。
他勾了勾唇把董淑慎拉過來,對著邢瑒拱手道,“邢公子,若是本官娘子的話冒犯到了公子,懇請公子責怪本官便是,都是本官寵的慣的,本官代娘子替公子賠個不是。”
兩個人像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邢瑒硬生生的被憋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呢!
邢瑒咬著牙,“梅大人,在下是來線索的!”
梅鶴卿一聲多謝,叫申錄去把段月娘帶過來。
又看向跪著的劉八,“你幾番覬覦良家婦女,行偷窺苟且之事,本應杖責二十,但因你為本案了線索,先在堂外候著,等本官傳段月娘來。”
“是,多謝大人。”
邢瑒氣的冷哼一聲帶著人走了。
院子裡暫時沒人了,梅鶴卿把董淑慎的手鬆開,董淑慎有些不滿意,“怎麼啦?剛剛你還說我是你娘子呢!”
梅鶴卿抬手掩飾了一下,“權宜而已。”
董淑慎拉著他,“什麼權宜!還說什麼杖責劉八,說他覬覦良家婦女,梅大人,你之前做的事情是不是也該杖責?”
他之前對她做的不比劉八過分多了,人家隻是看了看,他是直接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