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梅鶴卿蹙眉,“慎兒,你說什麼?”
董淑慎輕咳兩聲,聲音虛弱,“貴妃娘娘……她,她是我姨母。”
梅鶴卿微怔,反應了一下,“慎兒,我去幫你把人帶過來,你剛醒身子還虛弱,先彆操心這些事了好不好?”
他的手搭在她腕上,脈象虛微無力,董淑慎如一枝褪了色的花卉,“柳,柳兒,她……她怎麼樣了?”
梅鶴卿垂眸,羽睫微顫,“……慎兒。”
“葬,葬了嗎?”
“還未。”
董淑慎撐著從床上起來,梅鶴卿扶著她擔憂地問,“怎麼了?你先用些吃食再去好不好?”
“先,先……叫她入土為安吧。”
董淑慎到底沒敢再見她一麵,她知道她對她僅僅是出於一個善意,是打抱不平,是她說的女性主義。
一鍁一鍁土往下,她反倒沒有了淚意,隻是靜靜地站著看著,從此友人長埋於厚土之下。
碑立好之後,她折了一隻柳條,這個時節的柳樹還未抽芽,光禿禿的不甚好看,董淑慎蹲下將柳條插在了旁邊。
“鶴卿,玉紅繡來了嗎?”
梅鶴卿點點頭,“咱們回去問吧。”
自玉紅繡弟弟死去至現在,她一直精神不太好,街坊鄰居皆言她得了魘症,神誌不清。
回來之前梅鶴卿還一直擔心像這樣的情況恐怕問不出什麼來,誰料玉紅繡如今見了董淑慎反而如同忘卻了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開口便喚她,“夭夭。”
董淑慎半蹲在她身邊,抬手把她垂下來的碎發彆上去,柔聲道,“紅繡姐,是我,還識得我嗎?”
玉紅繡愣愣點頭,“你是,師妹!”
她用手比劃著,董淑慎勾勾唇,“對,我是師妹。”
董淑慎繼續試探著,“師姐還記得師父嗎?”
玉紅繡突然一激,口中喃喃著,“師父……師父。”
“她去哪兒了?”
董淑慎觀察著她的反應,玉紅繡手往上一抬,“走了,她走了。”
“走哪兒了?”
玉紅繡,“……去,去,跟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叫什麼?”
“叫……叫,姓李。”
董淑慎扭頭同梅鶴卿對視一眼,繼續問她,“你可記得師父同你說過什麼嗎?”
玉紅繡胳膊衣裳的布料,董淑慎勸她把胳膊放下,“有個男人,來找過師父。”
“什麼時候?”
“很久很久以前了,在汴京。”
董淑慎倒是全然不知,姨母一直未嫁,娘親那時候總說她心高氣傲誰也看不上,真不知道這天下的男兒她能看上哪一個。
玉紅繡眼神些許渙散,卻突然道,“納妃!那個男人要納師父為妃!”
妃?
董淑慎想著時間,當今聖上是那時候皇上最小的弟弟,但是繼位卻是從他另一位兄長處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