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是誰?”駱舒雯臉色泛白,她其實已經猜到,隻是下意識地想要求證。
“就是我身邊這位。”鐘恪南很直接地告訴她。
駱舒雯的嘴唇抖動著,有些艱難地說“那我先走了。”她昂了昂頭,抬高了下巴,似乎這樣就增加了她的驕傲和勇氣。
“鐘總,真巧啊,你也在這兒。”葉明超的臉色也不好看,但還是溫和有禮,“實在很抱歉,是我疏忽了,我沒留意到剛才那道菜要用到點火槍。”
“沒關係,是我沒有提醒,我不願意對彆人說起這個。”顏昕伊反倒覺得過意不去。
葉明超心裡百般不是滋味,不願意對“彆人”說起這個,在她的心目中,他是“彆人”,而鐘恪南早就是“自己人”了。還有剛才,她那樣忘情地和他擁抱……
“我有事要帶昕伊走。”鐘恪南並不顧及葉明超的感受,摟著顏昕伊就走。
顏昕伊隻得匆忙回頭對葉明超說“我先走了,很抱歉,如果有什麼事情再葉明超微蹙著眉頭,看著他們親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沉沉的歎了口氣。
“你們經常微信聯係嗎?”那廂,鐘恪南放慢了腳步,慢吞吞地問。
顏昕伊暗自好笑,這醋味兒真濃啊,“沒有經常,但人家找我谘詢事情,談了一半就丟下人家不管,我總要做好善後工作。”
“谘詢什麼事?”他追根究底。
“說來話長,要在這兒慢慢說嗎?”她故意問。
他似乎思考了一會兒,“不急,晚點再說。”
鐘恪南帶著顏昕伊去了他和同事聚會的包廂“滿庭芳”,顏昕伊一見到包廂門上掛的牌子就笑了,一群糙老爺們,和“滿庭芳”實在格格不入。她能想象到,這一進去,要怎樣被“群起圍攻”了,心裡有點打鼓,但是鐘恪南在身邊,給了她安定的力量,加上他剛才對駱舒雯說的“貴客”,對於接下來即將應對的場麵,她還是有幾分期待的。
鐘恪南推開門,裡麵的人還沒看到顏昕伊,就開始起哄了。“老大,你消失了這麼久,是偷偷去找工藤新一吧。怎麼樣,找到了嗎?”方文俊急不可耐地問,顯然駱舒雯並沒有透露剛才看到的情況,也沒有透露有“好消息”。
鐘恪南直接將顏昕伊拉了進來,頓時歡呼聲四起。“老大,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快說明一下。”“老大,你這樣把人帶過來,是要告訴我們什麼好消息嗎?”……那些人顏昕伊都見過,就是學霸團隊的主要成員,他們拍著桌子,笑嚷著追問他們的關係,對鐘恪南的終身大事無比熱心。
顏昕伊抿著嘴不說話,等鐘恪南先開口。她目光一掃室內,沒有看到駱舒雯的身影。正疑惑著,聽得鐘恪南說“我不是讓舒雯轉告大家,要帶貴客過來?”
“舒雯根本沒回來。”衛海潮說,駱舒雯給他打了電話,說臨時有急事要先走,請他跟大家說一聲。
鐘恪南“哦”了一聲,沒有再提駱舒雯。其他人又鬨騰開了,“是有好事要跟我們彙報吧,快說快說。”
鐘恪南示意大家安靜,而後鄭重其事地開口“這位就是我帶來的貴客,顏昕伊,你們都已經認識了……”
話音未落,方文俊“哎呦”的一聲尖叫,“老大,你終於開竅了,嚴重恭喜啊!”
衛海潮發出了響亮的口哨聲,笑著喊“柯南和工藤新一終於在一起了!”
現場霎時間炸開了,笑的、叫的、嚷的,拿筷子敲碗的,各種聲音混雜成一片。
鐘恪南的臉上有種奇異的、感動的表情,他柔和的目光含著笑意。而顏昕伊隻覺得頭昏耳鳴,除了乾站著傻笑,竟不知該作何反應了。內心卻是浪潮激蕩的,鐘恪南把她帶到了並肩作戰多年的好夥伴們麵前,並鄭重介紹是貴客,說明她在他的心裡已經占據了重要的位置。可是,她的驚喜中有著隱憂,期待中糅進了痛楚,他並未直接說是女朋友,而是用“貴客”來代替,潛意識裡,他對於“女朋友”依然是排斥的。
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曾經用海上冰山來形容人們的潛意識,說得通俗一點,就是浮在海平麵上,看得見的一角是意識,而隱藏在海平麵下,看不見的更大的冰山主體是潛意識。意識是較明顯的認知世界的大腦思維活動,潛意識是不明顯,不表露在外的大腦認知、思想等活動。意識和潛意識,都是人類正常心理活動所表現出來,無法被掩蓋和塗抹掉的,他們都具有超強的記憶儲蓄功能,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儲蓄倉,儲藏著一個人所有的認知和思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