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何處來!
“現在不是悲痛消沉的時候。”顏昕伊鼓勵他,“你要振作起來,我們一起努力,把凶手抓出來,給你最好的兄弟報仇。”
鐘恪南掙紮著,站了起來,但依然脫力般地靠在牆麵上,他仰著頭,眼睛血紅,神情淒涼。
“沈弘在調看監控,我們到他那兒去看看。”顏昕伊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自己去吧,我現在腦子很亂,什麼都做不了。”他聲音沙啞,“我到沙發那邊等你,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待會兒。”
她歎息著點了點頭。
沈弘將嫌疑人的麵部做了清晰處理。
“這個人……是他!”顏昕伊驚呼。
“你認識?”沈弘驚訝地問。
“不認識,但是見過。”顏昕伊認出來,就是她曾在綠迪珠寶二十周年慶典晚宴的宴會廳外看到,後來又在心理服務中心樓下碰到過的那個男人,麵相冷峻,五官有點像混血兒,挺吸引人的,“把蘇佳縈找來,也許她會知道點什麼。”
蘇佳縈被人攙扶進來,她精神恍惚,滿臉淚痕,極度蒼白憔悴。本是喜慶甜蜜的婚禮,瞬間成了徹頭徹尾的悲劇,她還懷有身孕,受到這樣的打擊,怎堪忍受!
“你認得這個人嗎?”顏昕伊問,一麵察看蘇佳縈的神色。
蘇佳縈那對失神的眼睛落寞地瞪視著屏幕,驟然間,她的目光定住了,臉色青白如鬼,“這個人……和海潮的死……有關係嗎?”
“他是頭號嫌疑人。”沈弘回答。
蘇佳縈的臉上已毫無人色,眼中充滿了極端的悔恨、絕望、和恐懼。顏昕伊一看就明白了,蘇佳縈和這個男人,絕對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甚至衛海潮的死,她也脫不了乾係。
“你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吧?”顏昕伊直截了當地問。
蘇佳縈的嘴唇哆嗦著,淚水充盈在眼眶裡,說不出話來。
“你也希望我們能儘快抓到凶手,告慰你枉死的丈夫吧?”顏昕伊緊盯著她,“還是說,你想包庇袒護凶手?”
“我沒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蘇佳縈的眼中墜落,她泣不成聲,“我……知道他住的地方……”
鐘恪南疲倦的仰靠在沙發背上,精神不振而麵容憔悴。顏昕伊走到他身邊坐下,他緩緩轉過頭來,眼裡有淚光閃動。
“我們回去吧。”顏昕伊也覺得眼眶發熱。
“你不用解剖屍體?”他問。
“解剖屍體交給丸子姐,我陪你。”她柔聲說。
剛進屋,鐘恪南關上門,連開燈都沒有,就用力抱住了顏昕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嘴唇已經緊壓在她的唇上了。他炙熱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用手托住她的頭,猛烈的吻她,他隱忍已久的淚水終於從眼角滑下去,潤濕了她的唇,鹹而澀。她也鼻中酸楚,雙眸迅速泛起淚霧,閉著眼睛,濕潤的睫毛微微跳動。
他解開她的衣服,將她抱到沙發上。窗外的流光從落地玻璃窗劃過,她看到他的黑眼睛中燃燒著火焰,那火焰迅猛地將她吞噬。他迫切需要宣泄情緒的出口,動作又重又急。她的手指陷進他後背的肌肉,可憐兮兮地喊疼。
“對不起——”他暗啞的聲音讓她心疼,她抱緊了他,他的吻細細密密的落下,嘴唇在她的身上蠕動。一股灼熱的火焰從她胸中迸發,擴散到她的四肢。他們緊密糾纏在一起,仿佛連靈魂都在震顫。登頂的那一刹那,他想抽身而出,但是來不及了,熱流湧進了她的體內,他渾身抖顫得非常厲害,埋首於她的胸口,劇烈喘息著。她也渾身發顫,心臟怦怦亂跳,呼吸急促。
半夜顏昕伊醒來,身邊不見了鐘恪南。她披衣走出臥室,看到外麵的陽台上,虛無縹緲的夜色中,有一點微弱的紅色火光,正靜靜的閃爍著,是鐘恪南在那兒抽煙。
她向陽台走去,鐘恪南聽到腳步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後,掐滅了煙頭。
煙霧在寒夜裡很快的擴散了,她走到他麵前,倚靠進他的懷裡。他攬住了她,一段時間的沉默過後,她輕聲問“睡不著嗎?”